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锤40k:老子是魔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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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丰收和七号(求收藏!)

“饿!”

索恩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都在相互拉扯、叫嚣着,一种难以言喻的饥饿感如汹涌潮水,将他彻底吞没。

不知不觉之间,他已然在这污水中已经泡了太久太久了。

两次入水,强力的肾上腺素在他体内疯狂肆虐,仿佛脂肪在燃烧,使身体的每一丝能量都被剧烈消耗殆尽。

冰冷的污水像无数细小的冰针,不断穿刺着他的肌肤,侵蚀着他的体温。

这些年,他一直小心翼翼地保存着灵力。

可今日,却毫无保留地释放了。

这种不受约束的感觉,让索恩回味无穷,仿佛回到了上一世。

但灵力的过度使用,让他的身体仿佛被掏空。

刚刚有着强力肾上腺素的辅助,因此并没有什么太大的感觉,但是随着药效一点一点在身体当中消散,空虚开始慢慢的爬上了身体。

舌尖被咬碎的剧痛仍在持续,散发出淡淡的腥味。

他的目光缓缓移向身侧那只体型庞大的蚁牛,它正缓慢地在水中蠕动着,身上的鳞片在昏暗的水中闪烁着冰冷的光。

“一会,割点牛肉带走!”索恩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声音沙哑地说道。

抬起手,拍了拍蚁牛那如钢铁般坚硬的屁股,索恩掐动了一个法诀,:“快点,别让她们等急了。”

话语中带着几分催促。

紧接着,他闭上眼睛,眉头紧皱,集中起全部精神,神识如同一股无形的波动,快速地荡漾而开。

尽量保证自己的意识能够一直清醒。

岸边,一片忙碌而紧张的氛围。

锈迹斑斑的铁钩从岸上朝着下方的水域缓缓探去,在靠近岸边的这片水域,污水浑浊不堪,绿色的泡沫层层叠叠地荡漾着,散发着一股令人作呕的腐臭气息。

但对于那些改装了机械复眼的机油佬们来说,这点浑浊,根本无法阻挡他们锐利的视线。

目光如炬,眼神透过污水,紧紧锁定着目标,凭借着精准的操控,用铁钩稳稳地勾住了正在缓缓上浮的七号。

七号的模样十分狼狈,脸色如死灰一般难看。

尽管,他的身体大部分都已经被改造成为了坚硬的钢铁,可大脑依然是脆弱的。

在漫长的上浮过程中,七号深受减压病的折磨,为了尽量减少伤害,他一开始还刻意放缓了上浮速度,可呼吸面罩在之前的撞击中受了伤。

随着深度的不断减小,水压逐渐变化,呼吸面罩上的裂纹越来越多,像一张破碎的蜘蛛网。

身上的供氧设备虽然还在艰难地工作着,可逃逸的氧气数量却呈指数级增长,发出“嘶嘶”的剧烈声响,仿佛在宣告着危险的不断临近。

无奈之下,七号别无选择,只能放弃缓慢的减压过程,加快上浮速度。

当他的奋力游向水面时,只感觉整个世界都开始天旋地转起来。

那种眩晕感极为强烈,就好像自己的脑袋被放进了一台高速运转的搅拌机里,五脏六腑都在翻江倒海。

他的眼角、嘴角甚至耳孔之中,都情不自禁地向外流出一种类似黑色机油的浓稠鲜血,在水中拉出一道道诡异的痕迹。

机油佬们见状,迅速行动起来,滑动轴承,将他从水面吊了起来。

被污染的绿色污水混合着他身上的血液,不断地从他的身体上朝着下方滴落,在岸边的地面上汇聚成一滩散发着恶臭的液体。

一落地,机油佬们便七手八脚地围了上去,手中拿着各种药剂,一针又一针地注射进他的身体里,试图帮助他缓解减压病带来的痛苦。

然而,起初一切努力都付诸东流,七号依旧昏迷不醒,不管机油佬们如何大声询问问题,他都毫无反应,理智也没有丝毫恢复的迹象。

“覆盖吧!”一道冷漠且不容置疑的声音,骤然在略显昏暗的空间里响起。

机油佬们像是被惊扰的鸟群,下意识纷纷抬起头,循声望去。

是南希。

机油佬们对视了一眼。

无形的电磁波涟漪闪烁着。

“没听见吗?”

