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卿于濒死轮回中于馆中萌生的憎恶
石上清睁开眼睛时，浑身一丝不挂。
酸痛的背部被几只柔夷温柔地搓弄着，吸入鼻中的空气温暖又潮湿，他趴在柔软又舒服的真皮卧垫上，身旁就是像小型泳池一样的浴池。
“努力了这么久，还是上天堂了啊。”石上清不甘心。
“石上先生，您醒了。”
听到声音，石上清回头望去，说话的不是天使，是其中一个在给他搓背的女人。
身后的两个女人低眉顺眼，都穿着飘飘同款的传统女仆服饰，自己果然还没被放走。
没有等到石上清的回话，刚刚那个女仆继续说：“女仆长吩咐说，等你醒后就把你带过去，请随我们来吧。”
石上清颤颤巍巍地站起身来，两个女仆眼疾手快，立马搀扶住他。
走到门口的时候，又一个女仆出现。
她双手托举着托盘，托盘上是一套堆叠地整整齐齐的衣服。
在几名女仆的帮助下，石上清穿上比他睡衣还要丝滑的衬衫，以及对应的一条纯黑西裤。
尺寸刚刚好，除了系统以外，自己各种意义上的被看光了......
石上清和那两个女仆继续前进，刚刚送来衣服的女仆在前面带路，他们走出去后，石上清发现这么大的房间居然只是偏房。
他们顺着绣了繁华金边的红毯一路向前，中途所有的窗帘全被拉得严丝合缝，每个窗户旁都有两个女仆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
“今天是几月几号？”
之前一直被关在镜子房里，他现在对时间已经完全没有概念了。
然而没有一个人回答他。
石上清又问：“你们就不怕我跑掉？”
这次有人做出反应。
为首的女仆朝窗户旁的女仆使了个颜色，女仆打开了窗帘的一角。
借着这一角，石上清首先注意到的是大片大片的玫瑰海。
前庭的通道十分宽广，在日光的照耀下，中央的三层双鱼喷泉喷出的清澈水流像是钻石一样耀眼。
与这景象格格不入的，是排列得整整齐齐的负手而立的黑衣保镖们。
根据高度和视角，现在他应该处在这栋建筑第一层的左半部分，从这里，能够看到部分保镖身后用右手而持的黑黝黝的手枪。
“够了。”
石上清开始庆幸没有贸然逃跑，不然等到自己走到大门口，那些保镖们能够把他射成连马蜂都不愿意为此而背房贷的豆腐渣蜂窝。
几人继续前进，很快就走到了面积极大的圆形大厅。
顶上的水晶灯像是月上仙宫，几个须发半白，穿着围裙的老妪正趴在地上清理地毯上的红色毛球。
石上清很想问她们为什么不用布艺清洁机、毛球修剪器之类的东西，但想着反正没有人回答，就没问。
看到女仆的到来，她们急忙起身，双手堆叠在小腹前朝她们行礼。
为首的带路女仆提裙还了一礼，搀扶着石上清的两个女仆没有动。
他们走上正对着大门的螺旋楼梯，在楼梯即将分成双向的过渡层墙壁上有一扇装饰用的高大拱形窗户。
窗户仅仅只能透光，看不到外面的状况。
其上所绘的是中世纪欧洲宗教常常使用的琉璃画，鲜艳而又剔透的画面上，仍旧是那个他之前见过的银发女人。
几人上到二楼，这里的地形不像一楼一样复杂，出了楼梯就是一个“一”字形的长廊。
长廊两侧是各个房门紧闭的房间，石上清怀疑他先前一直处于第二层。
女仆带着他朝左行进，在一个房间前停了下来。
敲门后，里面传来声音：“进。”
带路女仆打开门，石上清身后的两名女仆轻推了他一把，没有进入。
确保石上清进去后，三个女仆退身关门。
石上清一进门，就看到了那副巨大的女像。
绕了半天，他又回来了。
巨像下，雪见琉璃左手撑脸，坐在先前那把椅子上。
此时的她把白裙换了下来，重又穿了一件蓝色的洋裙。
洋裙肩头有白色的镂空花纹作为装饰，腰部配有缎带，把坐在椅子上的她衬得像是洋娃娃。
她身侧的女仆飘飘负手低头，没有一丝先前的气焰，哈哈，果然被教训了。
石上清倚在关着的门上，朝她们说：“你们就这么放心我没有后手？”
飘飘说：“你可以试试。”
石上清没有试试，他的确是在虚张声势。
“那你们这是要干什么？上次是内裤，这次要给我看胸衣吗？话说雪见大小姐你不会还在穿小背心吧？”他嗤笑道。
飘飘把手伸进裙内就要拔出匕首教训他。
我家小姐穿小背心怎么你了？
雪见琉璃挥手制止了她。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雪见琉璃突然一反常态，对他的待遇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已经让他察觉到对方正面临极大的困境。
最了解自己的就是敌人，石上清虽然不了解雪见琉璃，但是他十分了解奶香糕。
自大、狂妄、目中无人，以自我为中心......
现在就是用语言试探对方底线的时候。
“石上同学，你还记得吧，我邀请你来是想让你帮我一个忙的。”雪见琉璃又开始装乖巧，像是被带到远房亲戚家做客的熊孩子。
都发生这么多事了，现在她居然还能若无其事地说出这种话，好生厚颜无耻的女人。
“所以你们是想谈判？”石上清问。
飘飘冷笑：“谈判？你有什么资格？”
她取出一直拿在身后的平板扔给石上清，石上清没有接住，平板摔在了地上。
屏幕虽然碎了，但平板还在继续工作。
而那破碎的屏幕上所显示出的，正是石上清十分熟悉的景象——石上便当店以及自己在雏见村的老家。
他知道这次是来真的了。
“你们是想用家人威胁我？”画像下的两个可憎女人没有接话，石上清继续说，“不过很可惜，要是不想谈判，那就两输吧。”
飘飘的语调变得残忍而冰冷：“你觉得杀人这种事我们做不出来？”
随着她下令，屏幕那头装成便衣的雪见家的人员迅速接近石上泉。
原先只有两个大视角的实时视频陡然分化，石上泉的脸以各种角度出现在了平板上。
看到这一幕，笑着的石上清露出了两排森然的牙齿：“好啊，那你就杀吧。”
“你真以为我们不敢？！”飘飘冲过来掐住了石上清的脖子。
“你杀了她我会立马自杀，如果你愿意用两个草芥的命跟你家小姐来换的话。”石上清跟飘飘对视，“讲话做事之前掂量好，作为下人，你不觉得自己有些太抢戏了吗？”
飘飘扮白脸，雪见琉璃扮红脸，同样的伎俩施展第二次就没什么意思了。
“飘飘，回来。”
飘飘回到原位以后，雪见琉璃走到他的身前。
她伸出左手摸向石上清先前被揍的脸，警惕的石上清下意识地瑟缩了一下。
待雪见琉璃闭上眼后，他觉得自己被触摸的地方涌入了一股温暖的水流。
肿胀的脸部肉眼可见得消退下去，触觉也重新变得清晰起来。
以他的脸部为基点，水流在他的身体里流转不息，先前在镜子房中受刑时的伤居然也在加速愈合。
雪见琉璃重新睁开眼睛。
她背起手，弯腰看着石上清，看起来十分可爱。
站在她身后的飘飘看见了雪见琉璃止不住颤抖的左手，心里又开始担心。
“我跟你谈判。”雪见琉璃开口道，“只要你愿意帮我，你可以随便向我提一个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