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44.波尼亚托夫斯基的高光
“你们这是背叛！赤裸裸的背叛！奥古斯特陛下不会原谅你们的！”
望见攻城的军队，居然高举着波兰的红白鹰旗，王家城堡上的萨克森指挥官，气急败坏向下方呼喊道。
砰！砰！
回答萨克森人的只有匈牙利火枪手的射击声。
“上帝啊！感谢您庇佑我！”
萨克森指挥官赶紧蹲下来，缩在厚实的堡墙后面，感觉划个十字架，庆幸自己没有被子弹所打中。过了一会，他听见城堡下传来喊话的声音。
“他们在说什么？”他问道。
“叛贼居然要陛下的战士们无条件投降。”波兰语翻译说道。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我的条件仍然和之前相同，放我们走，否则就决一死战，让波兰人的宫殿成为废墟。”萨克森军官狠狠说道。
“要不还是您站起来和他们这样说吧！”波兰翻译有点担忧自己会成为波兰人眼里的波奸，保不住脑袋。
“没用的东西！”萨克森军官说，“告诉他们，我愿意谈判！”
翻译将这些告知波兰人，很快，波兰指挥官，斯坦尼斯瓦夫·波尼亚托夫斯基就同意这个请求，还亲自骑着马，在城堡下方，与萨克森人谈判。
听到萨克森指挥官的条件，所有波兰人都气愤不已。唯有波尼亚托夫斯基露出轻蔑的笑容。他认为，萨克森人根本不敢玉石俱焚，这不过是用来吓唬波兰人的说辞罢了！
“想想你们的君主，奥古斯特！他希望你们焚毁波兰的城堡和宫殿吗？”波尼亚托夫斯基说着口流利的德语，对城上的萨克森人喊道，“只要他服从贵族们的意愿，将军队从我们国家撤走，未必没有和解的机会。可你们要烧掉波兰最重要的建筑，波兰人只能同奥古斯特不死不休。”
“是啊！是啊！”
“我们在这里和波兰人打仗，只会给选侯殿下造成麻烦。”
“现在这个情况，投降才是忠于奥古斯特陛下的表现啊！”
城堡里的萨克森士兵们听见这番话，纷纷点头，交头接耳的开始议论起来。
随着失败主义言论在萨克森军队中传播，萨克森指挥官自己说话，都没有之前那么坚定了。
“不.....不，我们是为了捍卫自己的利益，”萨克森指挥官声音逐渐小下来，“我们要平安的撤退，活着回到奥古斯特的君主中。无条件投降，谁知道瑞典人会对我们做什么？也许他们会把我们卖到土耳其当划桨的奴隶！”
经过提醒，许多萨克森人和波兰人都想起来，瑞典正在同奥斯曼这个异教徒做生意，为土耳其提供火枪、火炮、钢剑与木材，还签订了贸易协定。
谁知道卡尔这个与异教徒勾结的魔鬼，会不会将俘虏卖去土耳其呢？就算不卖去土耳其，送到矿产当苦工，都有可能。
“我只要你们无条件投降，不能保证投降后的条件，也不能保证你们会成为波兰还是瑞典的俘虏。”
波尼亚托夫斯基坚定的说。
“可我向上帝发誓，在发起进攻后，王家城堡或者索别斯基宫，有一堵墙倒塌、有一幅画被面目全非、有一座雕像被毁，总之，这些属于波兰国王的宫殿哪怕有一丁点地方被破坏，我保证，你们所有人都会被杀个干净，一个俘虏不留。”
所有萨克森人心里咯噔一声，波兰人，难道不会遵守交战规则吗？
“不，你不能杀俘！萨克森人和波兰人信奉同一个上帝，我相信，有良心的信徒是不会执行这个荒唐的命令的。”
萨克森指挥官颤抖着回应道。
“是啊！波兰人和瑞典人通常不流行这么做。”
波尼亚托夫斯基意味深长的说。他一招手，许多鞑靼人和哥萨克人出现在城堡下，他们剃光头，只留下头顶一小撮长发，系为辫子，面露凶狠之色，看起来十分野蛮。
萨克森人立即明白，波尼亚托夫斯基到底是什么意思了。他是要借这些野蛮人，来处死萨克森战俘！
“在黄水河战役后，哥萨克盖特曼，波格丹·赫梅利尼茨基，将俘虏的翼骑兵串在木桩上，对，就像瓦拉几亚的弗拉德大公那样，从排泄口一直穿到进食口，据说，有人挣扎了一天一夜才断气......”
波尼亚托夫斯基提醒道，落在哥萨克人和鞑靼人手上，可不是头上挨一刀就去地狱见路西法那么简单的，死前有的罪受。
他描述各种恐怖的刑法时，身边的哥萨克人脱下外套，袒胸露乳，拿着马刀表演一通哥萨克刀舞，萨克森人见着，士气大跌。
眼见驻守在城堡里的士兵都露出颓废的表情，萨克森指挥官知道，现在只能投降。至于说利用必死无疑的前景来激励士兵背水一战......奥古斯特陛下都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士兵再勇敢，再不畏死，王家城堡也必然失守，那时候，自己就要被哥萨克拿去做串串了。
“好吧，我同我的部下商讨一下.......”
“两个小时内，无条件投降，否则我的军队将发起进攻。”
波尼亚托夫斯基说道。匈牙利人和哥萨克人将云梯带到城堡外，随时准备登城。卡尔也命人送来几门大炮，用以攻城之用。
不到半个小时，王家城堡上就竖起白旗。
“我们无条件投降。”
萨克森军官和士兵都从城堡里排队走出来，在匈牙利士兵的监督下，将枪械和刀剑仍在地上，而萨克森指挥官，亲手将城门钥匙交给了波尼亚托夫斯基，波尼亚托夫斯基接过钥匙后，又单膝下跪，隆重的将其交给红衣主教拉齐耶夫斯基。
在一旁，观察着的卡尔露出欣慰的表情。目前，华沙的波兰权贵们，表现还不错，即使没有瑞典的参与，也有模有样的成功夺下王家城堡。
他可是真心想要建立个强有力的、独立自主的波兰，而不需要一个全靠瑞典维系、离开瑞典大军就死的波兰傀儡。
目前来看，在他所见过的波兰人中，卡齐米日·扬·萨皮埃哈，斯坦尼斯瓦夫·波尼亚托夫斯基，拉齐耶夫斯基主教，都是明智之人，绝非泛泛之辈。
由此可见，波兰立陶宛不缺乏优秀的权贵和领导者。可即使有这样一批人，为什么波兰还是衰落了？还不是由于这些权贵之间的互相斗争，才智都用在互相内斗，而不是建设国家上！
想到这里，卡尔又为波兰的前景叹口气。假如这个波兰能扶，他是一定要扶的。上策是期待雅各布·路德维希·索别斯基能振兴波兰，中策就是帮助萨皮埃哈家族能建设强大的立陶宛。下策就算波兰扶不起来，只能像玛丽亚·特蕾莎那样，一边哭泣着，一边拿着刀叉分食波兰的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