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可怜孩子
应了冤家路窄这句话，洛明珠在去找萧云的路上，又恰好与他们碰上了，还是在皇宫里。
为首的换了一个人，不过这位明显地比上一位要有脑子。
他细细地打量了洛明珠一番，开口问道：“要是我没记错的话，你是刚才那位当街行凶的小姐吧？”
洛明珠点了点头，算是承认了。
她急着找萧云有事，正想着要越过他们，还没动身，就被挡住了去路。
洛明珠的眼神变得阴戾：“你们不是要去找小陛下吗？挡着我的去路做什么？”
“自是有些账要与你算的。”忽戈尔抱着手臂，像山一样挡在了洛明珠的面前，看见小皇帝还站在他们的身后，他的底气瞬间就足了。
洛明珠快速地说：“刚才我已经把话说得够明白了，是你们先动的手，我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谁知道他身手那么差，连一招都接不了。”
“这不是你当街杀人的理由，尤其，你杀的还是从北梁来的使臣，根本就是罪加一等！”
忽戈尔道出了他们的身份，还拿出北梁的律法说事：“在我们北梁，像你这种人，可是要被处以车裂极刑的！”
说着，忽戈尔就对着洛明珠身后的小皇帝行了一礼：“吾斗胆请陛下替我们做主，如果在您的国家，我们连自己的安危都保证不了，那我们要如何相信公主会平安无忧的这句话？”
他拿手给小皇帝指了指洛明珠：“还请陛下拿出诚意来，按我们那边的规矩来处理那位对公主，对北梁不敬的女人。”
洛明珠也转过身去给小皇帝行了一礼：“臣女见过陛下。”
小皇帝还记得她是萧肆的人，哪敢让她给自己行礼，紧张得有点结巴了，道：“请……请起，不必多礼的。”
忽戈尔可能天生就少了看人脸色的这一技能，见小皇帝对洛明珠的态度明显与对其他人的不一样，还上赶着去说些他不想听的话。
“陛下可以下令了吗？北梁需要天朝给我们一个交代，只有那女人死了，才能平复我们心中的愤怒！”
小皇帝的脸色变得煞白，两只眼睛瞪地极大，惶恐不安的脸庞上，透出难以抑制的恐惧之色，他一直都咬着嘴，不愿意开口说任何一句话。
“不知使臣要让陛下给什么交代，不妨同本王说说。”
萧肆在御书房里得知北梁使臣已经进宫的这件事，就带人赶了过来，正好就听到了忽戈尔说的话。
小皇帝一看是萧肆来了，喊了一声皇叔，就立马就躲到了萧肆的身后。
忽戈尔听他自称是“本王”，那身份也就只有王爷了。在皇帝面前，王爷显然是不够看的。
“这件事我已经同陛下说过了，就不劳这位王爷费心了。”
“哦？”
萧肆还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话，他低下头去看在自己身后的小皇帝，问道：“陛下也是这样认为的吗？”
小皇帝倏地向后挪去：“自然不是！皇叔，朕没有那个意思，您千万别多想。”
“使臣可是听到了？”萧肆把目光投回了忽戈尔的身上，似是笑了笑，继续道，“本王刚才并非是什么都没听到，敢问使臣，洛小姐当真是无缘无故地杀了你们的使臣吗？”
萧肆笑着的时候，可比不笑的时候要有压迫感。小皇帝最怵的就是萧肆笑着问他话。
使臣下意识地打了一个寒颤，他在萧肆阴戾地眼神的注视下，险些就把事实给说出来了。他点头，“理直气壮”地道：“自然。”
一直默不出声的洛明珠忽然问：“那我想问这位使臣一个问题，我为什么要杀了他？我不可能在大街上无缘无故地杀个人，总是要有理由的。”
忽戈尔去头掐尾，把刚才发生的事抹掉了齐勒耶做得那些事，把责任都推到了洛明珠的身上：“是因为你当时与他起了争执，你是因为吵输了，所以才一时气不过，杀了他泄恨！”
洛明珠夸了一句忽戈尔编的故事合理，又继续问道：“杀人总得要凶器，敢问使臣大人，我是用什么杀的人？”
忽戈尔不知道洛明珠问这些的意图，思来想去地还是如实回答了她这个问题：“是用飞镖。”
洛明珠可惜地笑了：“可杀人的飞镖不是我的，天朝有规定，在面见天子时，身上不能带任何会谋害天子的东西，飞镖也算在了里面。我怕是不想活了，才会带着飞镖入宫。”
忽戈尔急了，他没想到洛明珠是挖了这么一个坑等他跳进去，便不过脑子地反驳道：“那飞镖自然不是你的，是齐勒耶的，你是用他的飞镖杀了他！”
洛明珠挑了下左眉，眼里的情绪不言而喻。飞镖既然是齐勒耶的，至于那飞镖是怎么到洛明珠手上的，萧肆用脚想都能想得明白。
“这绕来绕去的，原来是你们自己偷鸡不成蚀把米。”萧肆笑说，“没什么脑子就不要学别人玩什么泼脏水，这次看在北梁的面子上，就当是给你们的一个教训。”
忽戈尔唇角扬起一抹嘲讽的笑：“陛下都没说话，哪里轮得到你一个王爷在这里擅作主张？你眼里可还有陛下，可还有尊卑？”
萧肆点了点头，觉得他说得还挺有意思的，就是胡扯的很。
他轻蔑一笑，看到了底下装鹌鹑的小皇帝，忽然起了坏心思，问道：“陛下，您觉得他说的对吗？臣眼里无陛下，无尊卑，身为王爷，却丝毫没有把陛下您放进过眼里。”
小皇帝被萧肆的这一出吓得脸色煞白，他极力遏制着发自内心深处的恐惧，两只手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着，眼里不自主地涌出无声的泪水。
“皇叔，从朕登基到现在，朕都没有这样想过。没有皇叔，就没有朕的今天。在朕的心里，皇叔犹如朕的再生之父，与旁人是不同的！”
在没有人注意的角落，洛明珠拉了拉萧肆的衣袖，让他别再欺负小皇帝了。
那小孩看着就觉得怪可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