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剑技与演技
单论剑道，在岳不群修炼辟邪剑法之前，封不平还在他之上。
可惜，这家伙的内力修为就差太多了。因此综合实力还不如岳不群。
岳不群虽然说气宗弟子，可早就看透了剑气之争的可笑。
所谓气为本，剑为用。
二者得兼才是正道。
所以，岳不群并没有厚此薄彼。当然，明面上为了维护自己掌门之位的正义性，他还是选择了驱逐剑宗三人。
如果封不平三人愿意臣服的话，岳不群其实会考虑将他们收纳。
毕竟这三人都无脑，实力又不俗，正好可以为他所用。
如若华山剑气重新一统，那超越嵩山也只是时间问题。
毕竟，他们后山还有个隐世不出的大高手在。
底蕴这方面，五岳之中无人能及。
洞内，封不平使尽浑身解数，却碰不到孙晓一根毫毛。
鹤唳九霄神功中的纵鹤功，乃是绝顶的轻功身法。
即便只是入门，在这低武世界也是首屈一指了。
被一掌拍飞，封不平彻底恼了。
狂风一百零八式，一股脑使了出来。
本来是打算留着对付岳不群的，此刻也全然无所谓了。
只可惜，一百零八式使完，洞内风卷残云，石壁上尽是剑痕，可孙晓仍是毫发无损。
孙晓点了点头:“这门剑法倒还有点意思，可惜……”
“可惜什么？”封不平累了，停下来调息，开口问道。
“你这门剑法本可以大放光彩，但由于你内力跟不上，是以后劲不足。”
“一百零八式拿不下对方，那就组合演化一千零八式，一万零八式如何？”
“一千零八？一万零八！”封不平哆嗦道，“你、你在说什么笑……”
封不平完全没意识到一个问题，孙晓这么年轻，为何武功会这么高。
他的狂风快剑，即便是左冷禅也不敢小觑。可在孙晓面前却如玩具一般。
“这可不是说笑，我家主上……”
岳不群一出现，封不平就和疯了一样。
“岳不群！”
他红了眼，当即拔剑相斗起来。
岳不群得到孙晓指导，紫霞神功配合辟邪剑法，那威力真是几何倍数的裂变。
不一会儿，封不平再次败北，就连手中长剑也被岳不群紫霞真气震断。
“大哥！”
成不忧和丛不弃着急道，岳不群收回架在他脖子上的长剑。
封不平不服气道:“姓岳的，你好本事……有种，不用紫霞神功，咱两只比剑如何？”
岳不群背在身后的兰花指一翘，窃笑心道:
有主上传授的辟邪剑法，就是风清扬，他都不惧。
没错，就是这么膨胀。
风清扬算什么？他主上可是神仙。
“怎么，怕了？”成不忧和丛不弃还在起哄。
没想到岳不群兰花一指道:
“你们仨，一起上吧！”
三人一愣，随机勃然大怒。
先是成不忧和丛不弃出手，然后是封不平提着新剑加入战局。
三对一，本该是大优势。然而，修炼了辟邪剑法的岳不群，身形宛若鬼魅，招式狠辣，角度刁钻。
如果说封不平的剑是狂风，那岳不群的就是闪电。
一道光“咵嚓”划过，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封不平、成不忧、丛不弃三人败了。
他们从来没有经历过这样的挫败，即便是当初败走华山，也是充满希望的。
但此时此刻，他们心中唯有绝望。
苦练这么多年剑法，不惜给人当狗。
到头来呢？竟然还不是岳不群一合之敌！
只是用剑，没有比拼内力啊……
一对三啊，还输得这么彻底。
封不平觉得自己简直就是一个丑角。
浓烈的屈辱感让他想要拔剑自刎，却被岳不群拦了下来。
“封师弟，你这是做什么！”
主上说了，要让这三人回归华山为他所用！可不能就这么死了。
岳不群心中想着，装作一副不解的模样。
说起惺惺作态这件事，岳不群才是真正的笑傲江湖。
被他花言巧语宽慰一番，封不平三人都被唬住了。
只不过，还不太相信岳不群会这么好。
封不平大抵猜到，岳不群的心思。
他哼了一声道，“岳不群，你不必白费功夫，我们早就不是华山弟子了，也不会……”
话没说完，就听岳不群道:“那就可惜了，我本打算请封师弟来做华山副掌门的。”
“什么？副掌门！”
封不平顿时愣住了。
虽然只是副掌门，但那也带个掌门不是？
以岳不群如今的实力，他就是再练十年，也只能望其项背了。
眼见封不平嘴唇哆嗦，显然受到了极大的震撼，岳不群赶紧上前，亲切地拍在他的肩头。
