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代手术刀:开局给张居正割痔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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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大出血

这几天,丁志学和刘拆眼瞅着贺悬有点不对劲。

他带了支笔,又带了一堆白纸,点完卯就坐在那里抄书。有时候抄累了,就用一块削尖的炭在纸上涂涂画画,时不时画错了,就随手把纸揉成一团,看的两人有些心疼。

等到放班的时候,贺悬就会把那些白天用废的纸收起来扔掉,剩下的纸则小心翼翼地收好,不知道有什么用。

而且,贺悬翻弄他的药箱的时候,里面还时不时传来瓷瓶叮当的声音。过了几天,贺悬药箱子里的叮当声不见了,但当贺悬打开箱子的时候,他俩就能瞅见里面不同的药格里垫的厚厚的一层棉花。

最关键的是,每次他打开药箱的时候,总能瞅见里面又多了一些稀奇古怪的器械。

同时,还能听见他嘴里不停地嘟囔着,“止血剂不粘”“酒精浓度不够”之类的话,让人摸不着头脑。

而且每次一放班就跑没影,也不是往回家的方向,每次去的方向不一样,不知道到底要去哪里。

还有,他这几天似乎没少花钱,他药箱里的每一样东西看起来都不便宜,但他哪来的钱?

这一切似乎都是他从张府回来之后开始的,莫非在张府发生了什么事?

终于,丁志学按捺不住了,这天点卯之后,他看着贺悬还没开始抄书,正坐在那喝口浓茶的时候,他小心地走过去问道:“贺兄弟?”

“怎么了?”贺悬坐直了身子。

“这几天你都在忙什么呢?每日走得这么急,也不回家,是有什么事吗?”他小心翼翼地打探着。

“哦,没事,就是买一些外科要用的东西。”贺悬笑了笑,打开药箱,给他们看里面的新玩意。

“丁大哥你瞧,这是手术刀,切开皮肤用的,这是烈酒、消毒、还有棉花、布条之类……”

贺悬笑着给他介绍着。

酒精、手术刀、纱布、绷带、火钳、针线、以及自己调配的止血膏、这些差不多就是贺悬药箱里的全部东西了,剩下的还有沾了酒精的棉球、木管听诊器之类的小玩意。

外科三大项,消毒、麻醉、抗感染。现在贺悬只能做到第一项,但他尽量把这些东西准备的充分一些。

“原来是外科要用的东西啊,怎么想起来准备这些了?”丁志学不再好奇,他不是外科医生,贺悬给他介绍他也听不懂,满足了好奇心也就算了。

“没有准备怎么行,万一有病人来呢。”贺悬笑着说道,他背起了药箱。“丁大哥,我出去取些东西,若是科长来,帮我应付一下。”

贺悬说着,便走了出去,丁志学张了张嘴,最后一个问题终究没问出来。

这惠民药局哪里会有病人来?准备这些东西有什么用呢?

贺悬急匆匆地在街上走着,虽然惠民药局很清闲,但也不能随便离岗,还是尽早回去为妙。他要去铁匠铺取最后一样东西:止血钳。这东西工艺比较复杂,铁匠多几天才能造好,所以贺悬取得最晚。

他急匆匆地走过一条河流,河边,一个衣着简朴的浣衣女正从一大盆旧衣物里抽出一件,放在石头上用力敲打着。

旁边,一个小孩拿着一把石子,百般聊赖地往水里丢着。

“嘎、嘎。”头顶一阵鸦叫,一只黑漆漆的乌鸦离开了鸟巢,向着远方飞去。

那小孩听到鸟叫声,抬头便看见了乌鸦巢,在一枝高,又不算很高的树杈上。

“妈妈,妈妈,乌鸦窝。”他惊喜地喊那个浣衣女。

“嗯,看见了。”那浣衣女抬头看了一下,应付一声,便继续低头敲打衣物,她今天要把这一大盆衣物全部洗完,自然没心思打理孩子的突发奇想。

自然,也没看见孩子在做的事。

那小孩走到树前,打量了一下,环抱着树干,缓缓地向那乌鸦窝爬去……

等到贺悬从铁匠铺里出来的时候,他正好看见一个小孩爬在高高的树杈上,伸手去够乌鸦窝里的雏鸟,底下他的妈妈正在焦急地喊着。

怎么会爬这么高,贺悬眉头一皱,医生的本能让他感觉到了危险,连忙朝着那边跑去。

“福宝,下来,别玩了。”那浣衣女在底下焦急地喊道。

“没事,妈妈,我把这鸟崽子掏了,回去给你炖汤补补身子。”那小孩兴奋地喊道,伸手抓住了鸟巢里嗷嗷待哺的乌鸦仔。

“嘎!嘎!”一阵渗人的鸟叫响起,一只黑色的鸟儿极快地飞来,扑向了正在抓乌鸦的福宝。

那乌鸦护崽心切,不要命地扑向福宝的脸,去啄他的眼球,福宝见乌鸦来了,一下子就慌了神,连忙松开鸟崽子,想把脸上的乌鸦打走。

但他这一慌,手脚就没抓稳,整个人直接从树杈上掉了下来。

远处,贺悬看到孩子掉了下来,心中一慌,此时人群也聚集了过来,贺悬挤过人群,往里面钻去。

“啊,妈妈,妈妈,疼啊。”福宝哭着,喊着,他的左臂上插了一根断裂的树枝,正不断往外流着血。

原来,这孩子掉下来的时候,他手胡乱抓,抓住了一节树枝,他想抓着那根树枝往上爬,但树枝却断裂了,小孩掉了下来,左臂也插在了树枝的断口上。

“乖乖,不疼,妈给你拔了,来。”那浣衣女安慰着孩子,伸手抓住树枝要拔。

这一幕正好被挤过人群的贺悬看见,他连忙大喊道:“别拔!”

已经晚了,爱子心切的妈妈把树枝拔了出来,但大股的血液一下子从孩子的伤口喷了出来,溅了那母亲一脸。

树枝被拔出,原本被树枝堵在体内的血液就不再受到阻碍,不停地从那孩子的伤口里涌了出来。

“啊。”那母亲只是想救自己的孩子,哪想过会出现这种情况,顿时慌了神,贺悬一个箭步冲到了孩子面前。

咔,他从地上的树枝又折了一节。

然后解下腰带,用树枝勒住腰带中部,两端扯平,形成了一个简易的止血带。

尽快的,贺悬把布条从孩子的伤口近心端将布条缠上,缠紧缠结实,然后抓着那根树枝,卖力地旋转,让那布条在孩子胳膊上慢慢地勒实。

一圈,又一圈,随着贺悬转了几圈,那孩子流出的血液渐渐停止了。

贺悬抓着那根布条,松了一口气,但看着孩子苍白的脸,他的心不由得又沉了下去,虽然经过紧急处理,但孩子出血实在太多,在没有输血设备的明代,这孩子的情况还是不容乐观。

而这个时候,那孩子的母亲终于反应过来,她看着贺悬和他手里紧握的树枝,不由得感激地说道:“您……”

“先别说话,抓住这个。”贺悬打断了她,让她抓着树枝,“别松手,我抱着孩子,你跟着我,别担心,我是大夫……”

贺悬尽自己的努力对她笑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