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无妄之始

梅树新芽刺破晨曦的脆响惊起三千星域共鸣，依加握着青铜古剑的手掌突然碳化成灰，剑柄镶嵌的初代剑仙魂玉迸发青光，照射在星髓长河上的光斑竟凝成十万年前药王谷的晨露纹路！“值得吗...“初代剑仙虚影拂过剑锋，刃身倒映出归墟崩塌时依加道体溃散的画面，“以永世沉沦为代价换来的黎明，只能绽放七息。“

“够她饮完这盏茶了。“依加残存的右臂指向露珠，星澈完整的魂火正在露珠内重聚身躯——粗布少女捧着陶碗呆坐梅树下，碗中热茶蒸腾的雾气里跃动着慕无尘偷偷封印的剑意。新生梅树根系突然刺穿时空，枝头垂落的露珠接连坠入不同时空的茶杯：樵夫依加仰头痛饮山泉时喉结滚动，魔君依加碾碎仇敌颅骨时血酒泼溅，丹师依加试药昏迷时唇角溢出的药汁...十万个依加同时呛咳，喷出的星髓在虚空交织成囚笼，将试图逃遁的青铜门核心锁在现世梅树下！

“喀嚓——“

初代剑仙魂玉突然裂开，涌出的不是灵气而是腥臭的归墟瘴气。依加碳化的身躯加速崩解，每块坠落的碎片都映出被篡改的真相：所谓初代剑仙竟是青铜门孕育的恶念化身，当年镇压归墟的壮举不过是门扉吞噬星域的开端！“现在明白为何轮回不破了？“瘴气凝成星澈腐烂的右手扣住他咽喉，“你我皆是门扉的...“

“吱呀！“

露珠内的星澈突然捏碎陶碗，瓷片割破指尖溅出的血珠穿透时空，击中现世梅树的刹那爆发出慕无尘封印的最终剑意。十万道剑气从不同时空的茶杯中迸射，初代剑仙虚影在惊愕中碎成青铜残渣，归墟瘴气触碰到剑气竟发出油脂燃烧的“滋啦“声！

“师弟接剑！“星澈的魂火突然暴涨，少女身躯在强光中化作流光融入青铜古剑。依加溃散的道体被剑光重塑，掌心剑纹浮现出《太虚星典》终极章——那些流淌的经文竟是星澈十万次轮回书写的药方！梅树根系在此刻暴长缠住青铜门核心，树皮剥落露出的年轮里传出慕无尘跨越时空的嘶吼：“炼化它！“

依加脚踏星髓长河逆流而上，古剑劈开的核心内部喷涌出混沌星髓。饕餮法相贪婪吞噬时，星域尽头突然传来初代星主的狞笑：“门即道，道不灭...“笑声戛然而止，青铜门核心内跃出的竟是浑身缠绕梅枝的慕无尘尸身——那心口插着的淬星砚突然泼出墨汁，在虚空绘出《饲星诀》原始碑文！

“师尊...收手吧...“尸身突然抬手握住剑锋，慕无尘被梅枝覆盖的左眼流出血泪，“药王谷的晨露...早被您酿成毒酒了...“碑文在此刻突变，显露的真实经文竟是初代剑仙撰写的《赎罪书》——十万年前所谓镇压归墟，实为将药王谷炼成第一扇青铜门！

依加暴喝着搅动古剑，剑气撕裂碑文的同时，梅树年轮里飞出三百六十根金针——正是星澈十万世轮回中偷藏的太乙神针！金针刺入慕无尘尸身要穴，梅枝在净火中化作灰烬，尸身心口淬星砚轰然炸裂，飞溅的墨汁里沉浮着药王谷真正的晨露。

“原来解药一直在此...“依加含住一滴晨露，甘甜滋味中窥见终极轮回：当年星澈耳后梅枝并非诅咒，而是慕无尘为封印青铜门核心种下的锁！古剑感应到真相自主飞旋，剑气扫过的轨迹里浮现十万个时空的青铜门同时自毁的奇景。

初代剑仙的哀嚎震动星域：“不！！！“梅树根系突然收缩成星澈十四岁的模样，少女咬破指尖在依加眉心画出药王谷禁符：“以魂为引，以血为媒...“禁符亮起的刹那，归墟残存的瘴气凝成淬毒金针射向露珠——

“噗嗤！“

依加闪身挡在露珠前，三百根金针尽数没入胸膛。毒液腐蚀道体的“滋滋“声里，他笑着将古剑刺入脚下星域：“师姐...这次换你教我...“剑锋触地的瞬间，十万时空的星髓长河突然倒流，所有被青铜门吞噬的灵气如天河倾泻注入露珠！

星澈魂火在灵潮中重聚道体，泪眼朦胧地抱住依加碳化的残躯：“傻子...“她耳后梅枝绽放出纯净白光，枝头结出的不再是毒果而是星辰道种。初代剑仙最后的残念在道种光辉中湮灭，青铜门崩解的轰鸣逐渐被星潮涌动声淹没......

新生梅树下，星澈将道种埋入依加残躯心口。当第一缕晨曦穿透归墟时，嫩芽破土而出的簌簌声里混着少年清朗的抱怨：“师姐，这《饲星诀》根本是熬药火候指南吧？“

星澈颤抖着转身，看见梅枝环绕的青石台上，十五岁的依加正捏着鼻子灌下汤药。晨露从她睫羽坠落，滴在少年发间时，十万个时空的青铜门残骸同时化作星尘消散——真正的轮回，终于不再需要血与火浇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