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霜月引

霜月殿的冰阶映着极光，青鸾抚过玄冰王座上的霜纹，腕间新月印刺痛如蚁噬。殿外忽起骚动，十二冰傀抬着具冰棺撞破殿门，棺中人身着碧波阁鮫绡，心口插着半截三叉戟。

“岛主，碧波阁献礼。“护法寒川单膝跪地，冰面倒映着他闪烁的目光，“说是......说是您故人。“

青鸾的弯月刀未出鞘，冰棺已自行开启。鮫人尸身突然睁眼，瞳孔中流转潮汐纹：“阿鸾......“竟是初代阁主的声音，“潮生阵要反噬了......“

殿外传来螺号声，碧波阁残舰撞碎玄冰码头。澜音的腐尸立在船首，腐骨花藤缠着昏迷的陆小川：“岛主若想要这残魂......“花藤刺入他眉心，“就用霜月印来换！“

青鸾的鮫皇印突然灼烧，前世记忆如利刃刺入——三百年前的同夜，她亲手剜出陆川心头血淋在霜月印上：“以吾挚爱祭潮生......“

“岛主不可！“寒川的冰剑斩断偷袭的花藤，“这是腐骨花的惑心术......“

冰棺中的鮫尸突然暴起，三叉戟刺穿寒川左肩：“好个忠心护主......“初代阁主的面容在冰雾中扭曲，“可惜你三百年前就背叛了我......“

青鸾的弯月刀劈碎冰雾，露出寒川后背的囚龙纹：“你是碧波阁的人？“

“是......也不是......“寒川撕开冰甲，露出满背腐骨花纹，“当年镜璃用鮫皇泪诱我......“他忽然抱住青鸾跃下冰阶，“当心！“

整座霜月殿轰然坍塌，露出底下万丈冰渊。澜音的腐尸立在冰龙首级上，花藤缠着陆小川悬于半空：“多美的祭品......“她撕开胸膛露出冰魄珠，“就像三百年前......“

青鸾的鮫皇印突然凝出弯月虚影，冰渊深处传来龙吟。陆小川的残魂自珠内苏醒：“阿鸾......“他虚握住她持刀的手，“霜月引要这样用......“

初代阁主的鮫尸突然惨叫，三叉戟转向自己心口：“不......这不可能......“冰魄珠自她眼眶滚落，“川儿你何时......“

“在您教我心法第三重时......“陆小川的残魂没入青鸾体内，“就埋下了诛心蛊......“

腐骨花海在霜月引中枯萎，澜音的腐尸化作冰尘。青鸾抱着逐渐凝实的陆小川，见他心口疤痕泛着鮫珠幽光：“这是......“

“潮生阵真正的阵眼。“陆小川握住她抚上疤痕的手，“我们的心头血......“他引着弯月刀刺入自己胸膛，“要这样交融......“

冰魄珠突然炸裂，玄冰岛在轰鸣中倾斜。初代阁主的残魂自深渊升起：“原来霜月引是......“她望着相拥的两人，“以情破劫......“

寒川的冰剑突然穿透青鸾后背：“岛主......对不住......“他呕出黑血，“当年我偷换冰魄珠......“腐骨花自七窍钻出，“该偿命了......“

陆小川的鮫珠突然离体，化作流光没入青鸾眉心。玄冰岛停止崩塌，万丈冰渊升起座鮫绡宫殿。殿门匾额“潮生“二字，正是三百年前青鸾与陆川大婚时的笔迹。

霜月印在青鸾额间完整，记忆如潮水回涌。她看着怀中陆小川消散的残魂，听见初代阁主最后的叹息：“痴儿......潮生阵每启一次......“鮫绡宫殿降下血雨，“就要吞没一对有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