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破梦时分
空中，两朵莲花的光芒交织成的符文越来越亮，如同一轮小小的明月，驱散着血色的阴霾。
“不！“司徒临慌了神，“这不可能！“
宋远之执笔凝神：“陆明川，你可还记得与柳溪的初见？“
“我记得！“陆明川紧握纸伞，“那日莲塘泛舟，她说莲生污泥而不染...“
“很好！“宋远之朱砂笔一挥，“情至真处，皆可破虚妄！“
笔锋所指，符文骤然绽放出万丈光芒。血月之下，清月阁周围的结界竟开始出现裂痕。
“柳溪！“陆明川高声呼唤，“还记得你曾说过的，真心不负，必有回响！“
窗前，柳溪原本虚幻的身影突然一震，眉心的朱砂痣重新显现。她抬起手，轻轻拂过眼角的泪痕。
“我记得...“她轻声道，声音虽然缥缈，却坚定异常，“我一直都记得！“
司徒临见状大惊：“不！快回到梦境之中去！“
他疯狂催动黑色书册，无数锁链向柳溪缠绕。然而这一次，锁链刚一触及她的身影，就被一股柔和的力量消融。
“这便是你们的执念吗...“白霜喃喃自语，突然展开劫缘簿，“也罢，既允真心，我便助你们一臂之力！“
金光闪耀，劫缘簿与朱砂笔的力量交相辉映。空中的符文越发明亮，如同一轮圆月。
“不！不！“司徒临疯狂挣扎，“我筹划多年...“
话未说完，符文骤然炸裂！刺目的光芒中，结界寸寸碎裂，化作了点点星光消散于夜空。
一声清脆的响动，司徒临手中的黑色书册突然破碎，化作飞灰。他踉跄着后退，面具崩裂，露出一张扭曲的面容。
“完了...一切都完了...“
白霜冷哼一声：“司徒临，束手就擒吧！“
然而司徒临突然仰天大笑：“哈哈！想抓我？可没那般容易！“
他猛地从怀中掏出一个紫色珠子：“我还留有后手！“
“大家小心！“宋远之惊呼。
眼看司徒临就要捏碎珠子，一道白影突然从天而降！
“玉衡？“白霜惊讶出声。
只见玉衡持剑直指司徒临咽喉：“大胆司徒临，还不快住手！“
原来她一直暗中跟踪调查到此，只等这一刻！
司徒临面如死灰，紫珠坠地。玉衡迅速上前，封住他的穴道。
这时，众人才注意到清月阁顶层，柳溪的身影正在渐渐凝实。
“柳溪柳溪！“陆明川喊道。
“陆郎！“柳溪终于露出丝丝笑容，泪水滑落，在月光下闪烁点点星芒。柳溪的身影终于完全凝实，从清月阁缓缓飘落。
陆明川上前扶住她：“眉儿，你受苦了。“
柳溪靠在他怀中，轻声啜泣：“陆郎，这一年多来，我在梦境中日日思念，却不能相见，我怕...怕连累了你。“
“傻丫头，你真是的…“陆明川温柔拭去她的泪水，“什么都不怕了，还有我在。“
白霜走近，叹息道：“原是我错怪了。司徒临利用劫缘司的名义，暗中布局，险些酿成大错。“
宋远之收起朱砂笔：“司主大人，此事因何而起？“
白霜看着被玉衡制服的司徒临：“说吧，你为何要这么做？“
司徒临苦笑：“我夫人！...当年也是被劫缘司判定为孽缘，最终郁郁而终。我发誓要打破这个制度，让所有相爱之人都能存在梦境中相守，只是没有想到...“
“所以你就想以此怨报怨？“玉衡冷声道，“可知你这么做，却会害苦了多少人？“
“司徒临。“白霜淡淡道，“天道有常，人心难测。劫缘司立规，是为天地秩序。但规则之下，也该留些人情。你夫人之事，确实我们考虑不周。“
她转向柳溪和陆明川：“今日一见，倒让我明白了些道理。”
‘姻缘虽由天定，却需人来续写。’
说着，她展开劫缘簿，翻到那页泛着血光的记载。只见血光渐渐消退，取而代之的是一抹祥和的金芒。
“今后，劫缘司当以情理断缘，不可执拗。“她看向玉衡，“玉衡，此事你做得很好。“
玉衡行礼：“谢司主。那这司徒临...“
“带回天界等待审判。“白霜挥手，一道金光将司徒临裹住，“他虽有错，却也是情所困，应给他个赎罪的机会。“
但见青烟袅袅，在月光下化作一对翩翩彩蝶，绕着柳溪和陆明川翻飞。
宋远之提笔，在姻缘谱上写下：
“莲生污泥香依旧，
真心不负月圆时。
断桥重续前缘梦，
清月重温旧时情。“
字迹落定，朱砂映月，散发出温暖的光晕。
“多谢宋先生、杜姑娘。“柳溪福身一礼，“若非有你们...“
“姻缘自有定数。“宋远之笑道，“我们不过是助缘罢了。“
月上中天，清辉如水。这一夜的风波，终究化作一段佳话…
又是一个寻常的午后，书铺内一如既往的安宁。
宋远之正在誊写新的姻缘谱，突然听见门外传来熟悉的声音。
“宋先生、杜姑娘！！“是陆明川和柳溪。
二人携手而来，柳溪手中还捧着一个精致的锦盒。
“快请进。“杜若放下手中的茶具，笑着相迎。
柳溪将锦盒放在案几上：“这是我新绣的香囊，还请二位笑纳。“
打开锦盒，只见里面整整齐齐放着十二个香囊，每个都绣着不同的花样，针脚细密，栩栩如生。
“你的绣工又精进了。“杜若拿起一个莲花香囊，赞叹道。
柳溪抿嘴一笑：“这些日子，总算能静下心来做些喜欢的事了。对了...“她顿了顿，“白司主前些日子来过。“
“哦？“宋远之放下朱砂笔，“她说什么了？“
陆明川接话：“她说劫缘司已经重新修订了规制，今后会更注重情理。还说...“他看了眼柳溪。
“司徒临那边也有消息。“柳溪轻声道，“听说他在天界服罪，专门负责抚慰那些因姻缘而困的魂灵。“
杜若点点头：“这也算是个好归宿。“
宋远之笑道：“望劫缘司后能更好地判断姻缘。“
“说起姻缘...“柳溪从袖中取出一方绣帕，“这是我特意绣的，送给书铺。“
杜若接过一看，只见绣帕上绣着一对戏水鸳鸯，水波粼粼间点缀着莲花，针法精妙，意境幽远。
“好一幅'莲溪双栖图'。“宋远之赞道。
陆明川搂着柳溪的肩：“这图样是眉儿根据我们初遇时的场景绣的。说来...“他看向窗外，“又快到莲花开的季节了。“
“是啊。“柳溪依偎在他怀中，“今年的莲，一定会开得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