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血月七星
手术刀刺入神父咽喉时，陆昭听见了唱诗班的圣歌。
废弃教堂的彩绘玻璃映出血月，037号女尸被钉在十字架上。当陆昭切开她肿胀的腹部时，腐烂的子宫里掉出本皮质日记——封面上烫金的“陆明远“正是他父亲的名字。
“陆法医，这具尸体不对劲。“陈锋的手电扫过告解室，木格栅后闪过护士服的衣角，“她今早才送进停尸房，但尸斑显示死亡超过二十年。“
解剖刀突然被磁力吸向十字架，陆昭的虎口震出血痕。女尸的睫毛颤动，浑浊的眼球转向血月方向。当他用镊子拨开死者眼皮时，视网膜上赫然映着穿修女服的女鬼——她正在撕扯自己的头纱，发丝间缠绕着翡翠耳坠。
“小心！“陈锋的警告被管风琴的轰鸣淹没。女尸的胸腔突然炸开，肋骨如利箭射向四面八方。陆昭扑倒时，一根断骨擦过脸颊钉入忏悔椅，上面粘着张泛黄的照片——穿修女服的女子腹部隆起，正在七星阵中央分娩。
09:17雾城档案馆
霉味刺鼻的档案库里，陆昭翻开1958年的教会记录。泛黄的纸页上粘着干涸的血迹，当他用紫外灯照射时，隐藏文字浮现：“七月十五，陆明远携邪镜入圣堂，修女腹中孽胎现世。“
档案柜突然倾倒，泛潮的纸张如雪片纷飞。在漫天飘落的文件间，陆昭看见穿修女服的女鬼正在起舞。她的黑袍下摆掀起，露出缠满符咒的大腿，十字架项链深陷在腐烂的乳沟中。
“你父亲当年亲手接生了我。“女鬼的指尖划过档案架，留下焦黑痕迹，“想知道他怎么用七星钉封住我的三魂吗？“她突然扯开黑袍，腹部七枚铜钉组成北斗图案，每个钉孔都在渗出黑血。
陆昭的太阳穴突突跳动，父亲日记从包里滑落。当他俯身去捡时，女鬼的裹尸布缠住他脚踝——1958年的产房幻象在眼前展开：父亲手持铜镜站在七星阵中，修女的下体正娩出青紫色婴儿。
14:33废弃污水处理厂
生锈的铁梯在脚下摇晃，陆昭握紧从教堂取得的铜钉。陈锋的手电扫过沉淀池，水面突然泛起涟漪——穿护士服的女鬼正从污水里缓缓升起，湿透的制服紧贴身躯，发黑的乳尖顶起布料。
“这是第七处阵眼。“陆昭将铜钉按在池壁的七星图案上。污水突然沸腾，女鬼发出凄厉尖叫。她的护士服在腐蚀中碎裂，露出爬满尸鳖的胴体，大腿内侧的“亥时“刺青正在融化。
当最后一枚铜钉入墙，整个水池开始逆时针旋转。陆昭在涡流中心看见父亲的身影——他正在给修女接生，产床下的七星阵用经血绘制。新生婴儿突然睁开全黑的眼睛，脐带如毒蛇般缠住父亲脖颈。
“小心背后！“陈锋的吼声伴着腥风袭来。女鬼的裹尸布缠住陆昭腰部，腐烂的乳房紧贴他后背：“好孩子，让阿姨教你什么是真正的...“
解剖刀刺穿女鬼咽喉的瞬间，污水池轰然炸裂。陆昭坠入深渊时，看见七个穿不同服饰的女鬼环绕成阵，她们的子宫同时破裂，涌出无数握铜镜的婴儿。
19:48第三人民医院停尸楼
应急灯在陆昭头顶闪烁，他的手术刀插在女尸枕骨上。当撬开头盖骨时，腐臭的脑浆里泡着枚铜镜碎片——背面刻着父亲的字迹：七星聚，鬼王生。
