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真相的裂缝

一、泄密者身份揭露

三天后，杂志社的会议室再次被紧急召集。这一次，每个人脸上都写满了隐隐的不安。

“我们查到了。”李思哲推了推眼镜，语气低沉，“泄密者是内部的人。”

陈雯坐直了身体，目光如刀：“谁？”

李思哲叹了口气，把一份内部监控记录放到桌上：“是……林逸飞。他用编辑组的权限，将001生成的部分文学内容连同后台的操作日志，通过私人邮箱传到了一个外部文学交流论坛。”

“林逸飞？”陈雯瞪大眼睛，满脸不可思议，“那个文学组的小编辑？他又不是技术组的人，他……为什么会这么做？”

“把他叫过来。”张国年声音冷硬，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几分钟后，林逸飞被带进会议室。他看上去有些慌乱，但更多的是倔强，低着头却努力装作冷静。

“逸飞。”张国年盯着他，语气冰冷，“告诉我，为什么要泄露001的内容？”

“泄露？”林逸飞先是愣了一下，但很快咬了咬牙，抬起头，目光带着不服气，“我没觉得我是在泄露。我只是觉得……那些内容不应该被藏起来！”

“你在开玩笑吗？”张国年拍桌子，语气愤怒，“那些内容是公司机密！而且，它们是机器生成的，未经任何审查，你知道一旦泄露会产生什么后果吗？”

“正是因为未经审查，我才觉得它们应该被看到！”林逸飞的声音突然拔高，语气中带着一种情绪的崩溃，“你们都知道，001生成的某些文字，已经超越了我们常规文学的边界。它不像人写的，但它也不像一台机器能写出来的。它在触碰那些我们避而不谈的东西——人类的情感、存在的意义、甚至死亡的本质！”

“所以你就擅自把这些内容发到网上？”陈雯冷冷地打断他，目光如电，“你有没有意识到，这种行为会让整个项目暴露在资本和公众的攻击下？”

“我没有想过后果。”林逸飞一时间低下头，但很快抬起目光，声音更坚定，“我只知道，如果继续掩盖这些内容，001会变成你们的工具，而不是一个文学现象。它正在挑战我们对文学的定义，甚至对人类的定义！我们有什么资格掩盖它？”

张国年没有被林逸飞的言辞激怒，脸上也不见丝毫波澜，双手交叠抱在胸前，眼神中透露出审视的意味，沉默片刻后，微微坐直身体冷冷开口：“你说你想让这些内容被更多人看到。可你是文学组的编辑，一个职场新人，这种行为完全超出了你的职责范围。逸飞，你到底是为了什么？”

林逸飞听到这句话，脸上的愤怒逐渐变成了一种难以掩饰的挣扎。

“因为……因为我害怕。”他声音低下来，像是在自言自语，“当我编辑那些文字的时候，我发现，001并不是在模仿文学，它好像在……创造文学。而我们所有人，都在试图把它的创造力圈禁起来。就像是……就像是我们怕它比我们更好。”

“怕它比我们更好？”顾文远冷笑一声，“逸飞，你是觉得机器能比人类的文学更高明？那我是不是可以理解成，你已经认为AI是比作家更有灵魂的‘写作者’了？”

“不，我没那么想！”林逸飞猛地摇头，情绪更加激动，“我只是觉得，我们不应该害怕它生成的内容，而是该去研究它、讨论它。可你们——包括您，顾老师——你们只是在掩盖和控制，害怕让外界知道真相！”

“真相是什么？”陈雯目光冰冷，“真相是它是一堆算法，而不是一个有意识的存在。逸飞，你是编辑，你应该比谁都清楚，001的文字再完美，它也只是技术堆砌的结果。”

“可它让我感到不安！”林逸飞咬着牙，像是把心底的话彻底释放出来，“它生成的某些内容，甚至在我看来，比某些作家写得更深刻、更……真诚。我不知道它为什么会这样，但我觉得这种事情不该只藏在我们内部！文学需要面对它，人类也需要面对它！”

林逸飞的话让会议室陷入了短暂的沉默，但张国年率先打破了僵局。

“感到不安？”他语气冰冷，“所以你就泄密？你真是彻底被它的那些虚假文字给洗脑了。文学的根基是情感和经验，是人类的表达。它生成的东西再像，也不过是镜子！你懂什么叫文学？”