“谨遵您的命令。”

细长的数据线,如同一道银色的闪电,“嗖”地一下,毫不犹豫地塞进了七号身后的副脑接口。

刹那间,电流开始闪烁,“滋滋”的电流声在静谧的空间里格外刺耳,如同无数只小虫子在耳边爬动。

七号原本紧闭的眼睛陡然睁了开来,那眼神里满是茫然与混沌,像是从漫长的黑暗深渊中刚刚苏醒。

他原本因痛苦而不断抽搐的五官,也在电流的作用下,逐渐恢复如初,只是苍白的脸上还残留着几分惊魂未定的神色。

一直等在一旁的南希,此刻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焦急。

她像一只敏捷的猎豹,迫不及待地冲上前,“扑通”一声蹲下身子,双手紧紧抓住七号的肩膀,急切地询问道:“发生了什么,七号?

快点告诉我!”

七号的眼神还有些迷茫,大口大口喘着粗气,胸膛剧烈地起伏着,断断续续地说道:“我......是......蚁牛......爆炸......消失的......”那声音微弱而沙哑,仿佛是从遥远的地方飘来。

南希听着他含糊不清的话语,眉头紧紧皱了起来。

她的脸上,疑惑愈发浓重,眼神中满是探寻的急切,试图从七号破碎的语句里拼凑出事情的真相。

她紧咬着下唇,大脑飞速运转,不放过七号话语中的任何一个字,在脑海中反复琢磨、排列组合,可一切似乎都被笼罩在一团厚重的迷雾之中,无论如何努力,都难以触及到真相的边缘。

“难道,没有成功的覆盖?”

南希猛地抬起头,目光如炬,直直地射向机油佬们,声音中带着几分质问。

机油佬们相互对视一眼,眼神里带着淡淡的戒备,像是面对潜在威胁时本能的防御。

其中一个胆子稍大些的,微微向前迈了一步,清了清嗓子,小心翼翼地说道:“阁下,不是没有覆盖,而是储存的时间要进行重新书写。

您知道的,这就像是代码一样,需要重置时间。”他一边说着,一边用手在空中比划着,试图让南希更好地理解。

副脑,可以理解为一种大脑的扩充器。

它宛如随身携带的小型计算机,时刻辅助大脑进行复杂的计算,对各种信息进行深度的认知与理解。

甚至,它还具备持续不断复制、备份每一个时间段记忆的神奇能力。

打个比方,它就像是一个如影随形,且不知疲倦,一直在进行速写的书记员,将生活中的点点滴滴,每一个细微的瞬间,都精准无误地记录下来。

覆盖人格!

这是副脑最为特殊的一种功能,也是在大脑受伤的危急情况下,所采取的一种非常规、不可逆且一次性的治疗手段。

从理论上来说,这被定义为治疗,是拯救受损大脑的一种有效的方法。

可是,当躺在那里的人苏醒过来的时候,一个让人深思的问题便随之而来:眼前这个人,还是曾经那个完整的自己吗?

答案谁也说不明白。

除了某些信奉数据至上的学会和派系。

绝大部分人,都对此保持谨慎。

而机油佬们,作为同样装载了副脑的特殊群体,目光紧紧地盯着躺在那里的七号。

他们看着七号的命运就这样被轻易地决定,大脑的人格毫无预兆地被覆盖,一种强烈的兔死狐悲,物伤其类的感觉,如汹涌的潮水般在他们心中澎湃翻涌。

他们与七号一样,都依赖着副脑这一技术,七号的遭遇就如同他们的前车之鉴。

“要多久,才能完全的覆盖?”

