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璃月·磐石上的蠕虫（上）

虚空裂隙吐出的瞬间，荧的龙爪深深抠入璃月港码头青石。海水泛着诡异的金红色，空气中漂浮着岩元素力凝结的琥珀颗粒——每一颗都封存着半秒前的世界声响。

“欢迎来到葬礼现场。”β-712扯开右臂皮肤，露出底下齿轮咬合的机械骨骼，“闻到吗？摩拉克斯的「契约」正在啃食这个国度。”

▷往生堂的第四十九口棺材◁

当荧踹开往生堂大门时，第七十七代堂主胡桃正在给一口青铜棺椁钉上血玉髓。棺盖上密布剑痕，最新那道还淌着岩元素结晶。

“哎呀呀，预订往生仪式的客户里可没有写着‘深渊公主’。”胡桃的梅花瞳闪过鎏金纹路，护摩之杖在地面敲出三长两短的暗号。

荧的剑锋扫落梁上悬挂的十七盏引魂灯：“钟离在哪？”

“客卿说他去采买永生香了。”胡桃突然翻转棺盖，露出内侧密密麻麻的碑文，“不过呢…这口「天星棺」里葬着的，可是上个月刚薨世的岩王爷。”

碑文在荧的凝视中扭曲重组，化作《往生秘录》残章：

“「契约已成，食言者当受食岩之罚——然七神共饮时，违约者实为持杯之手。」”

落款处赫然是冰神的神纹。

β-712突然发出尖利笑声。她撕开棺材底部的丝绸衬垫，露出机械结构的暗格——里面蜷缩着昏迷的甘雨，麒麟角被替换成寒冰制成的愚人众徽章。

“女皇的礼物。”β-712将甘雨的眼皮掀开，露出瞳孔中跳动的冰蓝色火焰，“璃月七星早就被替换成「木偶」了，你以为凝光群玉阁上的窥视之眼在看什么？”

▷黄金屋的叹息◁

荧捏碎第八台遗迹重机时，黄金屋的地板突然塌陷。无数摩拉洪流中升起百丈高的岩神法相——但那法相胸口插着七柄冰棱长剑，神之心悬浮在破碎的胸腔内，正被某种黑色粘液侵蚀。

“赝品。”β-712的机械臂刺入法相眉心，扯出半融化的人形，“看，这就是钟离的「契约」。”

粘液人形睁开双眼，瞳孔是熟悉的琥珀色：“旅者，你终究踏上了这条歧路。”

荧的龙爪贯穿人形咽喉：“别用他的语气说话，冒牌货。”

“冒牌？”人形突然裂开嘴笑，声音变成空的音色，“当年在坎瑞亚，你也是这么说我的。”

记忆幻象在此刻迸发：坎瑞亚王城地底，荧将剑刺入空的心脏，剑柄处缠绕的正是冰神的神纹绸缎。空的血渗入地脉时，天空岛降下判罚之钉——而那根钉子上刻着往生堂的梅花印记。

“幻觉…”荧的龙鳞逆生长刺入手臂，剧痛让她暂时清醒。β-712正站在岩神法相肩头，将甘雨的麒麟角插入神之心：“原来如此，摩拉克斯把真正的契约藏在…”

黄金屋穹顶轰然炸裂。十八道仙家符箓组成的锁链捆住β-712，削月筑阳真君的鹿角滴着黑血：“妖孽！安敢玷污帝君法蜕！”

荧的剑却转向仙人。因为她看见符箓锁链末端连接的，是早已化作石像的魈——夜叉的面具碎裂，露出底下木偶的齿轮关节。

“快走！”甘雨突然苏醒，胸口的冰焰暴涨成传送阵，“帝君在孤云阁等您…真正的契约是…”

冰棱贯穿她的眉心，β-712捏碎传送阵：“时间到了。”

▷逆位的诸神◁

荧在坠入传送阵前最后一瞥，看见黄金屋地底埋着数以万计的「钟离」。

他们或持枪而战，或端坐品茗，最新那具正在书写给冰神的信笺：

“「以璃月为皿，葬火为引，恭迎第四降临者。」”

海水灌入耳膜的瞬间，荧听见β-712在精神回路中的低语：

“现在明白了吗？所谓七神，不过是天理批量生产的「冠冕蛀虫」。”

黑暗尽头亮起两点金芒。

岩枪林立之地，真正的钟离背对她们立于封印阵前，而他脚下镇压的——是正在啃食世界树根须的另一个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