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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若生不平,自有剑鸣
清凉的山风吹在脸上,从未有过的舒适感再次席卷全身,这真的不是梦吗?看看时间,和自己上次离开的时候并没有什么区别。
李慕侠拍了拍自己的脸,火辣辣疼痛感传来,这是梦境也难以做到的真实感。
刚刚赶到的岳灵珊:!
少女绣着青莲的裙裾扫过石阶,腰间玉坠与剑穗叮当相撞。本来兴冲冲的小姑娘,一下子变得怯懦了起来,小声呼唤:“二师兄?”
李慕侠揉了揉脸颊,如玉般的面容温和一笑,“灵珊啊,你怎么来了。”
岳灵珊这才松了口气,心想还以为是李慕侠发病了,二师兄什么都好,就是身上有着剧毒怪病,时不时地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她娘说是这剧毒腐骨蚀心,让她多多关心李慕侠。
这当然不用母亲说,要知道这华山之上,就二师兄长得最为英俊,就是性格冷了些,还总是发呆。
“我爹找你,二师兄。”
李慕侠心中有些疑惑,自己好像才回来没多久。
但还是起身跟了上去。
岳不群和宁中则早已经等待多时。
“师傅,师娘。”李慕侠拜会过后,一抬头,就看见华山派的几个主要弟子都在这里,令狐冲老老实实站在那里,还冲他挤了挤眼睛。
对于这个大师兄,李慕侠心里还是充满好感的,这可能是这具身体的原生记忆和他完美融合的原因。从小到大李慕侠因为身体里的毒没少整出事端,而大师兄令狐冲对自己百般包容和照顾,和兄长无忆,多年以来一直都是这样。
岳不群点了点头算是回应,然后轻咳了两声,房内安静了下来。
“这次寻你们来,是有事让你们去做。”
“好哎,能下山了!”话还没说完,岳灵珊就欢呼雀跃起来。
被宁中则美目一瞪,小姑娘吐了吐舌头,但脸上还是洋溢着兴奋和高兴。平时在这山上和苦修无异,哪有山下的繁华热闹好。最是好奇调皮的年纪,自然心也就撒欢了起来。
“有弟子来报,青城派的人不知道什么原因,尽数出川,直奔福建福威镖局而去。”
“这福威镖局与我华山派有旧,其家传武学辟邪剑法更曾名震天下,我看这余沧海就是奔着辟邪剑法而来。”
“江湖自正魔之争没平静多久,如今看来又要风波来临。余沧海这个人,性格暴躁阴险,若是惹出事端,恐牵连我华山派。”
岳不群起身踱步片刻“劳德诺。”
一个中年弟子上前抱拳,“弟子在!”
“这福威镖局和青城派的动向,就由你去打探。”
“弟子领命!”也不迟疑,立刻转身出发。
而岳灵珊则满眼期待,岳不群头疼的看了一眼,“冲儿。”
“师傅。”
“你就去那福威镖局附近化妆打扮,以备不时之需。”
然后叹了口气,“灵珊,你也去。”
可岳灵珊却瘪了瘪嘴,“爹,我想和二师兄一起!”
岳不群眼睛一睁,冷哼一声,“不要胡闹!”
岳灵珊在这华山一向受宠,就是岳不群平时也不会假以颜色,今天这还是头一回生气,她哪能受得了这个委屈,顿时向宁中则撒娇。“娘,你看爹~”
宁中则无奈拍了拍她的手,“听你爹的,这回你二师兄去恒山派治病,你跟着去做什么,以后有的是时间相处呢。”
岳灵珊这才跺了跺脚走了出去。
再吩咐了一下其他弟子,最后只剩下李慕侠一个人。岳不群这才神色缓和,“侠儿,这次你就不用参与纷争了。去恒山派好好疗伤,我已经书信告诉恒山派掌门定闲师太了。行进路程不要着急,也不要冲动,你身体虚弱,尽量不要起纷争。”
“师傅的话,侠儿听到了。”
岳不群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这些弟子中,李慕侠最为听话,也最受他疼爱,甚至胜过自己的女儿。毕竟将来百年以后,姑娘家家的,可担不了大任。
“去马厮牵我的红云,它跑的快些稳些。”
李慕侠此刻心中有些感动,这种关心和照顾,原世界中可从来不会出现。
骑着马优先的下了山,就见令狐冲和岳灵珊等候多时了。
看见李慕侠座下的道马匹,岳灵珊顿时酸溜溜了起来,“哇,爹竟然让你骑他的红云。”
接着又扭捏起来,“二师兄,你治好病,一定要来福建那边找我啊。”
令狐冲咧咧嘴,“哈呀,小师妹这大师兄就是不如二师兄是吧。”
“大师兄!”