“封师弟，我们是一家人啊……难道你宁愿帮左冷禅，都不愿回华山来吗？亲者痛仇者快的事情，我们不能再做了……”
他承认了剑气之争，完完全全就是一场闹剧。
封不平那点胜负欲也就没什么了，更关键的是，副掌门，这可是实实在在的好处！
封不平看了眼成不忧和丛不弃。
丛不弃直接开口道:“岳师兄，你说的对！我们是一家人。我……”
“不弃！”封不平瞪了他一眼。
丛不弃悻悻的，还以为自己说错话了。
封不平却笑道:“岳师兄，日后华山只有一个掌门，就是你岳掌门。我们三人唯你马首是瞻！”
岳不群满意地点了点头。
主上说的不错，只要自己稍微放下身段，就没有化解不了的深仇大恨。
封不平三人实力不俗，重归华山，也让他的势力更强了。
虽然如今左冷禅那厮也做了主上的奴仆，但他岳不群总要比左冷禅入门更早，不能让他比了下去。
洞内四人和睦修好，谁也没注意到孙晓何时早已离开。
封不平又好奇问道:“岳师兄，你方才所使那门剑法？”
岳不群按照孙晓的吩咐，淡然一笑道:“我华山派底蕴深厚，你们可知思过崖后有什么？”
思过崖是禁地，封不平三人也不知晓思过崖后降魔洞内的秘密。
“剑宗风师叔，如今就在思过崖后。你们三人去见他，他没理由不传授你们一招半式的。”
岳不群说的很含糊。
但封不平三人却抓住了关键。
思过崖降魔洞，剑宗第一高手风师叔……
难道，岳师兄这一手剑法，是风师叔教的？
那就无怪了！
能够打败剑宗的果然只有剑宗！
封不平三人，此刻恨不得双肋生翅，直接飞回思过崖，去求见风清扬。
然而，封不平似又想到了什么，面露难色道，“岳师兄，风师叔近来可好，他会不会不想见咱们？”
当初风清扬选择隐居，便是不想和剑宗这些人再联系了。
岳不群笑了笑，指导了三人一番。
封不平三人听后大喜。
果然，人情世故方面，他们还得多向岳师兄学习啊！
“按照我说的去做，风师叔不可能不管你们的。毕竟，他始终是我们华山的……长老啊……”
这个长老之名，自然也是孙晓授意岳不群安上去的。
风清扬这老家伙，可以窝在思过崖什么都不做。只要不跳出来搞事，孙晓就无所谓他了。
如今，放眼整个江湖，唯一能够威胁他的，也就只有三人而已。
风清扬就是其中一个。
令狐冲最大的机缘，就是来自于风清扬。
而此时刘正风金盆洗手大会都还没开始，令狐冲自然也不可能因为勾结魔道而被罚去思过崖面壁了。
而且，按照孙晓的指示，岳不群以后非但不会惩戒令狐冲，反而要听之任之纵容之。
试试看，如果改变了他的人生轨迹，他是否还能达到原本的高度，甚至还会不会是男猪脚？
这对孙晓来说，是一个相当有意义的实验。
岳不群领着剑宗三人，一路赶回了华山。
宁中则被吓了一大跳。
经过岳不群三寸不烂之舌的解释，大家才接受了封不平三人回归的事实。
虽然宁中则心中仍有疑虑，但也没有当面多问。
然后，岳不群又带着他们，直奔思过崖！
封不平三人按照岳不群先前教的，一到思过崖就开哭，一副寻死觅活的模样。
“封师兄，咱们不是岳不群的对手，丢尽了剑宗的脸，实在是无颜苟活于世……”成不忧一脸忧伤道。
封不平也卖力表演着，俨然一副落魄失意至极的模样。
丛不弃的演技就差很多了。
只不过也不太需要他哭丧，有封不平二人就足够了。
闹了一阵，还是没动静，封不平知道，得下点猛药了，否则风师叔是不会出面的。
他向成不忧使了个眼色，成不忧会意，肘了肘丛不弃。
丛不弃有些犹豫，成不忧低声道:“放心去，没事的！”
丛不弃咬咬牙，为了前途，拼了！
“啊，我不活啦！”
他发神经似的大喊一声，声音响彻整个思过崖。
然后，纵身向着崖下跳去。
封不平和成不忧同时惊呼:“师弟！”
伸出手，但却来不及相救的模样。
这思过崖乃是绝壁，就是轻功再高的跌下去也是有死无生，丛不弃就更不必说了。
如果不是刚刚头脑发热，他还真不敢真跳。
眼看着真要跌入万丈深渊，丛不弃吓得惊声大叫。
下一刻，一道白影闪过，他已重重摔在思过崖上。
满头白发，一袭白袍的风清扬立于磐石之上，清风拂袖，道骨仙风。
封不平和成不忧赶忙拜见：“见过风师叔！”
风清扬沉默了好一会儿。
可以说是，非常之无语。
“你们......是如何得知我在此处的？”
“我等什么也不知道啊......”
