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路珩，你真的要走啊？“谢寂白斜倚在门框上，手里还捏着半块没吃完的葱油饼，声音里带着几分哀怨，“以后出门在外，没有你做饭，我可怎么办？”

路珩头也不回地整理着行装，“你自学，或者饿死，随你。”

“啧，没意思了啊。“谢寂白三两口吞下葱油饼，拍了拍手上的碎屑，“你是去寻那位在三世镜里看到的、穿着奇怪衣服的姑娘？“他眯起眼睛，露出一丝笑容，“哎，那位姑娘如今在哪啊？”

路珩终于转过身来，那双眼睛格外清冷，他白了谢寂白一眼，“我若是知道，便不用寻了。“顿了顿，又道：“我只知她来自异界。“

谢寂白脸上的笑意渐渐敛去。他站直身子，从怀中掏出一个绣着云纹的戒指，“里面还剩几根小金条，和几百两银子，法器什么的也有，拿着用”

路珩接过戒指，指尖在玉纹上轻轻摩挲。“多谢。“

“罢了，兄弟我也帮不上你什么了。“谢寂白突然伸手勾住路珩的肩膀，声音难得正经，“只能祝你早日与这位姑娘重逢，得尝所愿，一路珍重”

雨幕中，路珩的嘴角微不可察地上扬了一下。“嗯。“他转身踏入雨中，背影很快被朦胧的雨雾吞没。

谢寂白站在屋檐下，望着路珩离去的方向，忽然想起三个月前那个夜晚。当时路珩从三世镜中出来时，他从未见过路珩露出那样的表情——像是溺水之人抓住了浮木。

“异界之人啊...“谢寂白喃喃自语，转身回到屋内。桌上还放着路珩临走前做好的几样点心，都用油纸包得整整齐齐。他拆开一包桂花糕，咬了一口，甜香在口中化开，却莫名觉得有些苦涩。

夜幕低垂，沈府之内一片死寂，唯有几盏灯笼在风中摇曳，投下斑驳而阴森的光影。萧无辰拽着沈思愁的胳膊，大步迈进府中，而后猛地一甩，仿佛在扔掉一件令他厌恶至极的物件。沈思愁踉跄几步，摔倒在地，发丝凌乱地散落在脸上。

“来人，给我看好她！没有我的命令，不许任何人见她，也不许放她出去！”

几个下人匆匆跑来，将沈思愁团团围住。

“夫人，回房吧”

一阵凄厉的笑声骤然响起。沈思愁原本瘫坐在地，此刻却缓缓站起身来，笑声划破夜空，透着无尽的疯狂，她恶狠狠地瞪着萧无辰。

“萧无辰！”她嘶声喊道，“凌云有徒弟，有人传承了他的剑法，他肯定还活着，肯定还活着！你会有报应的，凌云肯定会回来找你算账的，哈哈哈！”那笑声如同一把尖锐的刀，直直刺向萧无辰。

萧无辰脸色一沉，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但很快又恢复成那副冷硬的模样，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呵，你少做梦，他从栖梧山下一跃而下，怎么可能活下来？就算他侥幸活下来，也不过是个废人罢了。怎么，现在开始后悔了？”

“当初他去栖梧山，散骨仙是你下，后面勾结魔族，也是你出面指认的，你别忘了，当年差点要了他性命的那一剑，也是你亲手捅的。

最后，又是谁把他逼得跳下栖梧山？他最恨的人是你才对！”萧无辰越说越激动，眼中闪烁着阴冷的光，“萧凌云若真的活着回来，第一个报复的人——就是你！”

沈夫人身体一颤，“那些事都是你骗我、控制我做的！”她声泪俱下，“凌云要是想报复我，想要我的命，我给他便是！我只希望他还活着。

萧无辰，而你一辈子也比不上他！你只会使用这些见不得人的阴暗手段，像阴沟里的老鼠，一辈子都见不得光！”

萧无辰一把掐住她的脖颈，“你以为，我会怕一个萧凌云？会怕一个谢寂白，百年前出了个萧凌云，百年后又出了一个谢寂白，当真是好的很，可萧凌云再强，也还不是输在我手中了，我当年能杀了萧凌云，如今，亦能杀了谢寂白”

每当看到谢寂白的身影，萧无辰总能想起萧凌云那张令人生厌的脸。

萧无辰声音阴冷，他缓缓俯下身，凑近她耳边说道，“谢寂白，必须死”

临州客栈

“此去障城，我和你一起吧”近来路珩已经离开，谢寂白一人前往障城，她不知为何就是有些心慌。

竹影婆娑的庭院里，微风轻轻拂过，带来丝丝凉意，谢寂白抬起头，一双带着笑意的桃花眼看着她，“不了，此次障城之行，还是我自己去吧。

“你先回山吧，我一个人可以的，无非也就是查些索事罢了，别担心，等我回来，反倒是你，非是大妖可以隐藏妖气，但人间还有大能之士，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你还是先回山比较安全”

谢寂白瞧她一脸忧愁的模样，伸手捏了捏她的脸，“放心，我很快回来，等我查完师父的事，我们到时候把婚礼办了”

苏念微微一怔，“我什么时候答应嫁你了？”

“迟早的事”

“你不是修的无情道，不是说你要一个人逍遥自在，不娶妻吗？”

“那是因为我还没有遇到你啊，我既已入红尘，无情大道，我也不强求”

“总之，你在幽月山等我，我保证，办完事，马上回来见你”

苏念自知劝不动他，“罢了，障城一行还是万事小心，我……等你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