“哈哈哈”
看着耍宝的二人李慕侠轻笑了一下,也知道,二人是关心自己来嘱咐他的,于是说道:“大师兄,灵珊,此去路途遥远,要小心为妙。”
令狐冲也正了正神色,“二师弟也小心,治病要紧。此去多山林,莫要迷了路,”接着他嘿嘿一笑,“若是迷路了,师兄教你个办法。”
他走到山崖旁,舔了舔山壁“若是遇见了高山,就这般舔一舔。北地多寒风,发苦发凉就是北方。东南多海风,发咸就是东南。”
岳灵珊半信半疑的舔了一下,眼睛一亮,“大师兄,那这发甜的是哪边。”
“嘿嘿,发甜啊,是猴儿尿!”
“大师兄!!!”
李慕侠哭笑不得,与二人又说了些话就继续上路了。
.......
路途遥远,此去无忧。
习惯了城市的钢筋水泥和汽车酸雨,这般原始的泥泞道路和自然让他有些如梦似幻的感觉。
不过几日,他也适应了下来。反而更加的享受起了这个世界,貌似已经忘了自己是来干什么的。
若是,这边是真实的世界该多好啊,可这真的是假的吗?
马儿不急不缓的迈着步伐,李慕侠一袭青衣,头戴斗笠,腰负长剑,林荫古道,偶尔高歌一曲,惊起飞鸟落叶。
若说此界有何不可辜负?
美酒,佳肴与武功。
武功是立身之本,也是来此界的目的,但能够带出去的武功有限,他只能打磨武功来磨练战斗意识。至于招数,他不认为什么招数能够比ai演算推演出来的最科学的攻击套路有效。
认为能够做到的排列组合,在那个世界,早就被解析的一干二净。比拼的是你的厮杀经验和武功强度。
美酒和佳肴,第一次吃差点好吃的哭出来。
这口味道,哪怕是最好的味蕾调整器也没办法模拟出来,更别说那些黑乎乎硬邦邦的营养速食了。
所以这一路上,他只做三件事,吃,喝,练武。
寻了一家酒楼,要了些特色饭菜,伴随着店小二的一声吆喝,李慕侠搓了搓手,准备开动。
师娘在自己出门的时候,偷偷在包袱里藏了不少盘缠。嗯...大师兄也做了,还留了张纸条,原来是将他的那一部分留给自己了。说是他行走江湖已久,不需要这么多,而自己初出江湖,多花些,多看些,多玩些。
“听说了吗,那淫贼田伯光,已经到这了。”
“哼,这淫贼,真是千刀万剐也不为过,三十里外的黄员外家,好好地要出嫁的姑娘,被他给糟蹋了,被人发现的时候,已经悬梁自尽了。”
“唉,听闻黄姑娘要嫁的人不过是穷苦人家的读书郎,与那黄小姐两情相悦,而黄员外也是个明事理之人,不以门户为见,让他们成亲,哪知道发生了这种事!”
“听闻那读书郎去高官,半夜就被那田伯光杀害了,而黄员外也是一夜白头啊。”
这些话都是从二楼传来的,他抬头看了一眼,是两个武林人士,穿着打扮,多半是衡山派的弟子。不过看样子也是初出茅庐。要知道这五岳剑派虽然名震江湖,可敌人也不少,若不是武功高强或者成群结队,出门穿门派服装,碰见仇人多半是要惹麻烦。
“若是被我碰见,我非杀了他以谢民愤!”
李慕侠也就不听了,和自己无关。自己此去只为治病,然后去和师傅师兄们会合。
身上的铁锈般的毒,近些日子也发作了,一观察他才发现,这不就是那天在医院被人打入体内的病毒吗?怪不得苏醒以后就不见了,他还以为是玉璇玑给自己进行杀毒了,没想到是跑到了这副身体上。
最主要的原因是菜来了。
哇,这鱼,软嫩鲜香,吃上一口仿佛能够闻到河水的清香。这烤鸭,金黄发脆的鸭皮,吃一口满嘴流肉,香气于口齿之间爆开,竟然比肉还要来的好吃!
