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一个拥抱几百万
时间它总是在走，不为任何事物停留。
台上晚宴女主持亚丽妙语连珠，红黄蓝三组竞技队长：邓朝、黄小明、黄博依次上台，搅热会场气氛，并按流程召唤各自队员。
台下欢声笑语，觥筹交错，好一派钟鸣鼎食景象。
这让分在蓝队，与表姐、秀智、吴嘉恒等人一组的陈耀，略感不适，认知里慈善应该是朴素的……
肉食者为肉食者鄙，相当抽象！
一轮竞拍、便利贴游戏环节、二轮竞拍……
陈耀眼球的周边视野极佳，看似坐在台下发呆，面对不时扫来的镜头都毫无反应。
实则心头小人儿抓耳挠腮，结合上辈子的小道消息，就近琢磨起、在自己视野范畴内并感兴趣的名人八卦。
「范小胖雀食有点子漂亮，但这挑男人的眼光不行，一朵国色牡丹插在了黑牛粪上。今年官宣炸屏，到头来宣了个人走茶凉，啧啧啧……要不要提醒她把税交了？」
「算了，没法解释，而且听表姐八卦，说小胖光速官宣得罪了大佬，细思极恐……回头重温一下未删减的《武媚娘》好了。」
「今年天仙颜值依然在线，真人比荧幕上瘦，丰腴的恰到好处，梦回《仙一》……和宋承宪那个老棒子连眼神交流都没有，恋情到底是不是真的？找本人问问会不会挨打？」
「李晓璐这姐们看我眼神不纯，无量天尊、阿弥陀佛，大威天龙，大罗法咒……错不在我，都是罪过啊亮哥！」
「唐鄢是甜妹没错了，可气场柔柔弱弱的，不会真被苏茫给搞了，缓和赔罪来了吧？回头问问表姐。」
「龟峰，没兴趣，Pass！」
「杨阳？这端王为什么一直偷瞄本尊？」
「杨baby，如今还是天宝，不是邓紫琪……」
刚想起邓紫琪，正在台上暖场拍卖张小刚作品《记忆与失忆一周》的红队队长邓朝和那个长得像金惺的王组蓝就说要放大招，不断cue到邓紫琪。
言语互动之间，在陈耀回神后的视角里，工作人员上台，把一个约莫一人高的黑色旅行箱，摆放在拍品及助拍明星嘉宾前方。
「这是要干嘛？」
没等他想明白，王组蓝就指挥邓紫琪坐进了旅行箱，众目睽睽之下缓缓盖上，看得陈耀直蹙眉。
与此同时，台下宾客亦在张望，表情大抵是吃惊、皱眉、揶揄的，前两者不少，但后者更多。
“还有没有举牌的？”
“让我们掌声鼓励紫琪好不好？”
“……”
「没必要吧？！」
不适感猛然袭来，陈耀沉默，诚然港台明星前辈作榜样，在慈善义举上向来豁得出去。
但卖艺和耍猴那是两件事，与看人下菜碟更是两个维度上的概念。
要知道，此时台上可不止邓紫琪一位女星！
刘艺菲和唐鄢，两位当红八五花旦同样、同台俏生生站在那儿呢，为什么不让她们两个进箱？
别提台本，也不是说让她们两个坐进行李箱就公平，这世上没什么应当应分的事。
现实是，不是不让，而是不能！
与那两位相比，去年才通过《我是歌手二》在内地闯出名气的邓紫琪咖位最小、根基最薄，所以，只能她进、只有她进！
兔死狐也悲，尽管这一幕和他没什么干系。
但偶尔从老派人物口中听到的「戏子」二字，此时此刻、此情此景还是如同重锤砸进了陈耀脑海，一整个混沌起来。
恍恍惚惚间，凭着在胸中、如烈火燎原的那口气，举起了手中号牌。
本就是全场焦点之一，紧绷沙哑的嗓音及突兀动作瞬间吸引了周遭、台上所有目光。
“500万！”
“啊？”
所有人愣住，王组蓝关箱盖的手直接停在半空，搭在此时盘腿弯腰、十分狼狈的邓紫琪背上，邓朝朝哥更是通过话筒「啊？」出了动静。
不是哥们，台本上也没有啊？
起拍价八十万，绝无哄抬物价的空间，这这这……你真拍啊？
会场时空并非静止，但确实出现了小段空白。
似乎因为无人举牌加价，内里只有提供台本的主办方，和一直按照台本走流程的明星嘉宾、主持人、拍卖师、工作人员最清楚……是节奏乱了！
「啪！」
小锤轻敲，尘埃落定。
“恭喜！本轮拍品由陈耀先生以五百万元拍得，恭喜，再次恭喜！”
就职于保利的拍卖师，专业的让人安心，最快给出反应，场子也转瞬回暖叫好声一片。
真心？假意？
不重要，谁又在乎呢？
李双冰在乎，心里多多少少替弟弟心疼。
现在捐，待会救护车队还得捐，不当家不知柴米贵的小败家子！心里琢磨回头找大姨好好说说他！
……
“夏槐，看到没，他好有爱心！”
夏槐悄悄翻了花痴闺蜜一眼，小声嘟囔道：“用你说……”
