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再回马家庄
一白一黑两道身影如惊鸿掠影般穿行于盘山栈道之间。
白凝冰的修为提升到了塑肌五重，速度大幅提高。
李辰云已经换上了一身玄色道袍，与白凝冰十指相扣，此刻他却眉头紧锁。
他心里想的是关于那幽冥鬼气的事。
第一次在司马宅，他情绪激动，急于带白凝冰逃走，并没有选择净化，而是把司马徽的玉佩当场扔掉。
这次净化了司马怀的玉佩后，他却总觉得有些心神不宁。
“李郎，我心跳的厉害。”白凝冰的俏脸泛着桃花，眉头却是微蹙。
“没事，有我在。”
将那只纤纤玉手用力攥了攥，二人同时加快了速度。
晨雾未散，马家武馆的小院内已响起浑厚嗓音：
“为武者，需要先苦心志，再牢筋骨，仁怀天下，侠义为先……当如青松立雪，任他八面来风……”
马大师背负双手，晨光将他不再挺拔的身影拉得老长。
“各位爷，就是这儿！”
竹篱笆突然被撞得哗啦作响。一人佝偻着背挤进院门，笑得脸上麻子都缩在了一起。
“王麻子？你又来做什么？我家闺女已经许人了。”
马大师眉头刚皱起，就见竹门外转出一匹通体雪白的骏马，一名云锦长袍青年坐于其上，腰间玉佩随着马步叮当作响。
十余名黑衣壮汉鱼贯而入，精铁刀刃映着朝阳，泛起血光。
弟子们惊恐地看着这一切，有的紧紧握住手中的木棍，有的则忍不住后退几步。
“司马爷，丁师爷，就在这！”王麻子点头哈腰，向马大师家中一指，“我见那个穿着红衣的小娘皮被他带进了家中。”
“窝藏司马家重犯的罪名可不小！老家伙，那二人在哪里？”
敞着大褂，师爷模样的八字胡男子踱到马前，声音尖锐。
“啥重犯？我马天横这辈子还没见过这号人！”马大师一边摇头，一边向那群半大徒弟们挥挥手，“今天就到这了，散了，都散了吧。”
“没找到重犯前，一个都不能走！”那师爷挥挥手，十几名壮汉便分散开来，将马大师连同弟子们围于院中。
马大婶拍打着补丁的衣服上的灶灰，匆匆从屋内走出：
“各位大爷，大前个晚上确实有一名红衣女子来我家暂住，但是前儿一早留了五十钱便往北去了……”
师爷斜眼看了下马大婶：“当真？”
“千真万确，大人。”
一旁的王麻子跳脚道：“他们说谎！我前天还看到他们一家三口和一男一女在院子里吃饭喝酒，好不热闹。”
“放屁！”马大师正想上前，却看见有几名大汉齐齐上前一步，抽出兵刃，拦下了他。
司马悲耷拉下眼神，余光瞥见院子角落里散落的酒坛，他向师爷招招手。
师爷会意，俯身来到白马前，二人低语几句后，再度上前。
“搜！”师爷挥挥手。
大汉们得令，不由分说，就要上前。
“你们敢！”马大师大喝一声，声如惊雷，愣是让大汉们生生止住脚步，“还有没有王法了！？”
见师父生气，两名年龄稍大的徒弟上前，想站在马大师身侧，却被他一脚踢开。
“瞎凑什么热闹，一边儿去，清者自清，我马天横也不是目无法纪之人，若想搜，也行，不过得说出个一二三来。”
“各位大爷，我家老头子性子直，不会说话，您多担待。”马大嫂上前扯了扯马大师的衣角，“您要搜便搜，只是能不能让这些孩子先回家去，他们年龄小，吓坏了我们没法和他们家大人交代，还怎么做生意？”
师爷闻言，再看向司马悲。
司马悲眼神一挑，师爷立刻会意。
“行，其他人都回去吧。”师爷摆摆手。
“都走都走，没啥事，明儿早点来。”马大师夫妇开始驱散还不愿走的几个徒弟。
好不容易说服几人走向院门，二人松了口气。
啪！
司马悲打了一个响指。
三名大汉瞬间拔刀，刀光如电，最晚出门的三名弟子甚至来不及反应，便已倒在血泊之中，脖颈处的鲜血汩汩冒出，染红了残破青砖。
“一、二、三。”司马悲手指轻点，“一个不多，一个不少。”
……
马家庄村口。
“不对劲。”李辰云忽然按住剑柄，天青剑出鞘。
他反手将剑鞘横在身侧，将白凝冰护在其后。
“血腥味？”白凝冰的云冰剑应声出鞘，剑锋在正午阳光下泛着霜色寒芒。
这云冰剑便是李辰云在大青山赠予白凝冰那把，她私自给它起了名字。
两人贴着土墙阴影潜行，鞋底碾过满是干瘪牛粪的土路。
本该炊烟缭绕的午时，村口却空无一人。
褪色的蓝布衫还挂在竹竿上随风飘摇，石磨旁翻倒的木桶里还残了半桶水，几只绿头苍蝇在虚掩院门边的半碗剩饭上嗡嗡打转。
二人又走了百余米，却听到一声惨叫从前方传来！
“爹！娘！”
一声惨叫划破天空，二人同时看向道路的尽头。
是马紫麒！
马大师家出事了！
……
马家武馆。
围墙外面，村民将这里裹得严严实实，前排的指指点点，后排的伸脖探脑。
围墙内侧，门边几个村民在搂着无头的尸身痛哭。
马紫麒撞开人群，跌跌撞撞冲进院里。
今早她本是去赶集，回来的半路却遇上了一个前来找她的师弟，得知了家里突如其来的变故。
她急忙赶回，可还是晚了一步。
马大婶已经断气。
马大师也是出气比进气多。
见到马紫麒，他颤颤巍巍从怀中摸出一物，拼尽全力塞进少女手中。
之后他的眼睛便失去了光泽。
“爹——！娘——！啊！！！”
马紫麒声嘶力竭。
村民们议论纷纷：
“你说这马大师平日里威风，怎地结果却落得如此悲惨的下场。”
“定是他那要不得的臭脾气，该是得罪了什么不该得罪的人吧。”
“可怜啊，紫麒这丫头，哎……”
“这来的也不知是谁，连小孩子都杀，真的是太残忍了。”
“我听说是百里外的一个大家族，手段通天。”
“报官了吗？”
“官？除了收税银，他们还管啥？”
……
此时，王麻子不知从何处钻出，他拉扯着一个唯唯诺诺的半大孩子，分开众人，带着师爷和八名黑衣大汉来到院中：
“丁师爷，您看我这招——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