“陆法医！“陈锋的吼声在走廊回荡。陆昭冲出解剖室时，看见037号女尸正在分娩。她的双腿间伸出青紫手臂，婴儿掌心攥着染血的护士帽。当陆昭举起铜镜时，镜中映出父亲的身影——他正在给女鬼接生，产床下的七星阵泛着血光。
女尸突然撕裂产道，整个子宫翻出体外。腐烂的胎盘展开成地图，脐带血在墙面画出符咒。陆昭的解剖刀刺向胎盘时，女鬼的裹尸布缠住他手腕。她浮肿的乳房垂在陆昭肩头，十字架项链陷进乳肉：“好孩子，该叫你爹回家了...“
冷藏柜突然全部爆开，尸体们摆出北斗阵型。陆昭在腐尸堆里看见父亲的脸——那具尸体的胸腔插着七枚铜钉，每根钉尾都系着翡翠耳坠。
23:11栖凤阁天台
血月当空，陆昭将七枚铜钉按北斗方位排列。当最后一枚铜钉入土时，整座公馆突然倾斜。穿修女服的女鬼从地底升起，黑袍被狂风撕碎，露出符咒刺青的胴体。她腐烂的乳房间插着桃木钉，每走一步都有蛆虫从大腿内侧掉落。
“你爹用七星钉封我七窍...“女鬼的指尖划过陆昭胸膛，“今日就用你的眼耳口鼻来还债！“她突然撕开腹部，涌出无数握铜镜的婴儿。那些鬼婴尖叫着组成阵型，将陆昭逼到天台边缘。
铜镜突然迸发青光，陆昭在强光中看见真相：父亲当年为续命，用七星阵将女鬼炼成鬼母。而自己竟是借胎还魂的产物，生辰八字与鬼王降世完全吻合。
“现在明白了？“女鬼的舌头钻入陆昭耳洞，“你才是最后那枚七星钉...“
00:47地铁隧道
陈锋的手电筒滚进铁轨深处，光束照亮墙面的血符。陆昭被倒吊在隧道拱顶，七根铜钉贯穿他的七窍。女鬼穿着残破的护士服，正用手术刀在他胸口刻北斗图案。
“当年你爹在我身上刻了七夜...“女鬼的乳尖滴落黑血，“现在该你尝尝滋味了。“她的护士服突然燃起鬼火，焦黑的躯体贴上陆昭后背。当刻刀刺入心脏位置时，隧道突然震动，父亲日记从陆昭口袋滑落。
泛黄的纸页在空中翻飞，1958年7月15日的记录赫然显现：“亥时三刻，借昭儿肉身封鬼母...“陆昭的瞳孔突然扩散，七窍流出的血在铁轨上汇成符阵。女鬼发出凄厉惨叫，铜钉从她七窍反向射出。
03:29停尸楼祭坛
陆昭的解剖刀刺入最后一块铜镜，七星阵迸发的青光中，父亲的身影逐渐清晰。“昭儿...“鬼魂的手穿透陆昭胸膛，“当年为镇住鬼母，不得不将你炼成阵眼...“
女鬼的裹尸布突然缠住父子二人。她在血月下褪去黑袍，符咒刺青的胴体开始融化：“你们陆家欠我的，该还了！“腐烂的子宫里钻出青紫婴儿，那东西的脐带同时缠住三人脖颈。
当铜镜全部炸裂时，陆昭看清了终极真相——自己既是阵眼也是祭品。他反手将手术刀刺入心脏，血溅七星阵的刹那，整座停尸楼开始崩塌。女鬼们在强光中灰飞烟灭，最后映入陆昭眼帘的，是父亲消散前欣慰的微笑。
06:17医院天台
晨雾中，陆昭解开染血的绷带。胸口的北斗疤痕泛着青光，当他举起铜镜碎片时，镜中映出的却是女鬼残影。她穿着护士服从背后环抱陆昭，腐烂的嘴唇擦过耳垂：“我们永远在一起了...“
陈锋的脚步声从楼梯间传来时，铜镜突然渗出黑血。停尸楼方向升起七道青烟，在空中组成北斗形状。陆昭摸到口袋里的翡翠耳坠，内侧不知何时多了行小字：丙戌轮回，再续前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