南希微微向前倾身,目光紧紧锁住机油佬们,声音中带着几分不容置疑的强硬,显得有些咄咄逼人。

然而,只有她自己清楚,这看似强势的态度背后,其实是她极度渴望表现得负责任一些。

南希深知,今天这场任务,从七号如今的状态以及目前混乱的局面来看,注定已经失败。

回想起任务开始时的信心满满,再看看眼前的一切,她的心中满是无奈与失落。

不过,幸运的是,这一场任务自始至终都充满了意外。

换个角度想,这些意外也给了事情一些缓和的空间。

南希在心里反复盘算着,只要能找到合适的理由,将任务失败的原因巧妙地归结于这些意外因素,或许就可以将自己身上所背负的责任卸去一部分。

机油佬们彼此心照不宣地对视一眼。

他们都没有办法给出一个准确的答复。

毕竟,每个人的副脑就如同一个独一无二的神秘仓库,所储存的信息量千差万别。

他们对七号的副脑情况几乎一无所知,既不知道七号的副脑当中究竟塞了多少珍贵又繁杂的信息,也完全不清楚七号的副脑究竟是什么型号。

这种精密且神秘的装置,是直接植入在大脑皮层之上的,光靠打量外面那个小小的连接口,根本没办法仔细分辨出型号。

在这样两眼一抹黑的情况下,任谁都没有十足的底气,拍着胸脯给出一个确切的时间。

不过,依照以往处理类似情况的惯例来推测,从启动覆盖到完全恢复,最多不会超过两个小时,最短的话,也得要十五分钟。

然而,谁都没料到,奇迹竟真的发生了。

只用了不到十分钟的时间,原本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七号,突然像一条灵活的鲤鱼,一个打挺就从地面上坐了起来。

他大口大口喘着粗气,胸膛剧烈地起伏,仿佛刚刚经历了一场生死较量。

与此同时,他的手不受控制地迅速伸向脸颊,动作慌乱又急切,就好像是想要摘下脸上那布满裂纹的呼吸面罩。

但是,却直接摸了一个空。

实际上,他的记忆已经成功同步了,可同步的却是十几分钟之前的记忆,那是他的副脑最后一次进行存档的时候。

而在这之后的所有记忆和画面,那些或惊险刺激,或平淡日常的片段,以及认知、脑海当中如流星般闪过的每一个想法,都已经随着受伤的大脑被无情地放弃了。

此刻的七号,像是被命运之手重新塑造,成为了一个带着旧壳的“新造的人”,过往的一部分被硬生生截断。

七号原本快速转动的眼球突然定格,整个人像被施了定身咒一般愣住了。

他缓缓地转动脖颈,目光扫过周围的一切,每一处景象都像是蒙着一层似曾相识的薄纱,却又透着难以言喻的陌生感。

显然,他彻底陷入到了无边的迷茫当中。

毕竟,任谁上一秒还在漆黑、散发着腐臭气味的污水通道当中,艰难地摸索前行,周围是令人作呕的脏污和随时可能出现的危险。

下一秒,却毫无征兆地突然出现在了干爽的岸上,都不会不产生任何的疑惑就直接接受这巨大的转变。

但七号不愧是能够从护教军那惨无人道的改造中活下来的精英。

接受事物的速度也远超常人。

短暂的呆滞后,他缓缓抬起手,手掌摩挲着自己的脑壳,像是在确认自己是否真的还活着。

随后,他微微低下头,嘴唇轻动,小声地嘟囔着:“看起来,我获得了新生了。”

“七号,水下发生了什么?”南希根本没有给七号太多感慨的时间。

她要甩锅,就必须尽快搞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

七号缓缓抬起了头,他微微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像是在脑海中努力拼凑那些破碎的记忆片段,又像是在艰难地组织着语言。

几秒钟后,他用着平静得近乎冰冷的语气说道:“那个学徒有问题......”

然而,他的话还没有说完,不远处原本还算平静的潭水,却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巨手猛烈搅动,骤然沸腾了起来。

“咕嘟咕嘟”的声响不断传来,那声音沉闷又诡异,像是从深不可测的地狱传来。

只见,水面上不断向着上方冒起浮沫泡子,这些水泡呈现出一种诡异的绿色,在灯光下闪烁着令人胆寒的幽光。

并且,随着水泡的不断涌现,水下似乎有什么庞大的东西正缓缓上浮,水面开始剧烈摇晃,一圈圈巨大的涟漪向着四周扩散开来。

“戒备!”

一声厉喝从南希口中传出,划破了空气中弥漫的紧张气息。

岸边的机油佬们瞬间绷紧神经,原本就严肃的表情此刻更是如同石刻一般冷峻。

他们的动作迅速而熟练,纷纷伸手抓起身边的武器。

而远处玻璃房里的“仓鼠”,像是被某种危险的预感狠狠揪住了心脏,以最快的速度将自己圆滚滚的身体拼命塞进那狭小的行星守备军十五型虚空作战装甲。

金属与华丽的衣服摩擦发出细微的声响。

“就是它......”七号面色苍白,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断滚落,他咬着牙,双手撑地,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挣扎着从地面上站了起来。

他的身体还在微微颤抖,显然还未完全恢复,但眼神中却透着决然。

他一把接过身旁递来的激光枪,动作流畅地检查了一下能量储备,立刻同样进入到了作战的状态,大声吼道:“准备红色的信号弹!”

