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你是坏人
晚饭后，许杨看着桌上剩下的馒头，对春花说道：“春花，那你现在就去吧，早去早回，小心点。”
春花点点头，乖巧地拿了几个馒头，用干净的布包好，准备出门。
许杨不放心，便陪着她一起走到小院门口。
父女俩刚走到小院门口，就看见刘老二提着马灯从草垛后转出来，那灯罩上沾着污渍，昏黄的灯光在夜色中摇曳。
他看到许杨和春花，脸上堆满了笑容，快步走了过来。
刘老二笑眯眯地冲着春花挥了挥手：“哟，春花，这么晚了还出门啊？我正想着来找你收鸡蛋呢，距离上次都两个星期过去了，鸡蛋应该不少了吧？”
他一边说，一边瞥了一眼许杨，似乎没认出他就是早上买鸡蛋的人。
“大哥你好啊，我姓刘，你叫我刘老二就行”
春花冷冷地看了刘老二一眼，没有回答他的话，反而把头扭到一边。
“看来小春花还生这个刘老二的气呢。”许扬见状，感觉有点好笑。
“刘老二，又见面了，我是春花她爹。”
“你好，你好，我们之前见过？”
“我这个记性不怎么好，看人老是分不清，真的是对不住了。”
“没事儿，记不住也正常，怎么这么晚了，你还忙着收鸡蛋呢？”
“没办法，买卖难做，多跑几趟，总能多收点。”
这时，春花紧紧抱着装馒头的布包，眼神里满是不耐烦：“刘叔，今天没鸡蛋，您去别家看看吧。”
她的态度让刘老二有些尴尬，脸上的笑容僵了僵。
“哎，春花，你这是咋了？”
“难道还有别人的人来收鸡蛋了？不应该啊，村里有做这些买卖的我都清楚呀！没人收鸡蛋了！”
“还有，春花，之前也是你求着我收你家鸡蛋的，咱们的买卖也挺好的吗？怎么今天这么冷淡？”
“刘叔，您从我这收鸡蛋一分五，转头卖给我爹两分，你还要我对你态度好？”
刘老二一听，明显看得出脸色马上就不好了，黑了不止一点。
他这个时候才发现许杨就是早上从他这边买鸡蛋的人，早上刚卖出去，晚上就来收鸡蛋，这情况确实尴尬。
他张了张嘴，想要辩解几句，却发现喉咙像被堵住了一样，什么也说不出来。
“哎呀，春花，这话可不能这么说。我做生意也是要赚点辛苦钱的嘛，再说了，市场价就是这样，我也没多要啊。”
“叔，是不是市场价我不知道，但是刚刚我问过隔壁李婶了，她说你找她收鸡蛋都是一分六一个，你这不是欺负我小孩嘛?”
刘老二一听这话，手中的马灯也跟着晃了晃。
“这……这肯定是误会，李婶她可能记错了。”
他结结巴巴地说道，声音明显弱了下去，底气全无。
“春花啊，你听叔说，这做生意嘛，一人一价，你情我愿的事情，不存在骗人这一说。”
“再说了，你家的鸡蛋个头小，我收一分五也是合情合理的嘛。”
“叔，您这话可不对！我家的鸡蛋和李婶家的鸡蛋我比过都差不多的，怎么就个头小了？您要是觉得我家的鸡蛋不好，那您以后就别收了！”
刘老二被春花怼得有些恼火，语气也变得生硬起来：“你这小姑娘怎么说话的？再说了，当初还不是你求着我收你家鸡蛋的嘛，真的是。现在倒好，还跟我较上劲了。”
许杨见两人越说越僵，赶紧上前打圆场。
“好了好了，春花，你先去给李婶送馒头吧，刘老二这边，我来跟他聊聊。”
春花看了许杨一眼，虽然心里还有些不满，但还是点了点头，抱着馒头快步离开了。
刘老二看着春花离去的背影，微微松了口气，脸上的尴尬之色还未完全褪去。
“许大哥，你家既然不卖了，那我就先走了。”刘老二说完转身就走。
“刘老二，先别急着走啊。”许扬见状，连忙提高音量叫住他。
“虽然你买我家的鸡蛋便宜了点，但是做买卖嘛，哪有都一样的道理，我倒是感觉你挺实在的，咱聊两句。”
刘老二脚步一顿，脸上闪过一丝诧异，缓缓转过身来，眼中带着几分疑惑看向许扬。
“行嘞，许大哥您是明白人，有啥事儿您说。”
许扬指了指院子里的石凳：“咱们坐下说吧。”
“行啊，那简单聊聊，我等下还要去边上收鸡蛋的。”说着刘老二就直接坐下了。
“你刚刚说村里做买卖的你都清楚？”
刘老二一听，脸上露出几分得意：“那可不，你早上不是还问我哪有卖白面和布的地方嘛，怎么样，我没骗你吧？”
“你怎么知道我去过？”
刘老二指了指春花刚才离开的方向，语气里带着几分自信。
“春花手上的馒头啊，一看就是刘老头家的白面做的。他家的白面，我可是再熟悉不过了。”
“刘老头家的白面啊，磨得不够细，里面总掺着些麦麸，蒸出来的馒头颜色偏黄，表面也不够光滑。你看春花拿的馒头，是不是有点发黄，还带着点小颗粒？那就是麦麸没筛干净。”
许扬回想了一下刚才的馒头，确实如刘老二所说，颜色偏黄，表面有些粗糙。
“你倒是观察得很细致，是个做买卖的好料子。”
“我不都说了嘛，村里做买卖的，我都门儿清。”
刘老二越发得意，脸上的笑容都快咧到耳根子了，眼睛里闪烁着精明的光。
“刘老头家的白面便宜是便宜，但质量也就那样。你要是想要更好的白面，得去村东头的老张家，他家的白面磨得细，蒸出来的馒头又白又软，就是价钱贵了点。”
“许大哥你是想买什么东西，还是说有什么东西要卖？”
“咱们之间也没有什么必要东拉西扯的，你就直说吧，找我啥事情？”
许扬想了想，觉得绕弯子也没必要，便直接开口问道：“就说这买卖吧，除了粮食，现在倒腾啥赚钱？”
刘老二一听，立刻来了精神，拍了下大腿。
“那还用说啊，肯定是收音机、磁带这些啊！怎么，哥你有路子？”
许扬摇了摇头，笑道：“这个目前我还真没有，不过以后就不知道了。”
“那许哥，你想问的是？”
“老鼠药你感觉好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