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9章 您已经帮了
萧珩没犹豫,直接说道:“大理寺狱。”
谢思宜睁大眼睛看着萧珩,眼里充满质疑,还有一丝慌乱。
萧珩见状难得地解释了一句:“不是要把你抓进去,只是带你去见一个人。”
听到这番解释,谢思宜松了口气,但忽然又想起昨日周谨说,闻元要求见那金簪的主人。
而现在萧珩带自己去大理寺狱,便是彻底认定了。
不过谢思宜行事皆可查,同那闻元不过一面之缘,她倒也不惧什么。
而且若是真能见到闻元,她也正想问问自己这梦魇何解。
谢思宜很快换了身衣裳,便同萧珩一起出了国公府。
马车在长街上疾驰,谢思宜坐在左侧,有意同萧珩保持着距离。
一路上萧珩都闭着眼似是小憩,并未注意谢思宜。
谢思宜也只在上马车时瞥了萧珩一眼,等坐定,便垂眸在想着事
马车很快便在大理寺后院停下,谢思宜戴上帷帽,先萧珩一步下了马车。
下来后,便见周谨已在门口等着了。
忽见到谢思宜独自下来,周谨还有些意外。
直到他看见慢谢思宜几步下马车的萧珩,方才迎上前来。
走到两人跟前,周谨看向萧珩:“他已经醒了,现在可以进去。”
说着又看向谢思宜,“夫人,牢房里的条件不好,您待会进去多担当一些。”
谢思宜颔首,“多谢周大人提醒。”
闻元要求单独见谢思宜,萧珩和周谨便没有跟着过去,只寻了关押着闻元的附近坐下。
谢思宜则跟着看押的狱卒,继续往里走着。
二人看见谢思宜的身影越来越远,周谨忍不住问了一句:“你就一点都不担心?”
萧珩表情平静,“入了大理寺,他就逃不出去!”
“我是说夫人的安危。”
萧珩眸子动了动,看着那早已消失的背影,没接话。
谢思宜不知二人在讨论着自己,只专注着盯着眼前的路。
她跟着跟着狱卒绕了好几个弯,走了许久,才终于走到关押着闻元的牢房外。
狱卒上前,用腰间的钥匙打开了第一道门。
“夫人,小的就在外面守着,您有事叫我就行。”
谢思宜走进去,刚走上两步,便闻到了一丝血腥味。
抬眼看去,里面还用一层铁栏围住了一块区域。
闻元便是坐在角落里打坐休息,就是听到声音,也不曾睁眼看看情况。
谢思宜又走近几步,在距离铁栏五尺左右的位置停下。
她轻咳一声,试图唤醒闻元。
“谢施主,您来了。”闻元的语气很冷静,对谢思宜的到来似乎并不意外。
他从地上站起,往谢思宜这边走来。
只是他的脚步不紧不慢,等他整个人展露在烛光下时,谢思宜才瞧见他僧袍上的血迹。
她很确信,这不是自己和梵音弄的。
收回视线,谢思宜问道:“我同你并无交情,你为何会想要见我?”
闻元摇头:“施主与贫僧有缘。”
谢思宜没说话,但嘴角有些轻微抖动。
相似的话她不知听过多少遍。
“你不愿说便罢了,我答应过来,也不是为了来了解这个的。”谢思宜顿了顿,又道:“昨日我的困境你已知晓,可否能告知我解法?”
闻元摇头:“贫僧虽擅除梦,但谢施主您的困境,却非常人能解。强加干涉,便是误了因果。”
谢思宜的心顿时沉了下来,连闻元都没办法!
“不过……”
“不过什么?”
“您身上所发生的事,早已跳脱了因果。”闻元高深莫测地说着。
谢思宜瞧见,心中顿时一惊。
想起什么,她连忙软和着语气说道:“大师,用金簪刺你实属无奈,可当时那般情况,我也是无可奈何。你若真有法子,还请不要吝啬告知于我。”
闻元双手合十,摇了摇头:“善哉,当日之事,施主并无过错。只是贫僧确实无法替施主除梦!”
“但贫僧有一拙见,施主可愿一听?”
“自然愿意。”谢思宜颔首。
“前尘无改,但来日可变。施主为何,一定要执着旧路,不另寻新途?”
“新途?”谢思宜呢喃着,心中思绪瞬间被打乱。
许久,她收起心思,又看向闻元:“大师寻我过来,不是为了解我之惑吧!”
闻元颔首,“非也,贫僧说过,施主与贫僧有缘。”
“按理说,你替我解惑,算是帮了我一把。若你仍在乾元寺,我自然会想法子报答你。”
“但现在你在这里,恕我没法帮你,我也帮不了你。”
谢思宜说得坦荡。
闻元听到谢思宜这话,突然笑了笑。
片刻,才缓缓说道:“您已经帮了贫僧。”
谢思宜面露怀疑,怎么可能?
她盯着闻元,他眼里的情绪不作假,说的话也并非是为了逞一时之快。
谢思宜左右观察着,神情慢慢变得紧张。
见闻元伸手抓住铁栏杆,谢思宜突然说道:“你想挟持我?”
闻元摇头,“贫僧并无此意。”
“那你是想做什么?”谢思宜后退两步,又拉开了一些距离。
如今她离门口并不远,若是闻元真能破开那铁栏,她也有一点把握先一步跑出去。
“您不必担心,您与贫僧有缘,贫僧不会加害于您。”
闻元语气颇为诚恳,但谢思宜却不怎么信他。
若真不会害她,当初就不会把她和梵音拦下。
若真无意害她,就不该提出让她过来。
萧珩虽未同她说些什么,但他心底的怀疑却是摆在明面上的。
若是这闻元真利用她而坏了萧珩的事,那萧珩之后势必会来寻她的麻烦。
谢思宜虽已放弃同萧珩做个恩爱夫妻,但奈何苏醒的时机不对,木已成舟,自是得为未来考虑。
上辈子那未能得到的诰命,这辈子,她不想再让遗憾重演!
谢思宜眼底的警惕愈发浓烈,闻元看着,但笑不语。
等了许久,也未见发生什么。
谢思宜终是忍不住又问了一句:“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贫僧只不过是同施主一般,多了一丝机缘罢了。”
谢思宜瞪大眼睛看着闻元,心里想着的话险些脱口而出。
他难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