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争口气
“真的吗？快取铜镜过来。”
张贵妃娇艳欲滴的脸蛋儿欣喜不已，抚手触摸着脸颊边缘，有点不敢相信。
有贴身侍女走去梳妆台把铜镜拿来，举着照映出张贵妃近脸。
贾婆婆含笑说道“怎样？我没骗您吧。”
张贵妃左右转头螓首瞧了好一会儿，也是越看越开心，以往她为了遮住气色不足，时常费老大的劲，一直补上胭脂水粉。
为的便是不让官家扫兴。
眼下那姜塬施上两针竟有显著效果，对于他的感官发生微妙变化。
她厌恶的是无能御医，有真本事医者，态度自然会好许多。
“姜塬你说，我大概什么时候能怀上官家的骨肉？”
嗓音中蕴藏着说不出的内媚。
有经验的妇人，她的魅力就是大。
姜塬定了定心神，拱手，“短则三个月，长则半年以上，无论多艰难臣会尽心尽力调理娘娘的贵体。”
“你调理官家身子才一个月出头，便能频繁的传唤嫔妃，两个月基本完全康复，到我这却至少要三个月，是故意欺我吗？”
张贵妃螓首转去，那双形似桃花瓣的眼儿紧紧盯着少年，逼着要一个答案。
贾婆婆也在一旁助威，“姜副使，你若是有意欺瞒贵妃娘娘，官家那边绝对饶不了你。”
“不是臣欺骗贵妃娘娘，而是您当年在鬼门关连走了三趟，体内的元气损耗严重，这九年以来您又没调理好，故而隐疾根深蒂固，非一日之功、可以消除干净。”
姜塬一副理直气壮的态度，帮助张贵妃好好回忆往事。
赵祯纵欲几十年，外加大吃大喝造成的潜在危险，都没女子产子几次来的致命。
张贵妃瞬间颇为的尴尬，依旧硬气回应，“本贵妃不管什么原因，你必须让我怀上官家子嗣，否则我天天吹你的枕边风。”
好狠毒、好无理的女人。
姜塬不想搭理闹着小情绪的女人，他又没有资格哄，“遵旨，臣明日再来给贵妃娘娘施针，先行告退了。”
张贵妃没有多想，挥手让人自行离去。
出了嘉瑞殿，姜塬不直奔医官院，而是目标明确走去垂拱殿向赵祯汇报情况。
垂拱殿。
“又是弹劾固之的奏状。”
赵祯厌烦的扔掉去一边，旋即不再处理国务，自从他给姜塬封文阶官后，每日都有几十封弹劾奏状递到御案。
看都看烦了。
今日是张茂则难得来伺候赵祯左右，他走出列，“官家，不是还有范仲淹上书为姜塬辩解？也不全是弹劾的呀。”
“姜塬是范希文的学生，他的辩解别人才不信呢。”
赵祯靠着龙椅背后，舒展腰身，经过姜塬妙手施针，他似乎找回年少的感觉，屡屡得到嫔妃的赞扬。
这才是不可明说的妙处，也是信任少年的原因之一。
“对了，固之从嘉瑞殿出来没有？”
“茂则去问问。”
张茂则拱手说道，准备离去。
殿门处却冒出一道小黄门的身影，“启禀官家，医官院副使姜塬求见。”
闻言。
赵祯不紧不慢的坐直身子，摆足帝王姿态。
张茂则心领神会，冲着殿外喊，“宣姜副使入殿。”
眨眼间…
姜塬挺拔的身姿出现在垂拱殿，按照礼节拜见赵祯。
“贵妃病情如何了？”
赵祯迫不及待的询问，同时盘算着差不多该去哄哄了。
姜塬理理思绪，把在嘉瑞殿回答的话，一一禀告圣听，除了他的言语，还会有别人提供信息给赵祯佐证。
欺君可不是一件好事。
赵祯细心听后，“贵妃也是苦命的人，固之别往心里去。”
“臣不敢。”姜塬说道。
作为大宋官家，赵祯不会轻易劝臣子两次，当即转换话题，
“你已经取得解元头衔，按照本朝规定文官未有进士身份时，只能参加锁厅试考取进士及第，锁厅试与贡举的时间不一致，所以省试前一个月我会去掉你身上的官衔，好方便去应试。”
如果真要严格执行，医官转换文官会遭到大臣的拼死拒绝。
技术官属于杂流，文臣自认清流，向来拒绝污秽之流掺和进去，污染了自身，姜塬有赵祯力保，只要不过分的带官衔去参加省试坏了规矩，百官们也会愿意退让一步。
日后见面带点歧视，是没法避免了。
打个比方，田文镜你个监生出身，我槽……
姜塬技术官底色是没法抹去的了。
“臣明白，省试之时绝不让官家丢脸。”姜塬信誓旦旦保证，他以技术官底色去参加贡举，然后没上榜，赵祯的脸绝对挂不住。
届时百官私底下笑死大宋官家，所以省试、殿试姜塬必须争口气，赵祯方能继续鼎力支持他。
否则圣心衰减，难保不会出现意外。
傍晚。
姜塬离开宫城后，往北郊的景阳门骑去，一口气直奔出了东京城。
在满是小碎石子官道上继续掀起阵阵尘土。
他要开始练习射箭了。
别看禁军因为吸收各种三教九流人物入伍，战斗力严重下降，但是在军中依旧有精锐的弓箭手存在。
狄青介绍的人物，应该不会差到哪里去。
东京城内热闹非凡，城郊虽然有不少的人烟，却掩盖不住山野荒凉的气息。
转眼间，一座军营闯入姜塬的视线，高高悬挂的独特军旗，显示出它的来历。
侍卫亲军马军司麾下龙卫之一的左厢军营。
骑军编制，所以声声马嘶声从营内传出，还有大声责骂士兵的怒吼。
古代入军伍的人，基本没多少学识，刺头、难管教属于正常刻板印象，在北宋时期，还伴随着五代十国留下的地狱形象。
“站住，出示令牌。”
军营大门前的十几个士兵，见到陌生人骑马来，纷纷进入警戒状态，持手刀对去。
姜塬艺高人胆大，面对严阵以待的场面，神色镇定，“翰林医官院副使姜塬，特来寻找董豪峰。”
然后把刻有身份信息的牌子扔去。
别看他经常出入宫城显得随意，但是必要的验证身份上守门禁军不会刷个熟脸就给你进了。
该走的规矩，还是要走。
核对好身份信息才能自由出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