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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真脏
陈启山在妻子离开之后,准备洗个澡。
他家有厨房,只是没有大铁锅,好在有个泥炉可以烧水。
不过秋老虎的天气,洗个凉水澡就可以了。
他扛着两个大水桶去二队的水井打水。
樟树村总共有七口生活用的水井,分布三个生产队不同的位置。
其中有两口是村里流传下来的古井,一直都出水且水质甘甜。
五口水井是三年困难时期,村里用家具请来的打井队新挖的。
因为后山就有一个大水库,浇灌农田的水倒是不愁。
陈启山走了五趟,才把家里的两口水缸灌满。
刚好剩下一桶水,他就脱光衣服在院子里的石板上冲洗起来。
其实有纳米虫群在,他完全可以做到全身没有污垢,根本不用水洗。
纳米虫群可以吞噬万物,连人都能吞掉,他身上的污垢之类自然也可以。
陈启山主要是不想引起注意,纳米虫群只用在暗处,绝不会暴露出来。
从山里下来,他最想的也是用井水冲凉,这可是一大享受,怎么能就此放弃呢。
痛快的冲洗两遍,他感觉浑身舒服。
擦干头发和身体,他进入房间的时候,纳米虫群从手上开始快速游走全身。
身上的水渍,皮屑,污垢等等全部被吞噬殆尽。
甚至陈启山的头发全都变干,头皮屑也全部消失,比用洗发水都干净。
部分纳米虫还在陈启山的指挥下,修理了鼻毛,对牙齿进行了清理。
留下一部分纳米虫留在牙齿缝里,以后它们专门清理口腔,维持牙齿的健康和美白。
还有一部分帮他吞噬多余的指甲,手指甲和脚指甲全都修理一遍。
脚指甲缝隙里也留下肉眼看不见的纳米虫群,以后它们就是专门负责双脚卫生了。
尽管不存在污染或者卫生问题,但负责脚步卫生的纳米虫群在吞进肚子里就很膈应人。
纳米虫群可以留在指甲缝里,保证脚指甲缝干净,甚至是杜绝脚气,吞噬脚皮等作用不小。
对身体的清理,不仅注重内部,也要在意外部,怎么舒服怎么来。
照了照新买的小镜子,他又指挥纳米虫群修理了一下眉毛,清理脸上的痘痘和黑痣之类。
看着镜子里帅气又干净的自己,陈启山满意的点头。
清清爽爽的穿好大裤衩,陈启山穿着个背心,脚踩塑料凉鞋就出门。
他总共从供销社买下六双鞋子,其中爹娘和小妹各一双塑料凉鞋。
妻子尹彩云得一双塑料凉鞋以及一双塑料底帆布鞋。
最后一双就是他自己用。
塑料凉鞋并不舒服,壳子太硬,有点硌脚。
尽管这样,这种鞋子也是一双难求,陈启山勉为其难的踩着,走几步就适应了。
等他收拾妥当出门,正好碰到父亲,大哥,大嫂,小弟一起下工回来。
老爹叼着枣木烟斗,穿着老旧布满布丁的蓝色衣服,戴着蓝色八角帽,背着手走在最前面。
他背后跟着的是小弟陈启发,虎子骑在他脖子上,手里拿着木头手枪,粗糙不堪是小弟的手艺。
老大陈启强背着木箱子,里面都是木匠的各种工具,箱子还挺大,大嫂跟在后面帮忙托着。
“爹!”陈启山叫了一声。
“臭小子,一整天跑哪去了?”陈大根看到二儿子,脸就耷拉下来,横竖怎么看都不顺眼。
“趁早上山了,”陈启山说道,“走运打了两头野猪送去县城里了。”
“真的?”柳翠娥下意识的问道,脸上露出明显的惊讶之色。
“肯定是吹牛,”陈启发撇嘴道,“平常连个野兔都没逮到,还能打到野猪?”
“你二哥不是喜欢吹牛的人。”陈启强开口说道。
“进屋就知道了,”陈启山说道,“给爹带了两瓶西凤,两包大前门,被娘收走了。”
“有钱烧的。”陈大根瞪了他一眼,进门的脚步却突然急促了几分。
陈启山笑了笑,伸手把虎子抱下来,突然一脚踢在陈启发的屁股上。
这一脚可不轻,陈启发差点跪在地上。
“大哥!”陈启发委屈巴巴的看向陈启强请求主持公道。
“活该。”陈启强笑了一下,和媳妇直接推门而入,不介入兄弟两人的恩怨。
“本来给你小子带了礼物的,现在没了。”陈启山斜了他一眼,抱着虎子进屋。
“谁稀罕呢。”陈启发撇撇嘴,他依旧不相信陈启山能打到野猪。
但等他拍拍屁股,进入院里的时候,就发现自己错的离谱。
野鸡顿土豆的香味扑面而来,陈启发肚子里咕咕作响。
肚子里不缺乏油水的人很难想象肉食的吸引力有多大。
陈启发小跑着进入厨房,看着餐桌上丰盛的晚餐傻眼了。
“不是,二哥说的是真的?他真打了野猪?”他夸张的叫道,声音有些洪亮。
“那么大的声音做什么?怕别人听不见?”陈大根洗了手,把外面沾染木屑的衣服脱掉,穿着背心坐下来说道,“大型猎物属于村集体的财产,你二哥偷偷卖了,被村里人知道肯定又要找事。”
“放心吧,爹。”陈启山抱着二妮进来,尹彩云自觉进入厨房帮忙,“谁能证明那两头野猪是咱们村山上打的?何况我还真不是在村里山头打的,咱们村的山头哪有什么猎物啊!别说野猪,野兔都没有。”
“你去深山了?”陈大根皱眉,“拿把柴刀就敢乱闯,不要命了?”
“我会小心的,这不是没事嘛。”陈启山说着,突然扭头对大嫂说道,“我们欠下的粮食可还清了,还多交了钱,今年是不欠账了,我争取年前弄口大铁锅,到时候我们自己烧火做饭了。”
“铁锅可不好弄,得要票或者工业卷才行。”柳翠娥脸色不变的说道,“二弟先弄到再说吧。”
“没事。”陈启山坐下来,把二妮放在腿上,“我在供销社预定了两个砂锅,一样可以做饭。”
“你自己心里有数就行,”陈大根看着他,“反正都已经分家了,你想要单独开火,谁都不会拦着。就怕你自己的日子过不下去,一天七个工分,一周还要偷懒两天,年底分粮食都不多。”
“就是,”陈启发洗手坐在陈启山对面,阴阳怪气的说道,“一次走运不代表次次走运。你自己饿肚子没人在乎,可不敢饿着二妮和二嫂,到时候二嫂的哥哥们上门,我可不替你拦着。”
二嫂人很好,就是五个哥哥实在厉害,陈启发对二嫂是又敬又畏。
“事实胜于雄辩,咱们走着瞧就是了。”陈启山平淡的说着,又看向对面的老小,“你小子就比我多读两年书,混了个高中毕业证,在家务农还显摆上了?工作找到了吗?有对象吗?打到过野猪吗?”
“你!”陈启发气急,“我靠自己辛苦劳作挣工分,比你强多了。”
“那你读到高中有什么意义?”陈启山撇嘴,“也得亏你不是城里人,否则也得个是知青。”
村里的知青点,一直都是八卦源,这两年闹出不少事情。
关键是知青大部分都来自城里,刚来的时候是真的五谷不分,四肢不勤,形象和评价真不咋地。
陈启山这话虽然不是在骂人,但大家都感觉真脏。
陈启发果然瞬间红温,扯开嗓子喊道,“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