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会算计的林阳
这些来自沈家实验室的纳米机器人开始疯狂复制，它们啃噬黑雾能量的速度甚至超过了孢子繁殖的效率。
“报告！平城方向出现能量空洞！”技术员突然大喊，“黑雾浓度下降至临界点以下！”
紫发女子猛地扑到观测窗前。
那些笼罩城池数日的阴云正在消散，露出后面支离破碎的合金城墙。
......
白月城地下实验室的蓝光在金属墙壁上流淌，沈月的手指在全息键盘上敲出残影。
监控屏里，纳米机器人正将战斗数据源源不断传回主机。
“能量吞噬速度比预期快百分之十七。”
研究员盯着波形图，“黑雾变异体的抗性参数......”
沈月突然抬手打断汇报，转头看向瘫在沙发上的林阳。
少年正用战术匕首削苹果，果皮连成长长一条垂到地面。
“你早就知道这些武器能克制新型异兽。”
林阳咬下清脆的果肉，含混不清地回道，“灰城区老鼠洞钻多了，总得听见点风声。
你提供的列表里，这些从思路上看就肯定没问题。”
警报灯突然转为绿色。
监控屏里，最后一批纳米机器人完成自毁程序，化作银灰色粉末混入焦土。
沈月眯起眼睛。
这种既能收集数据又能不留痕迹的设计，分明是给军研院那帮老学究准备的。
也是托林阳的福，联盟禁止私人武装测试的十三项技术，今晚至少验证了五项。
运输机引擎声由远及近。
林阳翻身坐起，战术靴碾碎掉落的果皮，“该迎接驻军的英雄了。”
白月城临时军用机场飘着雨水，丁原的轮椅在跑道上压出两道水痕。
这位铁血师长此刻裹着毛毯，手里还攥着半融化的硬盘。
“报告！”
警卫员突然立正，“三号观测站传来消息，平城黑雾能量读书回归一号峰值。”
冷云抖落雨衣上的水珠，把热茶水塞进老首长手里。
“三小时前，雁门镇废墟检测到大规模坍缩反应。
沈家那台试验型相位湮灭器，把整片区域的孢子云都卷进亚空间了。”
丁原的手抖了一下，茶水溅在裤子上。
总感觉跟着这帮小崽子准没好事！
这闹不好要上军事法庭的！
他突然想起运输机里那些标着“试验品”的武器箱，还有冷云蹲在机舱角落啃压缩饼干的模样。
机场闸门缓缓升起，沈家的装甲车队鱼贯而入。
林阳从改装越野车副驾跳下来，迷彩服上面，甚至有沈家的肩章。
“维修费从尾款里扣。”
沈月甩过来平板电脑，屏幕上是密密麻麻的损耗清单，“另外你赊的那两架无人机......”
林阳突然剧烈咳嗽，战术手套“不小心”拍在关机键上。
“今天天气真好，您说是吧丁师长？”
丁原的视线扫过少年背后。
二十米外的集装箱正在卸货，某种类似蜘蛛腿的机械装置从帆布缝隙间闪过，这正是联盟去年列入禁运清单的Ⅲ型仿生外骨骼。
老兵突然笑出声，牵动肋骨的绷带渗出血迹。
他想起十七岁第一次摸枪时的窘态，那会还以为藏起弹壳就能瞒过班长。
“军用机场东南角有三间封闭机库。”
丁原突然开口，“白月城驻军明天开始轮休。”
沈月的睫毛颤了颤。
这是默许他们继续测试的潜台词。
后半夜的雨越下越大，林阳蹲在机库屋檐下吃宵夜。
沈月的实验室灯火通明，精密仪器运转声混着雨点砸在铁皮屋顶。
冷云挨着他坐下，雨衣兜里掉出染血的士兵铭牌。
“雁门镇守军名册......”
上校的声音闷在雨幕里，“只找到四百七十三块身份牌。”
林阳掰开饭团的手顿了顿，海苔碎落在膝盖上。
他想起灰城区那些永远凑不齐零件的机械义肢，还有小诊所里排队等器官移植的流民。
突然，泛着冷光的平板电脑突然递到面前，沈月的影子被闪电投在积水里，“纳米机器人传回最后一段影像。”
画面里，平城中央广场的合金纪念碑正在崩塌。
某种藤蔓状生物从裂缝中钻出，把残破的军旗卷进地底。
“十二小时前，这里还是东大陆最坚固的防线。”
沈月关掉屏幕，“现在连地砖缝里都长满孢子囊。”
林阳仰头喝光凉掉的茶水。
看着丁原的表情，他陷入了沉默。
他太熟悉这种表情了——灰城区赌徒输光筹码时，眼里就烧着这种不甘的火光。
运输机划破夜空的轰鸣声由远及近，机翼上的联盟军徽在雷光中忽明忽暗。
在十六大区双城陷落后的第六个小时，援军到了。
第一集团军的先头部队终于到了，二十辆重型装甲车碾过跑道时，震得维修架上的螺丝钉叮当作响。
“最新通告。”
沈月把电子简报投影在雨幕上，“白月城、青岩城、铁幕要塞组成新防线，所有民用空港即日起军事管制。”
林阳突然起身，湿透的刘海贴在额前。
他望着机场对面灯火通明的指挥大楼，仿佛看见无数战略沙盘正在推倒重来。
“也就是说，以后白月城就要变成前线了，对吧？”
沈月没说话，点了点头。
其实就在两小时前，整座白月城就已经进入了战时状态。
警备部队全部转为正式部队，遇到城内有不长眼的刺头，直接格杀。
至于预备役和退役的部队，也已经恢复了之前的编制。
再加上第一集团军、十六大区陆军野战军、联盟最高军委的直属军团，十六区各地方的常规驻军调兵，三城联防前线上的兵力，已经超过了恐怖的六十万人。
这也是新纪元以来，人类最终能遏制住黑雾的恐怖动员能力。
当然，只是预计总数，等各单位真正进入防区，预计最晚时间已经到八天以后了。
“你们这边通讯管制了，沈将军，麻烦帮我给天瑞那边的部队带句话。”
林阳把空饭盒抛进垃圾桶，“就说天瑞安保申请承包地勤维修——用沈家的设备，收联盟的钱。”
沈月一愣，随即反应过来。
“不是，你是他们的雇主啊！
这损失应该算你的吧？
一口一个联盟一个沈家驻军，你就不准备掏钱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