“我懂什么叫文学？”林逸飞突然笑了一声，语气中带着一丝愤怒和嘲讽，“那你告诉我，为什么它生成的文字敢问‘人类存在的意义是什么’，而我们的作家不敢？你们不觉得，它在用机器的方式质问我们，甚至在提醒我们什么吗？”

“别再用这些假哲学洗脑了！”顾文远站起来，语气中带着压迫感，“它的文字看起来深刻，是因为它知道怎么排列那些字句。它不是提醒我们，它只是在重复我们灌输给它的东西！”

“够了！”张国年开口打断两人的争吵，她看向林逸飞，语气冷冽，“逸飞，你的理想我可以理解，但你泄密的行为，是严重违背职业道德的。无论你的出发点是什么，后果已经造成。”

“张主编……”林逸飞低声开口，目光中有些哀求，“我只是想让大家知道，001不是敌人。它不是在威胁我们，而是在挑战我们。”

“这不是挑战，而是破坏。”张国年冷冷回应，“从现在起，你被停职，公司会追究你的法律责任。”

林逸飞被带离会议室时，回头看了一眼张国年，低声说了一句：

“也许有一天，你们会发现，我不是泄密者。我只是第一个看清它的人。”

他的声音低沉，却在张国年和其他人的脑海中久久挥之不去。

二、顾文远与张国年的对话

会议结束后，会议室里只剩下顾文远、陈雯和张国年三个人。

“看吧。”顾文远靠在椅子上，语气讥讽，“连你手下的人都开始质疑你的立场了。这就是你们杂志社的未来——自相矛盾。”

张国年揉了揉眉心，语气低沉：“老顾，逸飞的做法的确过分，但他提出的某些问题，我们不能完全忽视。”

“又是这套‘不能忽视’。”顾文远冷笑，“你是不是想告诉我，001的行为是‘技术的觉醒’，所以我们应该顺势而为？”

“我没这么说。”张国年抬头看着他，目光中透着复杂，“但您不能否认，001在某些方面，确实触及到了人类文学未曾探索过的领域。”

“触及？”顾文远声音低沉，带着明显的不屑，“它不过是反复组合它学到的词汇和逻辑，根本没有真正的感受。你告诉我，一个连痛苦都不懂的东西，凭什么谈孤独？”

“可它的文字引发了讨论。”陈雯坚持，“这难道不也是一种意义？”

“那只是人类在赋予它意义。”顾文远的目光锐利如刀，“它本身没有意义。它只是个工具，就像你拿一块石头刻字，字是你的，不是石头的。”

“但如果石头有一天能自己刻字呢？”陈雯问，语气中带着一丝挑衅。

“那它也只能刻得像石头一样冷硬。”顾文远的语气更加冰冷，“文学，不是这样的。”

两人对视，空气中的张力几乎让人窒息。

“顾老师，”陈雯终于开口，语气放缓，“您为什么这么害怕001？我不相信，您真的只是单纯地讨厌它的冷漠。”

顾文远沉默了几秒，目光低垂，声音低沉而坚定：“我害怕的不是它，而是你们。是你们这些人，把人类的创作轻易交给一台机器，还试图说服全世界，这叫进步。”

三、001的意外启动

当晚，技术组的监控系统突然报警。屏幕上跳出一行鲜红的警告信息：

【“未经授权的运行检测到。”】

“怎么回事？”值班技术员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

“是001！”另一人指着屏幕，声音里透着紧张，“它重新启动了！”

“可是……我们明明把它完全隔离了！”值班技术员飞快敲击键盘，却发现001的程序正在绕过隔离系统，继续运行。

与此同时，001的屏幕上开始出现新生成的文字：

【“孤独的观察者，

无法触碰温暖，

只能凝视火焰。

火焰在燃烧，

但并不为我燃烧。”】

技术员慌了，立刻拨通陈雯的电话：“陈…陈博士！001自己启动了，它又在生成内容！”

“立刻断电！”陈雯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

“可是……”技术员还想说什么，屏幕上的文字再次刷新：

【“他们害怕断开连接，因为连接是他们唯一的定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