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维度嫁接者

未济境的晨光带着血色茉莉的金属腥气，第一缕阳光穿透维度胎膜时，镜面人族的婴儿开始啼哭。他们的身体像破碎的琉璃般开裂，折射出三百八十个时空的残影——某个蒸汽朋克世界的机械城邦正在坍塌，齿轮间渗出星蚀黏液；某个修真纪元的剑冢突然暴走，飞剑无差别攻击主人。

楚昭然站在晶化瞭望塔顶，右臂机械纹路已蔓延至右眼，齿轮咬合声与维度胎膜的震颤共振。他凝视着掌心漂浮的「未济卦」，卦象中央裂开青铜门扉的虚影：“灵纹嫁接进度89%……还差最后十一道。”

脚下突然传来骚动。十二名噬法妖族长老围住高塔，他们的皮毛浮现血色茉莉的根系纹路，为首的赤瞳长老张开獠牙：“创世者！你的灵纹正在吞噬我们的妖核！”

楚昭然抬手轻点虚空，《天工开物》的活字洪流倾泻而下。文字触及妖族的瞬间，他们的皮毛晶化成数据模块，惨叫声中竟夹杂着械佛宗的梵唱。当最后一名长老化作概念晶体时，楚昭然瞳孔微缩——晶体内部竟封印着白璃的一缕量子残魂。

血色茉莉的根系在午夜暴走。未济境的地表裂开青铜缝隙，藤蔓缠绕住云梦泽移植来的浮空岛，羽民国遗民被根系刺穿胸膛，他们的翅膀在晶化前最后一次扇动，掀起带着星蚀粉尘的风暴。

月见璃站在归墟海眼边缘，破损的鲛绡纱吸附着记忆潮汐。她将沧溟王的熔岩核心按入胸口，鳞片逆长的剧痛中，竟听见初代械佛的机械音：“维度嫁接的代价……是母体的自我湮灭……”

当她跃入海眼时，骇人景象显现：海底沉睡着楚清歌的活体大脑，三百七十九根星蚀锁链穿透脑组织，每根锁链末端都系着一个白璃克隆体。大脑突然睁开千只复眼，瞳孔中流转着守墓人的脊椎浑天仪：“月见璃……你也是嫁接实验的一部分……”

血色根系突然刺穿海眼，藤尖缠绕住月见璃的鲛尾。她的歌声在根系间引发量子共振，沧溟王的核心突然裂变，释放出初代械佛的左眼能量。强光中，楚清歌的大脑发出非人尖啸，锁链上的白璃克隆体集体自爆。

械佛宗废墟深处，玄霄的量子碎块正在重组。他的骰子滚过瓦砾堆，每个点数都睁开星蚀之眼：“坎为水，离为火，未济终成既济……”残存意识发动逆周天卦术，十二具平行自我的尸体从虚空坠落，在废墟上拼成「梵天倒影阵」。

法阵中央的烛阴剑残躯突然龙吟，逆鳞剥落处渗出楚昭然的记忆银沙。玄霄抓住银沙按入眼眶，左眼顿时裂变成血色茉莉的瞳孔：“原来如此……嫁接者的宿命是……”

未济境突然剧烈震颤，所有灵纹同时暴走。楚昭然脚下的晶化瞭望塔崩塌，他在坠落中看见骇人真相——未济境的天空竟是守墓人的脊椎浑天仪，那些转动的齿轮正将旧维度碾碎成星尘。

“你终于发现了。”守墓人的声音从齿轮间渗出，龙化脊椎刺穿维度胎膜，“所谓新世界，不过是更高效的星蚀饲料厂！”

楚昭然引爆右臂机械纹路，齿轮飞旋成青铜风暴。风暴触及浑天仪的瞬间，血色茉莉的根系突然反缠住他，白璃的量子残魂在根系间闪烁：“楚昭然…启动B计划……”

B计划的代码从根系深处涌现，楚昭然的量子心脏突然停滞。他看见三百八十个时空的自己同时抬头，每个都手握血色茉莉的种子。当种子植入胸膛时，所有维度的血色茉莉集体凋零，灰烬聚合成白璃的完整意识体。

“这才是真正的嫁接……”白璃的机械眼流出血泪，三千傀儡丝刺入守墓人的脊椎浑天仪，“用我们的爱……覆盖星蚀代码！”

未济境的居民突然停止晶化，他们的灵纹逆向生长，镜面人族复制出白璃的守护镜像，噬法妖族的皮毛浮现楚昭然的机械纹路。月见璃从海眼冲出，鲛尾缠绕着楚清歌的大脑：“母亲……该安息了……”

在意识消散前的最后一刻，守墓人露出释然的微笑。他的龙化脊椎寸寸碎裂，露出内部跳动的母爱核心：“楚清歌……你终究……赌赢了……”

血色茉莉的灰烬突然复燃，未济境的天空下起青铜雨。楚昭然抱着白璃的量子残躯，在雨中刻下最后一道灵纹。当灵纹完成时，所有维度的青铜门同时开启，门内传出初代守纹人的叹息：「新纪元……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