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总裁，打钱！
“文总，《firsts》的第一期已经顺利播出，这是项目尾款的财务审批，您有空签一下。”
电脑背后，金丝眼镜亮出一条光线，男人的面庞因为低头而看不真切，只能从整个形体看出，男人的肩膀较宽，身材比较匀称，灰色的西服穿在身上得体大方，黄昏的光线洒在椅背上——
嗯，金丝边眼镜配西服，标准的总裁形象。
“百川这次有参与的练习生吗？”
三年前，百川海外发行公司的项目走上正轨后，文斯宇就被老傅总亲自提拔，担任百川的执行总裁，目前主要负责公司核心项目的评估和调度。
其实文斯宇并不看好《firsts》，哦，咱们文总就是简简单单看不上所有的选秀综艺节目，不针对任何一个。
在文总的观念里，这类综艺节目本身就是个“悖论”，用年轻人正正经经的梦想做一个有剧本的节目，还说公平，这不就是另类的诈骗么？
还有，对于最后出道的偶像，节目组说成立2年的限定团，以团体的名义接商演、代言、成立专属ip等等，这就更是个笑话了，这不明摆了告诉你，这团出道以后只能活2年吗？
偶像团体活两年，人总不能只活两年。
这综艺就是用短暂的热度一头割投资方，一头割观众，还有一头割年轻人的梦想。说不定还有隐性的内容风险。
短期盈利，长期简直是地狱。
毕竟做生意，也要看良心。所以文总第一时间就驳回了这个提案，不过执行总裁上面是有董事会的，我们小文做不了主的~
《firsts》的负责人凭借“第一档全民参与的选秀综艺”这个噱头打入了董事会，还把老傅总亲自请出来做局，那我们小文能怎么办？
当然是把细节跟负责人重新敲定，小小投资一下，算是分个汤喝，也算全个面子咯~
“百川旗下的艺人，偶像团体比较少。有一位选手，苏白，签的是柳慕的个人工作室，不过参加节目用的是百川传媒，这个柳慕那边打过招呼，节目组的王导也来问过，我已经说明情况了。”
“知道了。”文斯宇把签好的文件递给许特助，捏了捏眉心，突然想到：柳慕？苏白？
“苏白？柳慕的那个助理？”
文斯宇脑海里突然浮现跟苏白仅有几面的回忆。
“你也是来应聘柳慕的助理的吗？”女孩微微歪头，扎着马尾的发丝微动，有些许碎发滑落，眼睛格外明亮。
“金姐，造星那边我已经联系完了，明天下午会直接去星岚酒店给柳慕姐做造型。”依旧是马尾和格外明亮的眼睛，有些许着急的脚步带动了飞扬的发丝，一些繁琐的事经过她的汇报就有了重点，“包厢跟菜我都已经定完了，在预算范围内。晚上的饭局里领娱的肖总不能喝红酒，这个要提醒柳慕姐注意一下。我们文总八点半会准时到饭店，这个我已经跟许特助确定过了。”
柳慕待在公司的时间其实很少，所以其实文斯宇跟苏白的见面屈指可数，可能是这个女孩的眼睛太好看，太亮了，我们文总也就记住了。
真正对这个女孩记忆深刻的是柳慕确定要成立工作室那天，在人员安排上，柳慕跟金姐对苏白的评价都很高，说她能力出众，应该做什么都能做的很好。
人才诶！我们文总马上就想到要挖墙脚。
小助理能有什么出头之日？不如跟着他这个总裁混！
不过——被拒了。
“文总，谢谢抬爱，不过婉拒了哈！虽然我现在还不清楚我毕业以后想做什么，但我还是比较清楚我不想做什么的。”女孩抱歉的笑了笑，眼睛里三年前初见一样亮。
眼睛明亮跟不明亮有什么区别呢？大概是，这个人走在你面前什么都不说，什么也不做，你就直觉她是个十分优秀的人；大概是，对视一下你就能感觉到，她对工作抱有热情、对生活十分认真、对未来抱有希望；大概是，哪怕只是被她匆匆一瞥，都会记很久。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办公楼下车水马龙。
文总突然冒出一个荒唐的念头，被苏白这样的人喜欢，会不会觉得自己被世界偏爱了？
是了，这女孩做女团，应该也能做得很好。
*
“恭喜87位选手成功晋级，你们会在主题曲表演完后直接解锁第一次公演舞台，这也是真正意义上第一次面向观众的舞台。”
苏白突然就想起很多年前，自己粉上黄霄的时候。当时是跟霍琦一起，第一次看线下演唱会。演唱会的舞台四面有延展台，黄霄坐在延展台上，跟内场的观众离得特别近。苏白至今都记得那个画面，他摸摸自己粉紫色的头发，笑得有点呆萌，但神情很认真地说——
“我自己写了一首新歌，算个半成品吧，但是现在很想唱给你们听。”
这个唱歌好听又可爱的人，就值得被更多人看到，被更多人喜欢。
后来苏白顺理成章进了黄霄的粉丝后援会，学会了控评、超话签到、买周边、做数据，认识了一大堆同担，做了四年实打实的饭圈女孩。
大学考了华影的文化产业管理专业，是为了离娱乐圈近一点、离黄霄近一点，就连应聘柳慕的助理，其实终极目的也只是想见黄霄一面。
可惜，苏白刚进百川，黄霄人都还没见到，直接塌大房了。
该怎么形容这种感觉？自己喜欢了四年的歌手连名字都难以启齿。
苏白心里很清楚，自己发自内心的喜欢一个人或一件事是什么状态，自己真心想做到极致是什么感觉。
至少不是现在这样。
苏白是一个做了决定就不想其他、全力以赴的人。七天偶像速成也好，三天的主题曲唱跳训练也好，在她看来，就是跟上大家的脚步。
可能这么说直观一些，就像一场考试，考前，就尽力背这个试卷涉及的知识点；拿到考卷后，就填自己知道的答案，尽力拿到高分。没有想不想、喜不喜欢，也没有理由，只是理所当然，应该这样做。
教学视频跟老师的示范就是初评级舞台跟主题曲竞演这两张“试卷”的“答案”。
试问：知道答案的考生来考试，怎么会考得很差呢？
但其实苏白根本不敢停下来问自己，这是不是自己想要的。
因为她知道，回答她的，是一片空白。
“同时恭喜所有观众们，你们将成为她们首次大考的考官，你们做出的每一个决定，投出的每一票都会与这个舞台上每一个女孩未来的命运紧密相连。”
“各位考官们，答应我，一定要做合格的考官好吗！”
可是，舞台并不是有标准答案的试卷。
舞台，是一场盛大的双向奔赴。
“我们，第一次公演现场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