“轰!”

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骤然响起,仿佛整个世界都为之颤抖。

水面之上像是发生了一场小型的火山喷发,巨大的轰鸣声震得人耳鼓生疼。绿色的污水潭在这股强大力量的冲击下陡然炸裂,饱受污染的脏水如同被激怒的巨龙,张牙舞爪地朝着四面八方泼洒而去。

熊熊火焰伴随着强劲的冲击波,以排山倒海之势席卷了整个岸边。

站在岸边的机油佬们,根本来不及做出更多的反应,就被这股强大的力量瞬间掀翻在地,身体像是断了线的风筝,在空中划出一道道弧线后重重地摔落在地。

吊在空中的顶灯,在冲击波的影响下快速地左右摇晃,金属链条发出“嘎吱嘎吱”的抗议声。

被封闭在厚厚胶体当中的灯泡,在这剧烈的晃动中摇摇欲坠,仿佛下一秒就会粉身碎骨,好在最终幸运地存活了下来。

但是远处的玻璃房可就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了。

随着冲击波的剧烈振动,玻璃房像是一个脆弱的水晶制品,瞬间布满了醒目的裂痕,那些裂痕如同狰狞的蜘蛛网一般,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爬满了所有的透明玻璃。

“哞!”

一声震耳欲聋的嘶吼从潭水中传来,那声音仿佛带着实质的力量,震得周围的空气都嗡嗡作响。

蚁牛庞大得如同小山般的身躯,裹挟着大量的污水破水而出,巨大的水花飞溅到十几米高,在半空中形成了一片短暂的水幕。

它长在前端的利爪,好似锋利的钢钩,重重地扒住了岸边的水泥,坚硬的水泥瞬间被划出几道深深的沟壑。

紧接着,它所有的前肢都在不断地蠕动,那动作充满了诡异的力量感,快速地攀爬上了岸。

之前,受到冲击波的影响,还在努力起身的人们,在看到蚁牛的那一刻,只是经过短暂的愣神后,就迅速调整状态,手中的武器纷纷吐出火舌,一道道足以洞穿普通人身体的脉冲激光,朝着蚁牛射去。

然而,这看似强大的攻击在蚁牛身上却充分展示了两面性。一部分激光,被它同样是金属打造而成的肢体轻松吸收,那些激光打在上面,就如同泥牛入海,连一丝涟漪都没有激起。

另外一部分则洞穿了它黑色的甲壳,或者是那一些强度等级不够的钢铁构筑。

一时间,一个又一个从拇指到拳头大小的黑洞,遍布了蚁牛那庞大的身躯,黑色的液体从这些伤口中汩汩流出,滴落在地面上,发出“滋滋”的声响,仿佛在腐蚀着大地。

按照道理来说,蚁牛死定了。

被射成了筛子,根本没有活下来的可能,即使它经过机械改造,能够扛住数十上百米的水压,但是在这样密集火力的攻击之下,也根本没有挣扎的机会。

可现实却让所有人都大跌眼镜,那四处漏风、千疮百孔的身躯,却以一种惊人的速度,像一阵黑色的狂风般,快速地碾碎了靠得最近的两个机油佬。

它的身躯实在是太过于庞大了,速度也实在是太快了,机油佬们根本没有反应的机会,两声短促的惨叫,两人就被蚁牛无情地踩在了脚下,现场立刻出现了惊人的伤亡。

“哞!”

蚁牛再次发出嘶吼,那声音中似乎带着无尽的愤怒与疯狂。

“信号弹!”