岳不群说，不管风清扬怎么问，就一口咬定，啥也不知道。
风清扬也懒得和他们三个掰扯，挥了挥袖：“滚吧！赶紧下山去！”
三人对视一眼，好不容易钓出了大鱼，哪能就这样撒手。
“师叔，求师叔替我们主持公道......”
封不平开始声泪俱下地哭诉起来。
风清扬：......
最终，他拿这三人实在没办法，便破例答应指导他们一番。
次日，封不平三人又哭着回来了。
“师叔，师叔......我们没脸见您老人家，我们又输给岳不群那家伙了......”
正在洞中喝酒的风清扬三尸神暴跳，暗骂了一声废物。
“什么？岳不群用一门不知从哪学来的剑法，打败了你们三个？”
风清扬听完三人哭诉，颇为诧异，继而是愠怒：
“哼，岳不群这小子，越来越狂妄自大了，竟敢不把剑宗放在眼里。”
风清扬瞥了眼身后的降魔洞，心道：
让这三个蠢货，进去学一学剑宗失传的剑法，狠狠挫一挫岳不群的锐气，好叫他知道，他师叔永远是他师叔！
“你们跟我来！”
风清扬拂袖转身。
三人大喜：成了！
......
衡山派所在的衡阳城，这几日是商客云集。
刘正风作为衡山派二把手，他金盆洗手自然是江湖一大盛事。
各大门派早早就派了代表前来，有知情者也晓得嵩山派会趁机闹事，都想着来凑热闹，看看有没有便宜可捡。
令狐冲近来好生自在。
师父下山回来之后，就像变了个人似的，不再对他绷着张脸，倒是多了几分慈爱。
他这次被派带队赴会，一路上是尽情吃酒纵乐，无拘无束，逍遥快活。
刚到衡阳城，他又立马找到一家酒馆，开始品味当地风情来。
师弟师妹们都去打探情报了，他独自一人正小酌着，忽有一道身影坐在了他前面。
令狐冲没在意，自顾继续吃酒。
对方却好似是冲他而来，笑吟吟地望着他。
“可是令狐少侠？”
令狐冲抬了抬眼皮，是个小白脸，但他不认识。
“阁下是？”
那人笑了笑。
“在下散人刘风。”
令狐冲愣了愣。
这么巧？刘风，刘正风？
不对，刘正风师叔再怎么，也不可能这么年轻。
不过以令狐冲的性情，并没有多问，只要愿意和他喝酒的，他都愿意和他交朋友。
这个来历不明的刘风，很快就和令狐冲通过喝酒成了好友。
“令狐兄，我这有一味苗疆佳酿，乃是以五毒为饵酿造的药酒，你可敢尝一尝？”
刘风说着，取出了一只碧玉葫芦。
令狐冲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
那葫芦晶莹剔透，似是某种玉石所制，其中好似是装着琼浆玉酿。
一开盖，一股喷香的酒气就扑鼻而来。
令狐冲一下子就忍不住了。
“兄弟不要多说，快、快快给我倒来！”
刘风笑了笑，斟了一杯。
令狐冲迫不及待接过喝下，感觉瞬间魂飞九天一般，连连竖起大拇指。
“令狐兄，这酒虽好，却不要贪杯，很容易喝醉的......”
“刘兄弟，不是我令狐冲吹牛，我还从来没喝醉过！”
说着，令狐冲就毫不客气地抢过碧玉葫芦，一股脑将美酒尽数喝下了肚。
刘风望着令狐冲，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