就在他准备夹起第二筷的时候,一道身影从上面掉了下来。李慕侠一只脚一蹬,身体带着作为向后移飘逸了一米多,再次看去,顿时愤怒不已,自己的饭菜已经被砸的稀巴烂了。
不过,摔下来的这个人,已经奄奄一息了,正是刚才说话的那个衡山弟子之一。
只听楼上传来不屑的嘲讽,“你们两个初出茅庐的小子,也敢大言不惭要杀你田伯光爷爷?”酒楼之人一看起了冲突见了血,顿时惊叫的跑开了。
而另一个弟子已经被田伯光踩在脚下,田伯光一只手拿着刀,侧面拍着衡山弟子的面颊,啪啪作响。
“什么衡山剑法,什么五岳剑派,不过是徒有虚名而已。”
“爷爷我潇洒自在,看那小娘子都要嫁人了还没伦敦的经验,爷爷我帮她练习练习,怎么就是罪过了?那书生不念我照顾他未婚妻的情分,还要去报官抓我?我自然要杀了他,不知好歹的东西。”
田伯光低头看去,残忍一笑,“既然你们五岳剑派都以剑法闻名,我也不杀你,就跺了你拿剑的手!”
寒光一闪,就要劈下,可斜地里出现了一把剑刃,叮的一声正好刺在了他的刀尖之上,田伯光心下一惊,顿时后撤。就见一青衣俊美的少年剑客怒目而视。
“好剑法,好轻功,哪家的公子哥报上名来。”
李慕侠也不言语,虽然师傅说出来以后尽量不要多管闲事,可师娘也说了,若有不平,宝剑自鸣。实在看不过眼,也别在乎,身后有整个华山给他撑腰。
最主要的是,这田伯光打碎了自己的一桌好酒好菜,那就拿命来赔!
李慕侠再次出手,招式,惊,险,奇,快。田伯光一眼就认出来了是华山剑法,可是他越打越心惊,什么时候华山一个少年弟子就有这般功力了?连他都有些招架不住。
看来这五岳剑派果然底蕴深厚,岳不群更是不能招惹!!
而李慕侠却不惊讶,以这副身体的能力,整个华山派除了岳不群,就他武功最高。就连宁中则可能都弱他一筹,是个真正的学武奇才。
打着打着,那田伯光眼珠一转,开始耍诈,竟然掏出一包石灰向他洒来。
不过李慕侠从小在那种恶劣环境中长大,而且是在没有太多规则的黑拳赛中搏杀出来的人,缺少的是武器搏杀经验,而不是耍诈。这种小心思,他一眼就看破了。
向后一退,李慕侠一掌挥出,混元气劲激发而出,顿时石灰粉返了回去,田伯光一声惨叫在地上打滚,“少侠饶命,少侠饶命,我有迫不得已的隐情啊。”
李慕侠却看见他指缝中的狰狞目光。
冷笑一声往前走了几步,果然,田伯光是在耍诈,顿时一招扫地刀,可李慕侠早有防备,轻松躲过。田伯光成名靠的就是,轻功,快刀。
快刀打不过,就想跑,可刚腾空而起半米,李慕侠就一剑横斩,田伯光双脚后血光乍现,顿时跌落下来。
“你竟然挑了我的脚筋?”
李慕侠只是冷笑一声,田伯光顿时哭嚎不已哀求,“少侠,求你饶我一命。虽然作恶多端,可终究上天有好生之德啊,佛家讲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少侠深明大义,放我一回吧,我保证以后改过自新,去赎我犯下的罪过。”
“这位华山的师兄,不能饶过这个恶贼!”衡山弟子已经起身,愤怒至极。
李慕侠笑了笑,起了逗他的心思,拿起了一个酒杯,“也好,要么这样,我把这个杯子抛起,落地若是碎了,我杀你,若是不碎,我就放你。”
田伯光顿时磕头求饶,可是心中冷笑,“哼,少年就是少年,说几句好话就能蒙骗过去。这酒楼可是木板,那杯子虽然不好看,可结实耐用,怎么可能摔得碎,等以后,非要折磨的你生不如死!”
李慕侠将杯子高高抛起,在所有人的目光中,落地,噹的一声,并没有碎。
围观的人都深深叹了口气,暗道可惜。
田伯光劫后逢生惊喜的抬头就要感谢,杯子却被一脚踩碎。
一剑枭首!
一颗瞪大着眼睛的人头咕噜噜的滚下楼去。
李慕侠嫌恶的用桌上的毛巾擦了擦剑上的血迹,“脏了我的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