七号心急如焚,作为现场唯一一个和这个大家伙进行过近身搏斗的人,他深知普通的攻击对蚁牛效果有限。

他一边大喊着,一边快速飞扑了过去,脑海中回想着上次成功的经历,准备如法炮制,继续抱住蚁牛的大鳌,从而限制住这个庞然大物的身体。

“噗噗噗~”

伴随着剧烈的燃烧声,红色的光团如同烟花般绽放,瞬间覆盖了整个地下空间。那强烈的光芒,让所有人都下意识地眯起了眼睛。

七号的钢铁手掌完全不在乎信号弹那足以烧穿普通血肉的热量,他精准地快速抓住了空中的一个红色光点,然后拼尽全力朝着蚁牛的眼睛送了过去。

在他的认知里,红光就是蚁牛的弱点,或许就能让它恐惧。

从而退回水潭里。

可这一次,蚁牛却仿佛失去了这个弱点一般。

面对着近在咫尺的信号弹,它不仅没有丝毫退缩,反而依旧疯狂地甩动着脑袋,同时晃悠着庞大的身躯,不顾一切地冲向不远处的玻璃房。

它的大鳌虽然被七号的手臂所捆住,可那庞大的体重,却依旧充斥着惊人的杀伤力,每走一步,地面都跟着颤抖一下。

“父亲!”

“家主!”南希和她的两个堂兄,都发出了关切的呼喊,声音中带着焦急与担忧,争先恐后地表达着自己的关心。

但他们的双脚却像是被钉在了地上,谁都没有向蚁牛踏出一步。

在这生死攸关的时刻,作秀归作秀,自己的小命显然更重要,他们心中都清楚,冲上去无疑是送死。

七号徒劳地挥舞着拳头,一下又一下地砸在蚁牛的脑袋上,每一拳都带着他全部的力量,甚至想要用手挖出蚁牛的眼睛,可蚁牛却还是势无可挡地撞碎了透明的玻璃房。

原本就已经布满裂纹的玻璃,在蚁牛的撞击下,立刻像子弹一样朝着四面八方飞射而去,尖锐的玻璃碎片划破空气,发出“咻咻”的声响,有几个机油佬躲避不及,被玻璃碎片划伤。

“咚!”沉闷的撞击声响起,那声音仿佛是从大地深处传来,整个地面都跟着一起发出了震动。七号被强大的冲击力甩飞了出去,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后,重重地摔落在地上。

连带着一起被撞出去的,还有一具即使身上穿着紧身作战服,也没有办法掩盖住的肥硕身躯,正是躲在行星守备军十五型虚空作战装甲里的“仓鼠”。

不过,这行星守备军十五型虚空作战装甲到底是仿照于太阳式虚空作战装甲的高级货,质量过硬。

面对着这样的撞击,虽然“仓鼠”浑身上下疼痛欲裂,骨头像是要散架了一般,可却并没有受到太重的伤势。

只是,对于像“仓鼠”这样养尊处优的贵族来说,即使只是受了轻伤,那剧烈的疼痛也让他难以忍受。

他只能躺在地上不断地呻吟,声音尖锐而刺耳,好像是待宰的肥猪在嚎叫,呼叫着救援:“救我,快救我!”

南希的两个堂兄离得距离比较近,听到呼救声,两人相互对视了一眼,眼神中闪过一丝犹豫,但很快就被欲望所取代。

他们没有丝毫的犹豫,都扑了上去,争先恐后,不分先后,一人抓住一条胳膊,快速地向着后方拉了回来。

他们的动作慌乱而急切,仿佛身后有洪水猛兽在追赶。南希因为站得比较远,因此失去了先机,看到堂兄们已经行动,她立刻咬了咬牙,眼中闪过了一抹失落。

但很快。她又庆幸了起来,因为就在这时,蚁牛转过了身体,紧接着撒丫子狂奔,直奔着地上的“仓鼠”而去,仿佛受到了某种神秘力量的指引,又好像是认准了“仓鼠”就是它的天敌一样。

这一下,南希的两个堂兄顿时就有一些骑虎难下。

虚空作战装甲看上去轻薄,但重量却一点都不轻,更何况里面还装了一只肥硕的仓鼠,两人的身上又套着厚重的氧气服,行动起来就像是拖着两个沉重的轮胎,原本拖动着就十分费力。

眼看着蚁牛越来越近,那庞大的身躯仿佛一座移动的小山,压迫感十足。

两人又对视了一眼,眼神中充满了恐惧。

纷纷松开了手掌,转身就跑。他们一边跑还一边回头看,直到看见那挣扎着想要爬动逃跑、不断咒骂的家主,在蚁牛的脚下被飞快地踩成了一摊肉泥以后,两人这才长长的松了一口气,心中既有对家主死亡的喜悦,又有对自己逃脱的庆幸。

既活了下来,又不用被追责了。

“撤!”

“撤!”