而带俩姑娘来参加晚宴的冯魁，冯书萱的冤种老父亲，脸上无悲无喜，这段时间在家里，听老闺女和她妈说起那小黄毛的名字，都磨出茧子了。
硬是服气，所以不得不来！
“游戏环节蓝队获胜，第三轮额外获得一件拍品。”
陈耀微微坐直，这趴有他事，过会该登台了。
镜头也适时扫过，为蓝莓台首播汲取有效素材。
他之前，拍品的“彩头”是杨阳亲手做的月饼、TFB临场唱跳的新专辑主打歌《宠爱》……
陈耀借此观察到一个有趣现象：
镜头之外，潜意识中的真实一幕。
台下绝大多数老牌演员艺人，对待他们这些所谓鲜肉、所谓顶流的态度很是耐人寻味。
嗯……冷漠只是表象，不屑才是真相。
推己及人，这个“他们”中一定以及肯定包含他陈耀。
也对，作为互联网资本入侵传统文娱产业的尖刀，本就是代表新生利益集群的规则破坏者！
露骨些，抢完饭吃还要砸饭碗的那帮人，就是如今，以陈耀为首的这些个新生代流量。
只要有足够亮眼的粉丝数、互联网热度……
从配角做起？不可能！
磨练表演功底？不需要！
电影圈那高贵的门槛？不存在！
电视剧！那不是想演几部就演几部的小快餐吗？
什么影帝影后？
什么老戏骨实力派？
什么圈内规矩？
互联网要的就是，能够量化成具体数据的流量艺人；要的就是，能够批量复制、流水线生产的商业影视模式。
艺术？
艺术是什么！
王法？
王法又是什么！
在这个圈子里，钱才是大爷，顺带艾特当年那帮只知道掏钱，不懂资本运作的Low货煤老板们，学着点！
但、但是……一切的一切，要基于陈耀这小子没挂。
“黄博队第二件拍品……充满东方古韵的油画《怡然》……”
陈耀在蓝队第二件拍品上台前，便大步流星，在台上站定。
唇角带着一抹，谁也挑不出毛病的礼节式微笑，引起台下小片惊呼。
这些忍不住出声的贵妇名媛、女性工作人员，实话实说见过世面。可脸蛋这么英俊的、身材这么有看头的，属实看一眼赚一眼，吸溜吸溜了！
“嗐，这轮我得拿捏一下。”黄博嬉皮笑脸道。
“博哥怎么说？”男主持刘欢同样面带笑意，按台本捧哏。
“看到没，王牌上来了！”黄博说着拽住陈耀胳膊，一愣又笑笑：“嚯，全是肌肉，小伙子行啊！”
「吸溜吸溜……」
裴秀智：「呀！都不许吸溜，只有我能……吸溜！」
“那？”主持人继续cue。
“嘿嘿，拍下这幅油画的，可以得到小陈的一个……”
黄博这一脸坏笑的大喘气，差点急死台下那帮眼馋的、有心大胆一试的贵妇名媛。
“拥抱！”
“呼！”
台下立马起了反应，可还没完。
黄博看反应良好效果达到，也没耽误：“外加一首歌！多说一句，是我们小陈独立作词作曲，回国后的第一首正式作品哦！”
“哗！”
台下又是一串连锁反应，其中以冯书萱、夏槐最为激动，「真·想睡·死忠粉」来着，一左一右使劲摇晃冯魁的胳膊，这老人家都麻了。
“哈哈！”
黄博亮出标志性笑声：
“话不多说，让我们开整！”
“好！”主持人接住话尾：“这幅油画《怡然》起拍价260万，请各位大爱者举牌！”
“300万！”
一独身贵妇抢先出手。
“350万！”
一单身名媛不甘落后。
“400万！”
一大龄富婆想共进晚餐。
冯书萱见臭爹爹老神在在，半天也不举手，直接急眼，不顾饭桌上他人异样视线，小声吼道：“老头，你上回和夏叔去洗脚……”
夏槐也急，有小金库在，小钱钱倒是好说。但和闺蜜一样，手里没有多余号牌。
冯魁：「以为我没防备？」
“咳咳咳！”冯魁猛然一呛，什么跟什么呀，他可以发誓和老夏只做了足底按摩：“乱说啥？按了个脚而已！”
“哼，我上下嘴唇一碰，老妈会信吗？”冯书萱用头顶住老爸脑门，威胁之意明显。
“呃……”冯魁想到家里说一不二的母老虎，不，是武则天，怂了，赘婿的苦谁懂啊？所以麻溜举牌：“500万！”
“550万！”
“600万！”还是冤种冯爸。
“650万！”
“700万！”冯爸用的是私房，小刀拉心脏一直在流血。
“750万！”
“800万！”
累了，毁灭吧，冯魁简直想骂死那个在台上“搔首弄姿”的黄毛。
这场面，是现场大多数来宾未曾想到的，溢价、溢价、再溢价……最终定格在800万！
约等于一个拥抱，让女人为他花了几百万？
靠北啊！
“恭喜，冯魁先生……”
早已激动万分，按捺不住那砰砰直跳小心脏的冯书萱，才不管主持人在说什么，一把拽起好闺蜜夏槐，向着台上一路小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