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侵略者阿尔
翌日下午一时，晴空万里。
抛开那片垮塌后等待重建的废墟不谈，整座斯科塞斯城似乎都恢复了往日的宁静。
一辆马车载着阿尔来到城西郊外，那里坐落着德尼罗司铎的家。
在空之世界除了火之民外还有几种人会生活在地上，其中一种是有能力置办独栋别墅的人。
德尼罗司铎显然是其中的佼佼者，只不过他们家住的不是别墅，而是——
庄园。
坐在马车上，透过窗帘缝隙望着街道，阿尔的思绪却是回到昨天司铎的办公室，脑海中更回忆着司铎的话：
“我的儿子是个混球。
“拦路抢劫、杀人放火、强暴女性、开设赌场、放高利贷、兜售迷幻药物……
“你可以狠狠揍他。”
再结合司铎当时诡异的笑容，阿尔多少有些好奇他口中的混球儿子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当然，阿尔清楚这是次要的。
重要的是，他得思考该如何直接或间接从司铎身上，或细水长流或竭泽而渔地榨取油水。
他得见机行事。
不久后，马车穿过庄园大门，踏上似乎刚刚被清扫整洁不久的马车道，路过花园与草坪，停在门厅前绘有金色龙神的黑地毯前。
龙神在这片天空，意味着宗教的折中。
马车停稳三秒后，门童上前为阿尔打开车门，戴着白棉手套的首席男仆为阿尔搬运行李，而大约是空之民管家打扮的老人则以精确的四十五度鞠躬角度问候。
身后的男仆女仆效仿管家举动，或鞠躬或鞠躬同时提裙。
除了不是在庄园大门前迎接——大约得总督以上才能享受到这种待遇，这套礼节已经算很到位了。
而阿尔也按照相应的礼节摘帽，向着张开双臂走来的德尼罗司铎鞠躬十五度左右。
司铎大声笑道，主动向阿尔伸出右手：“你来了，阿尔！”
阿尔与司铎握手：“感谢你的招待，司铎大人。”
“喊我德尼罗叔叔就好了。”
司铎——老德尼罗心情看起来不错，松开阿尔的手后又将边上另一位年轻翼人拉了过来。
看起来像是个年轻版的老德尼罗。
金发碧眼、一米九五、肌肉虬结、五大三粗，仿佛不用成为龙语者也能一拳打死一头熊。
但和狰狞身材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小德尼罗的眼神。
不能说恶贯满盈，至少也是圣质如初。
清澈得像个……高中生？
阿尔突然才意识到，自己也好对方也好，理论上都是十六岁，可不就是高中生的年纪？
阿尔当即猜到，老德尼罗极有可能是反着形容自己儿子的。
“叔叔我呀，来给你介绍一下。”老德尼罗对阿尔露出诡异的笑容，“德尔菲诺·德尼罗。我的儿子。”
“你就是阿尔·阿莱西奥对吧！你好！”
“谢谢你在龙灾中救了我一命！
“自从父亲见了你之后每天都叮嘱我，要我向你学习！我早就想见你一面了！”
德尔菲诺上前正要握住阿尔的手，突然又想起了什么，手臂和手的动作变得异常缓慢。
阿尔懂了。
德尔菲诺是刚刚圣洗完，还控制不住自己的力度。怕伤到阿尔。
当即，阿尔主动握住对方的手。
阿尔手掌中那股强大的力量让德尔菲诺先是一惊，但紧接着他便放松了。
德尔菲诺放心大胆地与阿尔握手。
至于阿尔则觉得自己遇到对手了。
来点狠的、来点恶的、来点坏的，阿尔都能应付的来。
但这种笑容极其清澈，话语和动作中充满了真诚的家伙，阿尔反而有点应付不来。
“你就是德尔菲诺·德尼罗。昨天德尼罗叔叔说了不少有关你的事，让我……感触很深。”
阿尔边说边看向老德尼罗。
这就是你说的恶贯满盈的儿子？
