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肉汤，原汁原味
回想起那一天的事情，女人的眼睛里全是恐惧。
“我不理解，为什么会这样……他……他不是死了吗？我亲手把他一点点……他怎么又会回来……”
“而且，他还和前一天一模一样，又是一脚踹开了房门，又是一幅喝多了的样子，又是一把将我推倒在地上，又是习惯性地对我拳打脚踢。”
女人的身体开始不停颤抖：
“我当时脑子里都是一片空白。”
“我害怕极了，我想要跑，我想要叫，但是喉咙却被他掐住了，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
“不过这一次，我又在手边摸到了那个灭火器。”
“还好我没有把它扔掉。”
“我当时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然后……我就做了和那天做了一模一样的事。”
“看着那些流浪狗摇着尾巴的样子，我很开心。”
“这一切都应该结束了吧。”
女人的身体抖动得越来越厉害，双手痛苦地抱住了头：
“但是第三天，我又看见了他。”
陈烽正听得兴致勃勃，感觉自己的胳膊被拽了一下，转头看去，烟鬼正死死地攥着陈烽的衣服，用眼神疯狂暗示着他。
“你别着急，先听当事人把话说完，这不是你刚刚教我的吗？”陈烽咧嘴一笑，指了指墙角：“你看她多听话，都不用我们教。”
女人已经双手抱头蹲在了那里，和之前的几位被调查的人多少有点神似。
“我又一次做了和之前一模一样的事。”
“但是这却无法阻止我每天看见他。而且看到他的次数越来越多，一天一次……一天两次……一天三次……甚至就在刚才我还看见了他。”
“我想过自首，但是旧城区这里连治安办公室都没有，我还能去哪里……”
她抬起头盯着烟鬼和陈烽，眼睛里满是渴望：
“长官，你们是发现我杀了人了吗？”
“那可太好了。”
“求求你们，把我带走吧，我杀人了，我真的杀人了。”
“我实在是受不了了……”
说到了最后，女人的声音已经是泫然若泣。
“陈烽，要不我们……”烟鬼犹豫了一下：“喂，陈烽，你要干什么？”
陈烽越过了蹲在地上浑身颤抖的女人，径直走向了灶台。
揭开了锅盖，陈烽嗅了嗅锅里冒着蒸气的热汤，舔了舔嘴角。
“她不是说刚刚炖了肉汤吗？”
他拿起放在灶台旁边的勺子，舀起了锅里的东西尝了一口。
“味道还不错，这是经过了大火熬制，原汁原味，没加任何调料的肉汤。”陈烽眯着眼睛，像是美食家一样品鉴着：
“不不不，这锅汤不仅仅是没加调料，甚至连水都没加，这一锅汤这都是从肉里析出来的水，完美还原了肉类原汁原味的香气。”
“怎么样，要尝一口吗？”他拿着勺子对烟鬼招呼了一下：“真的挺好喝的，除了容易得痛风以外，没别的毛病。
陈烽看着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烟鬼，露出了意味不明的表情：
“你……懂我的意思吧。”
烟鬼的表情瞬间严肃。
他看了看陈烽，又看了看热气腾腾的汤锅，最后把目光落在了蹲在地上的女人身上。
面前这女人，刚才说得话都是真的。
女人却仿佛没有听到两人的对话，她依旧蹲在地上抖个不停，还间断发出啜泣的声音。
忽然，她抬起头，目光死死地盯着门口：
“他……他怎么又来了。”
一阵摇摇晃晃的脚步声响起。
在房屋的门口，出现了一个穿着打了补丁西装的醉汉。
砰！
他抬起脚，一脚踹在了本就开着的房门上。
他瞪大了眼睛看了看女人，又看了看陈烽和烟鬼。
“贱人……我就知道你是个贱人……”本就满是醉意的脸上凶相毕露露：
“我……我就知道，你不老实。”
“大白天的，你就敢把你的小情人带回家里……”
“我……”
又是噗嗤的一声响起。
女人从破烂的衣服下面，抽出了一把血迹斑斑的斧头。
现在这个斧头正狠狠地砸在了男人的头上。
她的动作是如此之快，以至于烟鬼都没有反应过来。
“你……你居然……”男人不可置信地看着女人，然后缓缓倒下。
“你已经害得我够惨了！”女人此刻披头散发，语气疯癫：“你死了就死了！怎么还缠着我！”
“你去死！去死！去死！”
她握紧斧子，仿佛是她最后的救命稻草，对准了地上的男人用力挥去。
可是门口的脚步声却依然在响起，而且越来越杂乱。
“贱人！你真是个贱人！”
“我就知道，你不老实。”
一个和刚才男人一模一样的人，正站在门口，一脸凶狠地看着屋内。
他的背后，脚步声还在继续。
“贱人！你真是个贱人！”
一个又一个人出现在门口。
他们都是一样的身材，一样的面容，一样的服装，一样的表情。
和刚才倒在地上的男人仿佛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他们一步步朝着屋内迈进，看向三人的眼神里，饱含着愤怒与杀意。
“我明白了……这……这都是报应……是给我的报应……”女人喃喃自语，目光已经呆滞：
“都怪我……不该听那个远房亲戚的话……让你赔光了钱……还欠下一屁股债……”
她怔怔地看着已经走进屋子里的男人，手里的斧子“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
“陈烽，我刚才看了，这个屋子没有后门，但是窗户很不结实。”烟鬼用胳膊肘拐了拐陈烽：“要不我们……”
砰！
枪声在烟鬼耳边响起，直把他给弄了个激灵。
最前边的男人，眉心上忽然多出来了一个血洞。
“你……你怎么敢……”他不可思议地瞪着眼睛，身子摇了摇倒在了地上。
“对，烟鬼，你把窗户看好，不要让他们有从窗户离开的机会。”
陈烽稳稳地握着手枪，枪口正遥遥指着前方的那些男人：
“治安队查房，所有人双手抱头，去墙角给我蹲好！”
“对，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