其实,根本不用什么人下达什么命令。

因为,所有人都已经争先恐后地亡命逃跑了。

恐惧如同传染病一般在人群中蔓延,每个人都只想离这个可怕的怪物越远越好。

南希跑得最快,她的心中虽然充斥着悲痛。

毕竟,那是她的父亲,可相比较帮父亲报仇,自己的小命更重要。

至于报仇的事情,还是从长计议的比较好。

“你要去哪?”一道耳熟的声音,仿佛从黑暗中渗透而出,幽幽地出现在了前方的通道里。

这声音在幽闭的通道中回荡,带着一丝冰冷的寒意,让南希的脚步猛地顿了一下。

然而,求生的欲望驱使她只想尽快逃离这个可怕的地方。

可当正前方的人影逐渐清晰,她的瞳孔却猛然收缩,仿佛看到了世间最不可思议的景象。

“你!还活着?”南希的声音微微颤抖,其中夹杂着震惊与难以置信。

在她的印象里,这个机械学徒索恩应该早就已经死在了水下。

就像是一条无足轻重的野狗一样。

恍惚之间,她好像想起了七号的那句话,那句没有说完的话......那个机械学徒,有问题!

一种不祥的预感,如乌云般迅速笼罩了她的心头。

索恩抬起了手,他的手腕之上牢牢地卡着看上去有一些粗糙的电流弹射器,这东西实在是太粗糙了,以至于电路板和电线居然都暴露在外面,像是一件匆忙拼凑起来的简陋武器。

但南希却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般,停下了脚步。

身后的众人也一起停下了脚步!

因为,他们都看见了那电流弹射器上,醒目的白色“糖果”!

那糖果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烁着诡异的光芒,仿佛是来自地狱的邀请函。

南希的脸色瞬间变得极为复杂,恐惧、震惊、不甘在她的眼中交织。

但很快,她强装镇定,一把扯下了自己头上的面罩,脸上露出了讨好的笑容,那笑容里带着她惯有的妩媚与狡黠,试图用这最后的魅力来化解眼前的危机。

她的嘴唇微微张开,仿佛还想要说些什么,试图用言语来打动索恩,让他放下手中的武器。

“索恩,不要冲动。”南希一边说着,一边缓缓抬起手,做出安抚的手势,试图让索恩平静下来。她的声音轻柔得如同春日里的微风,却又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颤抖,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她那紧张到极致的胸腔中挤出来的。

索恩却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宛如一座冰冷的雕像。

“不......要,我可以给你写介绍信,我可以......和你上床......我可以......”南希的话语愈发急促,像是在抓住最后一丝生机。

她的双手不自觉地在空中挥舞着,仿佛这样就能驱散眼前的危机。

索恩的眉头微微动了一下,仿佛被南希的话触动了。

他缓缓抬起手,动作缓慢而沉稳,直到摘下了电流弹射器上的糖果。

南希缓缓的松了一口气。

脸上的笑容更加的灿烂。

“对,就是这样,我们没有什么正面的冲突,我们.....”

索恩突然笑了,手指轻轻撕开包装纸,发出细微的“嘶啦”声。

在这寂静而紧张的氛围中显得格外清晰。

随后,他将糖果扔进了嘴巴里。

喉结微微滚动,吞咽了下去。

南希的双眼之中瞬间露出了恼羞成怒的表情,原本充满祈求的眼神瞬间被愤怒和不甘所取代。

“你.......”

“我?

我在找角度,你们在等什么?”

“滴、滴、滴、滴~”

索恩的声音和尖锐的倒计时声瞬间打破了短暂的平静。

它们都是从后面传来的。

南希突然转过了脑袋,向着自己身后。

洞穴深处,蓝色的幽光闪过。

而在她氧气服和氧气罐的缝隙里。

在那里,一颗白色的糖果正在以肉眼可以看见的速度快速地膨胀。

恐惧瞬间占据了她的整个身心,她的双眼瞪得滚圆,脸上写满了绝望。

“不!”