老德尼罗将儿子护至身前，咧起嘴角，对着阿尔露出计谋得逞的笑容。
“真的吗？”德尔菲诺眼睛一亮，“父亲竟然会夸我？”
不不不，你父亲没夸你。阿尔心想。
同时阿尔大概也猜明白老德尼罗为何要邀请自己暂住了。
都是为了他的儿子。
这时老德尼罗也适时插了上来，轻轻拍了拍手。
“好了好了，我说两句。”老德尼罗开口，所有人闭嘴，“这位是阿尔·阿莱西奥，拯救了米兰岛，也拯救了我们德尼罗家的恩人。
“从今天起，直到九月份开学前，他将和我们所有人一起生活在这片庄园里。在那之后他也会和德尔菲诺一起，进入军校。
“在此，我命令你们所有人要尊重他，如同尊重我的儿子。
“不仅在于尊重他的人，更要尊重他的文化、他的信仰。
“他是一位虔诚的火神信徒。
“他的虔诚，不仅受到我的认可，更受到第十三科图密善大主教的褒奖的！”
老德尼罗掷地有声地说着。
显而易见，在今天之前老德尼罗便打过招呼。在场的所有人都没有露出惊愕的表情。
这番表态，其实是做给阿尔看的。
阿尔也报以微笑回礼。
这时老德尼罗整理一番衣领，笑着对阿尔开口：“阿尔，恕我失礼先走一步，我在教堂还有些事情……”
阿尔当即向老德尼罗道别。
在老德尼罗走出门厅，一个振翅便不见踪影后，德尔菲诺走了上来。
“我带你去参观房……唔！”
砰的一声。
还无法完全控制身体的德尔菲诺，飞奔出的身躯迎面撞在墙上，发出沉闷的一声响。
管家无奈的开口：“德尔菲诺少爷，在完全掌握身体之前请不要胡乱发力。
“如果可以的话，最好像老爷说得那样，去地下训练场好好发泄发泄，尽快掌握你的身体。”
“哎？但是客人……”
德尔菲诺从墙上掉在地上，倒着脑袋看向阿尔。
地下训练场？
这栋庄园还有这种地方？
阿尔适时开口：“不用担心我。事实上德尼罗先生邀请我来暂住，也有需要我帮你尽快掌握力量的意思。
“正好，我昨天才圣洗，也同样需要适当的发泄，掌握力量。”
阿尔是这么说的，但不是这么想的。
他有些好奇，这种大人物的孩子和他这种“普通人”相比，具体优势在哪里。
阿尔又看向管家：“管家先生也是知道的。”
管家轻轻点头：“但至少请我让我先领你去你的房间，尽到我作为管家的礼仪，阿莱西奥少爷。”
“……我不是少爷。”
“老爷让我们尊重你，如同尊重少爷一样。”
“请叫我先生吧。”
“好的，阿莱西奥先生。”
管家走在前，领着阿尔来到他接下来要生活两个月的房间。
说是房间，实际大小却媲美普通人一套房。
过渡区、会客厅、主卧室、次卧室、更衣室、盥洗室……甚至还有个小书房。
阿尔的行李已被提前一步送来，放在桃木行李架上。奢华的四柱床上也拉好崭新的帷幕，铺上似乎才熨烫过被单的被褥。
管家向旁边看去，一名男仆心领神会走来，又双手递上一串钥匙。
管家道：“这是你的钥匙，阿莱西奥先生。上面有各个房间的标签。
“除此之外在这两个月内，他，庄园的第二男仆汤姆，将作为您的专属仆从。”
“先生！”
看起来比阿尔年长些，却稍稍有些局促不安的矮个翼人，向阿尔打招呼。
阿尔点了点头。
男仆？讲究！
“我需要换身宽松的衣服，之后……请带我去地下训练室，管家先生。”
“你其实今天可以先休息一天，稍微适应一下新环境的，阿莱西奥先生。”管家还没走远。
“我习惯于尽快把答应别人的事情做了，不然心里不踏实。”阿尔说道。
“那么，乐意为你效劳。”
管家露出一个笑容，带头领路。
领着阿尔来到了，巨大的地下训练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