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2章 死尾,别摇!
想起来了,小公子格外善良,尤其是对她。
就像现在,恨她恨得咬牙切齿,却依旧冷着张脸抱她上塌,还给她盖好被子。
顺便,喂给她解药。
沈今越深知裴云野只是一时被她迷惑了,他肯定要报复自己抛弃之仇。
于是,她抓住裴云野的手,祈求道:“云野哥哥,你留下来好不好,我怕你离开后,再有人来害我。”
一声“哥哥”叫出来,把裴云野拿捏地死死的。
年下小狗的心思,很好猜。
裴云野本就没打算走,他打算等沈今越药效过了,直接带她回长公主府。
这女人可会逃了,囚禁起来才放心。
这正合沈今越的意,反正闲着无事,她指着自己身上的伤口跟裴云野介绍:“这是每日罚跪跪出来的淤青,每天晚上我都要自己揉开,不然明天走不了路。”
“这是冬日用冷水洗衣裳留下的冻疮,可惜夏天过去了,又该疼了。”
“这是……”
现在是沈锦姝死遁一年后,她也被折磨了一年,遍体鳞伤说不上,但被裴云野娇养的时候,被针扎一下都算重伤。
沈今越自己倒是没什么感觉,这样的磋磨,前世她可受了几十年,直到死才解脱。
她赌一文钱,卖卖惨,某只小狗就会心疼了。
裴云野不想心疼她,但尾巴有自己的想法,几条将沈今越环住,把她带进裴云野怀里,几条在她面前摇成了螺旋桨,似乎在哄她。
死尾,别摇了!
裴云野沉着脸,可受尾巴的影响,他不受控制地问道:“能动了吗?”
沈今越歪头看他,“什么?”
裴云野一字一顿道:“能动了,带你去报仇!”
……
威义侯沈运德,也就是沈今越的亲生父亲,被人绑起来,带到柴房关着。
他亲眼看到裴云野杀了皇帝的亲信太监,还想杀他,好在被人阻止了。
这里是侯府在京城外的庄子,为了掩人耳目,他特地选在这里,把女儿沈今月献给御前太监。
没成想把他自己给坑了,眼下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小郡王怎么会在这里,和沈今月又有什么关系,若是小郡王对沈今月感兴趣,为了活命,献给他也可以……
威义侯一门心思想怎么活命,并不关心沈今越会怎样,他对这个女儿一丝父爱也没有。
毕竟就连名字,也是因为沈今越被找回侯府那天是中秋,月色正好,才取名“今月”。
且她一回家就害死了侯府精心教养了十几年的女儿,威义侯恨她还来不及呢。
好不容易把堵嘴的抹布吐掉,威义侯放声大喊救命,庄子上有他的人,听见了肯定会来救他。
好消息:有人听到了。
坏消息:推门进来的,是沈今越和裴云野。
他们还扔进来了一个人,威义侯一看,是廖婆子。
廖婆子是侯夫人身边最会折磨人的,沈锦姝死后,被侯夫人派来“照顾”沈今越。
她也不负所望,将沈今越照顾得生不如死,今日更是听从威义侯的命令,把沈今越从侯府骗出来,给她灌了软骨散。
廖婆子一脸血,趴在地上生死不知,威义侯惊恐道:“你想干什么!我可是你父亲!”
“我知道,”沈今越言笑晏晏,“所以,女儿不会杀你,只会杀鸡儆猴。”
威义侯脸色一变,“你杀了她?!”
“还没死,不过快了。”
沈今越靠在裴云野身上,手里把玩着染血的金簪,“我扎了她三十六次,次次避开要害,你说如果再来一次,她会不会死?”
威义侯打了个冷颤,“你……”
沈今越没有理他,自顾自走到廖婆子身边,手腕翻转,金簪对准她的脖颈,狠狠刺下去!
都说好人不长命,祸害活千年,廖婆子竟然还能动,堪堪避开了要害。
“啊!!!”
廖婆子发出一阵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声音,凄厉尖锐,响彻云霄。
刺偏了,不过沈今越有的是力气,手上的力道加重,血流得更快了。
余光瞥见脸白得跟鬼似的威义侯,沈今越起了捉弄心思。
她随手拿起一截木头,用力砸在廖婆子脑袋上,一下又一下,直到把她砸得头破血流。
“痛快去死不好吗?非要垂死挣扎,那我就劳累些,成全你。”
“喊的小声点,若是把我父亲吓到,就是你的罪过,我这当女儿的,肯定不会放过你。”
沈今越的声音越说越轻,到最后,她甚至带着几分笑意。
廖婆子发出呜呜声,靠近了,才能听出她是在求饶。
饶了我……饶了我……
沈今越温柔一笑,手上的力度加大。
想让我放过你?可你从来没有放过我。
为了赏钱往死里磋磨她,她求饶,廖婆子可丝毫恻隐之心都没有。
半晌之后,廖婆子没了气息,威义侯也吓傻了,沈今越冲他一笑,“说好了杀鸡儆猴,鸡杀完了。”
她脸上沾着几点血,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索命的阎罗。
裴云野皱着眉,把帕子甩给她,“真脏,赶紧擦干净……算了,你擦不干净,我来。”
裴云野一向会为自己的行为找借口,以前是,现在也是。
活命的念头占了上风,威义侯见裴云野也站在沈今越那边,熄了向他求救的心思。
“月儿,”威义侯忍住恐惧,恳切道,“我可是你亲生父亲,你别杀我,父亲一时疏忽,让恶仆欺负了你,等回侯府之后,我一定会好好对你的,再也不会让人欺负你了……”
他说着说着,潸然泪下,像是对沈今越很愧疚,不明实情的人听了,定要原谅这位忏悔的好父亲。
只有沈今越知道,威义侯最好面子,眼下痛哭流涕,心里却恨不得杀了她。
沈今越轻声道:“父亲快别说了,女儿当然不会杀你。”
“只是女儿身上有了一条人命,若是父亲说出去……”
“不会,一定不会!”
威义侯指天发誓:“我若说出去,就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月儿,”威义侯讨好道,“现在可以放开我了吧?”
沈今越摇头,“随口发的誓言怎么能当真?”
她走上前,把金簪塞进威义侯手里,“廖婆子奴大欺主,刚才险些杀了我,好在父亲及时赶到,为了救我,一时失手。”
“此为物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