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他还得谢咱呢！
李封上下打量着陆言，缓缓道：“三十两，付不起，就滚远点。”
所谓祸不及妻儿，这人却想打探他人的家室。
自己没必要给上什么好脸色。
想要这种“昧良心”的情报...
得加钱！
另一边，陆言感到些许为难。
三十两白银，在这个世界，约等于一个二品官员，一年收入的三成。
凡人根本拿不出，这就是想把自己吓跑...
不过...
陆言斩钉截铁：“一言为定，次日交易。”
高兄，我欠你的。
...
午时。
陆言骑马去了城郊。
谢道之早就提醒自己，情报价格不菲。
所以自己也早有了计划。
每日，官府都会派出许多人马，押送钱财，送往各个地方。
前主父亲正是本城钱令，负责安排各条路径。
耳濡目染之下，前主自然也知道了几笔钱财的流向。
只要自己能堵在那些必经之路上，效仿《水浒传》中劫生辰纲的桥段，“借”上个几两碎银用用，这件事不就结了。
不过那些个款项较大的，不仅有重兵护卫。还往返内城之间，人多眼杂，不易得手。
在前主记忆中，有这么一笔款项，送往城郊某个地点，人烟稀少。
应该可以碰碰运气。
不过，父亲对于这笔钱，所言甚少。
这笔款项具体有多少，护卫几何，终点是哪，前主就不知道了。
一路上，繁华街景不再，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肃杀荒芜。
终于，至夜，陆言到了记忆中的必经之路上。
他环顾四周。
枯树摇曳，杂草丛生。
倒是也有零星几栋房屋，不过却毫无烟火气。
街上不见行人，空中不见鸟禽。
陆言不禁感到奇怪。
在前主记忆中，只有内城的繁华景象。
对于这城郊的景象，自己竟没有任何认知。
宛若到了另一个世界。
陆言检索记忆。
发现不仅是这城郊，前主仿佛对于这世界的认识，便只有［苍兰城］的内城与城外方圆数十里以内。
至于其他城镇，地方是何样貌，一概不知。
奇怪...
吁——
远处，马嘶声打断了陆言的回忆。
他牵着马，立即躲了起来，探头查看。
两个差役与一辆马车，停靠在路边，闲谈起来。
陆言隔的远，根本听不着。
没准是什么有用的信息，得打探一二。
他眼中闪过金光。
【开始推演】
...
【两个差役下了马，就地修整】
【王顺道：“张头儿，咱这送的是什么东西啊？怎么到地方之后，还要等人啊...”】
【“你看这地方，荒郊野岭，月黑风高的，没准...还有妖怪呢...”】
【张峰打了他的头：“自己吓自己，上头让咱等就等，哪那么多话。好好休息下，不管是什么东西，一会儿，都要赶路。”】
【“头儿，我听说...这批货一直是专人专送，之所以改让咱送，是因为原钱令，陆川因罪被杀，原来那些人受了牵连，也被杀了...”】
【“跟杀人灭口一样...”】
【“你说...这批货是不是有问题啊？”】
【张峰听得有些不耐烦，便将刀重重拍在马车上，示意王顺闭嘴。】
【时间到，推演结束】
【剩余寿命：五年】
...
陆言眼中金光消散，颇是疑惑。
“东西”？
这帮人，竟然不知道，自己送的是银子？
专人专送...
也就是说，这批货。
此前，一直是由家父专门挑人负责的。
是送给谁的呢...这么重视。
突然，陆言想到了什么。
自己对于家父贪污的了解，完全来源于前主的记忆。
只是因为前主认为是栽赃，自己便认为是桩冤案。
有没有可能...
家父当真勾结了妖物，这批银子，就是送给某个妖孽的...
陆言摇头，清了清脑子。
现在想这些干嘛。
他看着那马车，掏出从高澄家中，顺出来的巡捕衣服。
先把钱拿了再说！
...
张峰二人歇息了许久后。
张峰道：“收拾收拾，上马。”
二人刚动身，就听得远处传来一阵疾呼。
“张峰！”
二人立即拔刀警戒。
来者身着巡捕衣物，头发散落，身上似乎还有血迹。正是陆言。
陆言气喘吁吁，虚弱道：“前...前方有妖！”
闻听此言。
站在张峰身后的王顺，被吓得，刀都拿不稳当。
“有妖？！”
张峰却仍然保持着冷静，语气冰冷，杀意外显：“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的？”
见此。
陆言却是心下一喜。
上当了！
他继续装道：“厉通判告诉的，让我务必来此接应。”
张峰明显愣住：“厉通判？”
陆言捂住胸口，踉跄的走向马车：“是。你们刚接手，应当还不了解。这马车里装的，尽是药物！”
“此地，妖物猖獗，所以杳无人烟。一直以来，皆是我等，在此守备。”
他将手搭在马车上：“所急缺之物，便是这些药！”
“不过...那些妖物...应当是发现了这条路径，竟特地来此劫药。我便是被他们所伤...”
他眼神坚定道：“与你们无关，妖物，我自会处理！你们快走！”
就在陆言准备架马离去之时，张峰却伸手将他拦住。
“张头儿，咱快跑啊！愣着干嘛？！”
王顺早就收刀准备跑路，急促的呼喊。
张峰却只当是耳旁风，杀意高涨：“巡捕大人，这儿仍属城内，妖孽猖獗...在下怎么闻所未闻啊？”
陆言一惊，看来自己低估了这人。
比起旁边涩涩发抖的那位，这人倒真是棘手。
正当二人僵持之际。
吁！！！
一声尖锐的嘶鸣传来。
瞬间吸引了张峰与王顺的注意。
这儿...当真有妖？！
陆言却早有预料，趁此时机，赶忙上马。
“二位先走，我自会处理！”
就在他挥鞭之时，却又被拦住。
张峰略微思索后，恳切道：“兄弟...我不能就这么走了。”
听言。
王顺脸色羞红：“是...见死不救，非丈夫所为！”
想不到这两人还挺义气？
不行，还得演。
于是，陆言眼神坚定，大义凌然：“二位心意，我已知晓。不过...二位去了，恐也无能为力...”
张峰与王顺相视一眼，默认不语。
“眼下，二位当立即返程，告知此地情形，加派人手与药物补给，这才是二位重责所在！”
陆言远望前方，面色刚毅：“在下...先行！二位保重！”
啪——
他挥鞭，骑马架车远去。
渐渐的，陆言的身影消失在二人眼中。
王顺声泪俱下：“英雄...走好！”
...
阿嚏——
陆言架车行驶到了远处。
自己是不是亏心事干多了...
陆言回想起，自己将来时所骑的马，用绳子吊在了树上。
马必须一直保持站立，才不会被勒死...
这也就是那声尖叫的由来，用来使二人相信，前方当真有妖。
本想着，最多也就撑到自己刚到二人面前，便会因支撑不住而叫出声来，没想到撑了这么久...
阿弥陀佛...
对不住，对不住。
见已跑了很远，陆言便停下了车。
他拉开门帘，进入车厢，一个箱子，赫然在目。
缓缓打开，幻想着曾经在古装剧中看到的，银光闪闪，耀眼夺目。
可打开之后...
哪有什么银子？！
这分明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