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有种参加漫展的感觉了
“囚车？”孙校尉愣了愣，重复道。
秦乐水笑而不语。
“属下、不对，在下不解，您如此强大，有飞天遁地之能，外出为何会需要囚车？说到底，又为什么总是待在这牢狱之中？”孙校尉忍不住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秦乐水淡淡地回答了一句：
“上善若水，水善利万物而不争，处众人之所恶，故几于道。”
他想过会有人问类似的问题，早早就准备好了答案。
“上善若水”出自《道德经》第八章，意思是：
“至高的善行便像那水一样，水善于默默地滋养万物却从不争抢什么，仅仅是停留在为人们所厌恶的低洼之地，因此水这种无为、自然、不争的状态是最接近‘道’的。”
老子认为圣人就应该像水这样，利天下而又不争权夺利，一切皆顺其自然。
而秦乐水身处狱中，自认也符合“处众人之所恶”。
他前世读中学时很喜欢《道德经》，还全书背诵过，不过后来进了天坑专业，便无暇再看了。
孙校尉完全没有听懂，只觉不愧是仙人，说话如此高深莫测。
他自觉无知，也不敢再多问，出去让狱卒找来了所有囚车，停在大牢正门外供秦乐水检阅。
车不多，只有三辆，且看起来都颇为简陋，这还是狱卒们花了半天才好不容易凑出来的。
“落霞关是边塞要地，审讯刑罚之事太守大人有权一言而决，很少用到囚车。”一位年岁大些的狱卒解释道。
言下之意，就是落霞关的犯人大都原地处理掉了，不需要送去别的城市或者都城。
“无妨，有就行。”秦乐水抬手轻轻一点，一道黑紫色的气息便从他指尖飞向其中一辆囚车。
不祥的气息缠绕在囚车上，仿佛有冤魂鸣泣，让孙校尉和狱卒们不禁心悸。
很快气息消失不见，囚车再次变得平平无奇，刚才的一切仿佛只是幻觉。
但孙校尉知道，这辆囚车已经不是一般的囚车了。
神物自晦！这一定就是传说中的神物自晦！
看上去毫无特殊之处，实则已经被仙人点化，成为法器！
孙校尉倒也没完全猜错，不过这囚车与其说是法器，倒不如说被秦乐水炼制成了信号基站。
用《龙场悟道诀》将痛苦分享给地狱中的囚犯，是有物理距离限制的。
秦乐水每分每秒分享的痛苦都是十分庞大的信息量，他若是跑出落霞关，距离越远，传输速度自然也越慢。
超过一定限度，痛苦无法及时分享到地狱，秦乐水就会变回“不高兴”状态。
这对现在的他其实也没太大影响，只是会导致现世的凡人全都惊骇欲绝，跪地求饶罢了。
考虑到这样的画风终究不太方便，秦乐水才想到了将囚车炼制为信号基站的办法。
囚车是监狱才会配置的专属之物，甚至可以说是“移动的监狱”，在概念上与“监狱”、“地狱”有强关联。
只需用地狱的气息炼化，就能使其与私人地狱建立超越空间距离限制的联系，成为私人地狱的一部分，充当移动信号基站，将秦乐水的痛苦传输回地狱。
秦乐水又炼化了剩下两辆囚车，当作备用基站，然后很自然地钻进第一辆囚车里。
他顿时有种熟悉感，就好像回了家一样。
“去西门和刘爱卿他们汇合吧，另外两辆车也带上。”
秦乐水说完，便开始闭目打坐，并习惯性地用神通抹去了自己的存在感。
孙校尉确认了狱卒们的眼神，见他们都充满畏惧不敢上前，只好自告奋勇为秦乐水驾驶囚车，再点了两个机灵的狱卒驾驶剩下两辆。
待回到西城门时，刘忠等人已不见踪影。
孙校尉立刻召来守门的兵士询问：“他们人呢？”
兵士也很想问“校尉您为什么拉着三辆空的囚车过来”，不过他还是老实回答道：
“您离开后又来了几批人，刘忠公子说既然已经凑齐百人，不如及早杀退蛮族完成任务，便为新来的人选好武器装备一齐出城了。”
这时又有名军官跑了过来，对孙校尉提醒道：“校尉大人，刘太守正在城墙上观战，您也快上去吧！”
孙校尉回头看了眼秦乐水——秦乐水已经对他开放了能看见自己的权限。
“我们也出城吧。”秦乐水说。
“开城门，我也要参战。”孙校尉对守门的军官说。
军官面露迟疑：“校尉大人，您好像没得到仙人赐下的护身符吧？这样太危险了……”
孙校尉撇了撇嘴。
说啥呢，那位仙人本人就在我后面囚车里坐着呢。
“开城门吧，我们没事的。”他再次下令道。
驾驶另外两辆囚车的两名狱卒面面相觑，但是他们又不敢抗命，只好乖乖跟着一起出城……
……
蛮军大营外，稀稀拉拉地站着一百道人影，男女老少应有尽有。
他们手里举着各式各样的武器，有刀，有剑，有斧，有锤，甚至还有个胖子拿着把杀猪用的剔骨刀，很难说到底是什么兵种。
许多人的盔甲都不合身，有种随便找了件披挂在身上的感觉，还有些人则是根本没穿。
哨塔上的蛮族哨兵见到这些人向他们走来，全都发出粗鲁的嘲笑声。
没有任何一个人打算吹响警戒的号角。
在他们看来，这支百人队伍别说民兵了，连乌合之众都称不上，根本没有警示的必要。
若是大惊小怪吹了号角，让将军们来看到这么一副滑稽的场面，反而要被狠狠踹爆裤裆哩！
“茗香姊姊，我们现在应该干嘛呀？”有姑娘问道。
“说书人的话本故事里，这种时候好像应该骂敌军几句，涨我军气势。”茗香说。
“让我来！”方才问话的姑娘用脆生生的好听声音骂了起来，“坏蛋，还不速速投降，我姊姊可厉害了！我也很厉害！”
哨塔上蛮军的笑声更大了。
不远处，三辆简陋的囚车向着蛮军大营驶来，车队规模太小，连尘土都没有扬起多少。
秦乐水抬眼，看见手持各式武器的男女老少们，心中顿觉怀念。
有种参加漫展的感觉了。
“圣上，接下来怎么做？”已经荣升为驾驶员的孙校尉问道。
“冲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