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收拢残县天水归汉
城池易主，安抚百姓重整军士的事情，自然是不在话下。
改弦更张的事情做完之后，诸葛亮便邀请所有原本在天水任职的官员一同前来商讨之后的事情。
“现在天水只余显亲、成纪两县。此二县身处后方，防御不足。想来率军攻克，不出二日便可完毕。既然如此，我便想向几位请教一些事情。”
诸葛亮摇着扇子，将目光落在梁绪身上：
“敢问天水原太守如今身在何处？”
“回丞相，绪实不知。”
梁绪将他近来在冀县如何被关进大牢，又如何得知外面变化，然后从牢中出来主持大局的事情一并说了，听得一旁的姜维握紧了拳头。
诸葛亮看在眼里，用扇子冲姜维轻轻晃了晃，示意他冷静。
“他人既然要跑，自然也要有去处。可有人看到他向何方向逃去？”
“我军进攻天水已有十日，他必然已经去信长安。如今弃城而走，想来便是得到了消息，长安没办法迅速支援过来。
既然如此，他必然不可能向东逃跑。此地再向北些便是羌胡的地界，其实他能选择的去处不多。”
马良望着墙上挂的地图随口分析。
“不用猜了。他只有一个去处。”
姜维接过马良的话茬：
“南安太守与马遵亲如狼狈，他必前去相投。”
“那我们下一步，就打南安。”
诸葛亮表示自己知晓：
“子龙兵力不足，在扶风附近牵扯能力有限。在郭淮领兵攻过来之前，我们须得尽可能地扩大战果才是。季常。”
“在。”
“你且与幼常领五千兵马，平定天水余下全境。我亲率大军前往南安讨逆。在此期间，你代行天水太守之职，后勤防备、官员调用之事，悉数由你决之。”
“是。”
诸葛亮部署完毕，便领着姜维出去调兵，余下的事情便都丢给了马良。
“啊……”
马良刚刚还在望着战事图发呆，没想到诸葛亮三言两语就安排完毕了，让他一时有些晃神。
不过他已经应允下来，便只好揉了把脸，然后将精力收回来：
“天水如今百姓多少？军备几何？”
“回您的话，天水全境共有在编军士一万五千名，其中冀县守军八千，上邽守军三千，历城守军两千。余下分散各地，多以维持民防为主，不成气候。”
“可含当地豪强私兵？”
“不含。大族私兵皆不录郡册，具体有多少，我也没法给您一个数字。”
梁绪遗憾地摇了摇头。
有什么样的领导就有什么样的气候。马遵赴任天水以来，下面的人自然会不断地想办法讨好他以换取一些便利。
倒也不是这些豪族的手段有多么高明，只是这马遵实在是小爱好太多，随便出些办法便能从他嘴里得到一些好处。
其中就包括私兵不如籍。
“这么多？”
马良皱了皱眉。
这个数字远超他的预期，看来在郭淮下令封城时，他也暗中向天水尽可能地调了一些兵马。
好在马遵实在不争气，调的越多反而导致捐的越多，坏心办好事了属于是。
“刚刚丞相入城时，已经将军队进行了重编。您可放心调遣，不用考虑内叛问题。”
“我倒不是担心这个……梁郡丞，丞相此次出兵，不是为了一时攻城略地，而是为了解生灵倒悬之急。他让我留守天水，自然是希望我能将天水稳固下来。
略地之后处置，讲究四字：有效占领。若占了城池空有孤城一座，那便是失去了一半意义了。
曹魏在此地耕耘许久，那些对我大汉仍有身份认同的百姓多半上了年纪。如今从戎者大多只知效忠曹魏而不知我刘汉之正统。留有兵力越多，想让他们归心我汉便越困难。”
说到这里，马良突然心里有了一个想法：
“郡丞，我知你在本地颇有声望。”
“您尽管吩咐便是。”
“以我之名向上邽去信一封，然后你亲自领兵一千前去上邽，将上邽中的粮草分调两成到冀县城中来。
如此一可略微削弱上邽的战略地位，二可向冀县百姓分发一些，以安民心。”
一想到上邽，马良就想到上邽相邻的广魏。一想到广魏，他就会不由得联想到西北门户街亭。
其实街亭的重要性，就是由上邽赋予的。上邽为整个陇西的粮仓，只要卡住了上邽不放，陇西的军事自愿便难以调动起来。
所以只要先削弱上邽的重要性，那么他在街亭问题上的话语权就会大很多，也就更方便找理由在将来的某一天，让诸葛亮不要把马谡派过去。
“可是冀县城中并无大型的粮仓，恐怕盛纳不了那么多啊。”
“那就临时起建一个。若是两成不行，就收缩至一成。先行动起来。”
“是。”
梁绪领命前去调粮之后，马良又给其余几个本地的官僚下发了点任务。
事情安排完，也已经过去一个多时辰了。
“尹主簿，我有一事相托。”
“您尽管开口。”
“可否借一步说话？”
二人离开府衙，前往一处茶楼。
虽然诸葛亮下令民生勿扰，但是是个人都没法对自己家中突然被军队易主的事情视若无睹，许多老百姓都躲在家中，不敢出门。
更不必说去茶楼喝茶了。
整个茶楼只是象征性地开着门，没有招待客人的想法，里面当然也没有客人。
“还请打壶茶来。”
尹赏向一旁的空柜台招呼。
柜台下面听了声音，便探出一个头来。
小二见尹赏是熟面孔，便从柜台里钻出来，然后一步一跑地跑到后厨去了。
“百姓怯弱，您莫见怪。”
“怎么会。”
马良摆了摆手，直奔主题：
“刚刚我听梁郡丞分析，想来天水北方两县兵力并无多少。只需一使者前去将冀县变化通知了，应该就会就地倒戈，归附我汉。
我正发愁无人可担此任，刚刚见主簿与当地百姓如此亲切，心中便有了答案了。”
“想来太守将我单独叫出，不止是为了此事。”
马良呵呵一笑：
“那是自然。我正有事要问你：广魏太守游楚，是何时调任此处？”
“依魏制，陇西几郡太守任期为三年，今年便是他调任广魏的最后一年了。不出意外的话，他本该在今年年末调任陇西郡，可现在出意外了，想来他便是近期会留任广魏。”
“为何他的转调，你会知晓？”
马良察觉到其中怪异，便顺着多问了一嘴。
“虽说魏制要求太守一职需定期调换，但陇西是边防重地，上要守羌胡来犯，下要守……总之，为保稳定，所谓调换实际上是几个郡的太守互相转迁，不会有太大的变动。”
马良恍然大悟：
“所以说这各地的太守关系才会比较近。想来你们这些官员，互相之间也比较了解。”
“了解称不上，熟络有一些。”
“既然如此，烦请主簿在去显亲的路上，向广魏去信一封探探对方虚实，可否？”
“分内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