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69章 【庆庙】
“费大人不在,去边郡督查。”那人说着话,又后退了几步,与他保持距离
范清越这才想起,之前在闲聊的时候,听若若提过一嘴,鉴查院院长回家省亲,至少要三五月,依照老师那没人管得住的性情,肯定是要溜走的。
记忆里却模糊记得,这个时候,老师确实不在京都,至于去了什么地方,不甚清楚。
来了京都,自然要来看看这老毒物,本打算找他喝酒,既然人不在,他便打算离开。
向那人告了打扰,顺势询问了对方名字。
“下官王启年。”
王启年这些年混迹官场,早已练成了十足的老油条,见此人竟敢直呼那位费老的名讳,而且似乎是相熟之人,便寻思对方肯定不简单,就机智的自称下官。
范清越也明白了这人为何如此惧怕自己,还一副谨慎小心防止中毒的模样。
王启年这个名字,他倒是很有印象,是为数不多记得住的人,加钱居士嘛。
没想到,那日进城时没在城门口遇见,却在这里随手拦下一人,就给撞见了。
打量打量对方,范清越笑着说道:“如果费老回来,麻烦你通知他一声,就说他的学生来京都了。”
愣愣看着那极为俊美的少年转身离去,王启年急忙掏出一枚药丸服下,又运功一番,察觉运行无碍,这才放下心来。
他在心里暗骂自己喜欢东摸摸西摸摸的性格,刚才竟然还拍了对方肩膀两下,急忙摸出手帕使劲儿擦手。
费老的学生,那岂是旁人有胆子敢轻易触碰的存在?
想起对方刚才那句“刚来京都”,他眼前一亮,急忙追了上去,递过去一份京都地图,表示是自己亲手所画,初到京都,肯定用得着。
见对方要走,他急忙说了句“承惠一两银子”。
这少年大概身上没有一两银子这等小钱,竟给了一块足足十两的,这可把他乐坏了。
拿着那枚银子打量,上面似乎给谁咬过一口,留下一枚浅浅牙印,他倒也不在乎,顺势放到嘴边也咬了一下,确认是真银子,笑意更盛,恭送那少年离开。
待他远去,嘴里低声嘟囔着年轻人就是好骗,而且这种世家子出手就是大方阔绰。
至于地图的事情,等对方发现有问题时,想必也不会在乎这区区十两银子。
若真被对方找上门来,顶多挨一顿揍,这都是小事儿……只要银子够,随便揍。
等那少年走远,他高高兴兴收起银子,却惊讶发现,自己丢了十两银子。
……
……
走出鉴查院,阳光炎热,站在小木桥上,打量着四周环境,树叶的稀稀疏疏影子落在他身上。
他来鉴查院这件事,并未告诉过范建,但想必也并不会影响此刻已经被对方所知晓。
说不定他还没走到鉴查院门口,那位司南伯爵就已经收到了消息。
其实范清越心里清楚,这位范建应该也是个可信之人,这是记忆里的讯息,但毕竟这个世界已经有所改变,如今的情况,还真有些难说了。
相比起来,他倒是更愿意相信那个老毒物,这大概就是那许多年跟着一起欣赏尸体,而带来的亲切感吧。
一阵风忽然吹来,带着些许凉爽,,还吹散了天上的云朵,太阳下,他的眼角似乎被什么金光晃眼了一下。
顺着那个方向望去,却看见那是一块立在鉴查院外的石碑,石碑的材质的石头,但上面的字迹却是黄金,只是蒙了许多灰尘,如今只有依稀几个字还能瞧得清楚。
上面有个既熟悉,却又显得陌生的名字:叶轻眉。
这个名字在京都,足以令很多人疯狂,是一个像禁忌一般的存在,如今知道这个名字,也还在提及这个名字的人,应该不会超过双手之数。
他挥了挥衣袖,上面的灰尘尽数消散,凝聚为厚厚一颗灰尘珠子,掉落在那石碑底下。
灰尘被清除后,石碑在阳光的照耀下,顿时显得金光闪闪,便是不远处那些不愿靠近的行人,也不禁大了些胆子驻足观望,却依旧不敢靠近。
看着上面的字迹内容,范清越要看摇头,为之一笑,说不出心头具体是什么感觉,总觉得说出这种话的人,带着几分天真,但也不得不说,其宏大的愿望令人敬佩……至少他就没这种愿望。
范清越自问,其实他是个自私的人,或许会在自己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去做些善事,但绝不会刻意去如此做,什么以天下为己任,更是狗屁之谈。
他只想过好自己的人生,保护好自己想保护的人,得到自己想要得到的东西,至于其他,真就得看心情了。
有时候他也会想,若是自己做了皇帝,大概率也会是个昏君,暴君,但那又有什么关系呢,不是吗?
看到这个熟悉且带着几分莫名亲切感的名字,他再度想起自己那还为过门的媳妇,以及内库财权。
说实话,他真不需要那么多钱,倒是那个未婚妻,确实得找个机会见见了。
依稀记得剧情里是挺漂亮的,如今却不敢确定太多。
今日来找费介,便是想要通过他在京都的权力手段,私底下安排见一见那个位郡主未婚妻,顺道给对方看看病情,奈何这老登不在京都。
所以,私下见一见这种事,还得他自己寻机会了,总不能真的等到洞房花烛夜,才能见到对方吧?他娘的,那时候拔屌都晚了。
从鉴查院出来,又逛了一圈,他发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他迷路了。
瞧见不远处有个在吃糖葫芦的小孩,他走上前去,一把将小孩糖葫芦抢过来,三两口就给吃了,味道酸得掉牙,直咽口水,说实话真的很过瘾……如果上面没有泻药的话就更好了。
朝哇哇大哭的小孩子询问了方向,他走了很长一段距离,这才确定被那小孩哥报复了,这是反方向。
这里很是荒凉,前方还有个庙。
荒凉特指毫无人烟,不见行人,那庙却极为干净,屋檐之上甚至不见灰尘,定是不久之前刚打扫过,又或者本就有人时常打扫。
他朝前方继续走了些距离,也看清了上面的牌匾,上书“庆庙”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