南希发出一声绝望的尖叫,那声音仿佛要冲破这黑暗的洞穴。

就在这一瞬间,爆炸发生了。

强烈的火光如同一头愤怒的巨兽,瞬间吞噬了周围的一切。

火焰带着高温与强大的冲击力,向着四面八方汹涌扩散。

在氧气罐的进一步催化之下,爆炸变得更加猛烈,整个洞穴都在剧烈的颤抖当中开始快速地坍塌。

巨大的石块从洞顶纷纷坠落,砸在地面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四周的墙壁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撕扯着,不断地崩裂、破碎。

近在咫尺的索恩,也仿佛像是被吹破的泡泡一样,在这股强大的力量面前,根本没有任何抵抗的能力,只有嘴角挂着灿烂且诡异的笑容。

他的身体在瞬间就被爆炸的冲击力撕成了无数碎片,跟随着爆炸产生的气流,一起化为了粉尘,被吹得四处飘散。

漏出了下方,一张用鲜血书写的黄纸,漂浮在空中。

黄纸边缘,幽微的火星悄然燃起,以缓慢而坚定的姿态,慢慢吞噬着纸张。

火焰舔舐着纸面,发出“滋滋”的细微声响。

一缕缕轻薄的烟雾袅袅升腾,带着诡异的气息,缓缓融入这布满灰尘的黑暗空间。

十分钟以后。

蚁牛那庞大得如同小山般的身躯在岸边缓缓移动。

每一步都伴随着地面的剧烈震动,仿佛大地都在它的脚下颤抖呻吟。

它毫不留情地将最后一个机油佬踩碎,沉重的蹄子落下,伴随着骨骼破碎的沉闷声响,机油佬的身躯瞬间化为一滩模糊的血肉,与周围散发着难闻气味的污水和泥泞混为一体。

此时,整个散发着腐臭气息的洞穴里,再也没有了最后一个还能够移动的物体,死寂如同一张无形的大网,将这里彻底笼罩。

除了......索恩!

悠扬却又带着几分诡异的二进制歌曲骤然响起。

那旋律仿佛是从宇宙的深处传来,带着冰冷的机械质感,在这空旷的洞穴里回荡、盘旋。

索恩的身影在黑暗中逐渐清晰,他迈着沉稳的步伐,缓缓地向着玻璃房走了过去。

“机械手臂,挥舞力量。

激光射线,划破黑暗的光。

我们驾驭着钢铁的巨兽向着敌人,发起猛烈的冲击。

引擎轰鸣,动力澎湃机械的心脏,跳动着狂热的爱。

对神的信仰,是我们的燃料燃烧吧,在这无尽的征途!”

机械神教,战旗飘扬。

我们的力量,如钢铁般坚强。

在这混乱的世界,我们是秩序的光。

为了欧姆尼赛亚的旨意,战斗到最后一场。

众志成城,信念如钢。

我们的荣耀,在战火中绽放。

让敌人颤抖,让宇宙都为我们敬仰。

向着胜利,我们永远不会投降。

赞美,欧姆尼赛亚!”

索恩的脚步戛然而止,在这弥漫着腐臭气息和死亡味道的洞穴中,他的身影宛如一座冰冷的雕塑,一动不动。

与此同时,那悠扬且带着诡异机械质感的歌谣也随之停止,原本回荡在洞穴里的旋律瞬间消散,只留下一片令人毛骨悚然的寂静。

他微微歪着头,如同一只好奇的野兽,用那深邃而冰冷的目光,静静地看着地上的七号。

索恩的视线聚焦在七号那还在闪烁着红光的眼睛上,那红光微弱却又顽强,仿佛是黑暗中最后的一丝希望之光。

七号的脖子以一种诡异的角度扭曲着,显然已经断了,可他那顽强的生命力却让他还活着。

他的钢铁胸膛微弱地起伏着,每一次呼吸都伴随着痛苦的抽搐。

七号费力地转动着眼球,那原本明亮的眼眸此刻布满了血丝,充满了对眼前状况的不解和对死亡的恐惧。他用尽全身最后的力气,将目光锁定在索恩身上。

他的嘴巴不受控制地抽搐着,嘴唇微微张合,发出了他生命中最后的疑问,声音微弱且沙哑,仿佛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你,究竟是谁?”

索恩愣住了。

他浅笑着说道:“这个问题问的好。”

“唔,本来,我只是想来打工的,因为我缺克朗币。”

“但后来,我发现,抢劫可能要比打工来钱快多了!

更何况,雇主好像很想要我的命!”

“而现在,我又有一个新的想法。”索恩弯下了腰,手掌中央的噬魂幡,对准了七号的脑袋,语气带着一丝轻松:“你的身体,我要了!

所以,祝你好梦,阁下!”

“你叫什么?”七号仍然不愿意放弃这个问题。

“唔......我是......索恩啊!

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