第6章 第四天，屠城者
在一个阳光明媚万里无云的早晨，一个小女孩跳进了河里，完成了献祭。
就在蔺朔以为会是在怎样的大张旗鼓之下进行的时候，那个女孩只是梳洗打扮了一下，穿着自己的衣服，绑着一条红绳跳入了海中，没有任何多余的观众，只有自己和那个国师。
蔺朔没想到安稳了三个月后接下来的就是无尽的死亡，他收拾药材，医馆的夫妇在继续看病，不同的是，他给每个人的药都放了一个奇怪的东西，他没有说也没有阻止，他当个看客就好。
晚上吃饭，小花给医馆夫妇夹菜，还天真地问道：“姐姐哪里去了。”
医馆夫妇只是笑着说：“她去当英雄去了。”
小花不明白，只是乖乖地吃饭。
第四天，街上的每个人都洋溢着笑脸，人与人之间的话语也更加密集了，甚至路边的摊子也多了起来，卖水果的，养牲畜的，摆蔬菜都是如此，偶尔阳光从天空照下来的时候，他们的笑容真的美，那是发自真心的，愉悦。
蔺朔看着上街买东西的医馆夫妇，他们两个只是笑着看向四周，好像那个跳下水的孩子并不是他们的骨肉，小花的母亲却愁眉苦脸地牵着小花，蔺朔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路边的石头将小花拌了一跤，医馆的夫妇脸上立刻浮现了心疼的神色，小花的母亲将小花扶起给她的衣服掸了掸灰土，这个时候蔺朔才发现小花的腰间不知道出现了什么东西，看起来像是鱼鳞一般。
走在路上的他们听着路上人的闲言碎语，又有新的东西出来了，好像是新的怪物，蔺朔开始猜测这层幻境，生塔之门，难道要是新生命吗？
“你们知道吗，昨天我看见单家的小儿子单贰有一条狐狸尾巴，今天就传出他不敢照太阳，你说，连太阳都害怕的人怎么不是怪物？”
“对对对，我也觉得。”
“可是明明已经献祭了，应该没事了吧。”
“你不知道吗，国师说，只要有一个怪物，就需要多一个献祭的女孩，现在又开始重新选拔了。”
听到这句话小花的母亲将小花拥在了怀里，蔺朔感觉总有人针对他们，还有圣女已死，难道阙阁这个NPC要退场了吗？
“不要怕。”
蔺朔看着抱着小花的女人，完全没有注意到眼神逐渐浑浊的医馆夫妇，在蔺朔看来，他们好奇的病很大一部分是现代的罕见病，不是怪物，可是对于他们来说，他们对这些是完全不懂得，不知道因为他们的错误认识有多少孩子都陨落了。
“难道？”
不知道原因而造成孩子陨落，会不会就是生门里面的关键问题。
“哥哥，你怎么了？”小花拉住蔺朔的手扬起一张笑脸问道。
“没事，走吧，有什么想吃的哥哥给你买。”
“好。”
蔺朔走在就上，一只小猫一下子跑到了自己的脚边，它咬着蔺朔的衣服不放嘴，蔺朔干脆将它抱了起来，城门突然打开，一队人马涌了进来，他们骑着马匹在这条街上来回奔窜，吓到了很多人。
蔺朔看到有一个小孩子马上就要殒命在马蹄之下想也没想就跑了过去将对方抱起，躲离了那片区域，下一秒那个差点误伤孩子的人便被另外一个带领者用马鞭抽打了一下，身上痛的皮开肉绽。
“我说过，不要伤人性命，你是聋子吗？”
“对，对不起。”
那个首领正是一直找不到的戴眼镜的男人，他记得，他叫王子中，是个儒雅的读书人，还是一个教书先生，现在怎么成了一个土匪，还沾染了不少江湖气息。
“蔺朔，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王子中。”
两个人对视了一眼，王子中大手一挥，城门便被关上了，他看着蔺朔说道：“今天晚上我想要找你聊一聊。”
“可以。”
“我可以去你那里住一晚吗，我让我的兄弟先退回去在城外安营扎寨，不会打扰城里百姓的生活。”
“好。”
看着王子中带来的乌泱泱的一片，蔺朔对他的看法发生了改变，或许自己在现实世界中查询到的一切和他本人有很大的出入，而自己将他们带进来的初衷也会在后边的时间里面发生改变。
城中百姓看到这帮人都退了出去纷纷给他们让道，甚至点起了迎路的火把供他们可以顺利离开，还好城中损失的并不厉害，王子中的到访更像是给谁一个下马威。
晚上蔺朔带着和自己一起进来的母女与王子中见面，四个人都看向对方，王子中原本也是一个斯文人，蔺朔的调查结果是他是个老师，现在看来也是有些功夫在身上。
“你们见过单贰没？”
蔺朔摇了摇头，小花的母亲亦是，只有小花说了一句：“单贰我知道。”
众人的眼睛纷纷看向小花，王子中问道：“你在哪里见过他？”
“我自己在街上玩儿的时候遇到过一个十岁大的男孩子，他说他叫单贰，是单家的小儿子，不过他长了一条狐狸尾巴，大家都说他是妖怪。”
“他还有说什么吗？”
“他说，让我回家告诉你们，有人在做坏事，要小心。”
小花的母亲蹲下身子，双手放在小花的胳膊上，说道：“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们？”
“我忘了。”
“其实我这次进城，一是想要看这座城的防守，二是想要告诉你我打听到的事情，最后就是寻找带咱们进塔的NPC，阙阁。”
“那你的结论是什么？”
王子中站起来，将房间的门合住，从自己的胸脯间的衣襟里面抽出一张羊皮卷摊开在桌面上。
蔺朔看了看，是关于这座城的介绍，里面最让人感到害怕的，是它每年新生儿的死亡数量以及他们的处理结果。
“我想你找到了一个至关重要的东西，或者说，是这层幻境形成的巨大线索。”
“我在我的寨子里面找到的，上次我消失后再醒来，发现自己成为了山大王，这可是一个新鲜的体验呀。”
“妈妈，那个人好可怕。”
小花指着门外的一处地方，那里似乎站着一个畸形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