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自取其辱
看着玉妃母女投过来的恶毒眼神儿，冯妃只觉心惊肉跳，连忙起身上前：“舜华公主，召儿还小……“
身后的碧云自是明白主子的心思，上前拦住了冯妃，对她微微颔首。
李舜华携着召儿的手走向她的位置。
“舜华，你来了。”玉妃赶紧迎上前，做势想要拉着李舜华的袖子。
不料被对方不留痕迹的一下避开，目光滑过桌子旁边的李玥瑶。
李玥瑶脸上顿时一阵慌乱，干巴巴的道：“大皇姐……”
李舜华并不理会她，只是侧脸儿对玉妃道：“玉妃娘娘，父皇命你主持今日宴席，还以为你是个知礼仪的，怎的这本公主人还未到，座位上竟变了这幅模样？”
“都是这些不中用奴才手脚不利索，来人啊，还不快把这茶水端走。”玉妃连忙吩咐人收拾桌子。
“不着急！”李舜华款步走到凌乱的桌子前，深吸了一口气，才继续道，“茶香清幽，香飘十里，这岭南十里香果然是名不虚传，能将这十里香沏的如此出神入化的，除里玥瑶怕是没有第二个了。”
这不学无术的李舜华竟然也能认出这十里香，被她看出端倪，李玥瑶心里七上八下的：“皇姐，其实玥瑶也是想着今日是上巳节，所以想先瞧瞧这十里香……”
“无妨的！”李舜华笑意融融端起了桌上的茶盏，“妹妹的手艺不错，可是比碧云强多了，十里香我也很喜欢，不如今日宴席之上，就由妹妹你来为我沏茶吧。”
虽然李舜华是嫡公主，可自己的母妃也是身居高位，岂能由李舜华这般作践，还拿她和碧云那个贱婢相比，李玥瑶当即就是变了脸色。
玉妃见状飞快的递给李玥瑶一个严厉的眼神儿，含笑的走到李舜华的身边：“舜华真会开玩笑，玥瑶这点浅薄手艺，也不过是姐妹之间玩笑罢了，岂能拿在今日这种大宴上，舜华你若是喜欢，改日，再让她去青鸾殿……”
“娘娘何必妄自菲薄呢。”李舜华打断她的话，携着召儿的手在座位上坐了下来，“玥瑶手艺了得，手里还有《大观茶论》，方才我可是看的真切，大家都是赞不绝口呢。”
说完目光扫向方才一群拍马之人，大家都是纷纷避开她的目光，不敢做声儿。
这李舜华嚣张跋扈的嘴脸儿，玉妃母女心头早就憎恶不已，可是今日人多眼杂，唯有息事宁人，玥瑶才能在今日的宴席之上大放异彩。
“玥瑶还年轻，许多事情，都是臣妾教导不力，臣妾在这里给公主陪不是了。”玉妃狠狠的咽下胸口的一阵恶气，从旁道。
“玉妃娘娘虽然知错，不过，玥瑶今年都已经十三岁了，今日众人面前，若是娘娘你替她说几句话好，事情就可以糊弄过去，那岂非置我大成的规矩于不顾了。”李舜华轻蔑的扫了她一眼。
玉妃在后宫横行多年，今日这般矮下身段儿，李舜华竟然还不依不饶，她就是再能隐忍，脸上也有些挂不住了。
“那你想怎样？”李玥瑶早就忍耐不住了，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
“妹妹年纪轻轻的，耳朵就这般不好使了吗，老实在我身后奉茶，我心情一好，自然会饶过你的僭越之过。”李舜华抬眸浅笑。
什么，饶过？李玥瑶何曾受过此等羞辱，闻言顿时面色大变，玉妃连忙抢上一步，按住暴怒的李玥瑶：“虽然玥瑶并非嫡公主，可到底也是皇上的嫡亲血脉，身份尊贵，要是今日大庭广众之下为你奉茶，岂非丢了皇家的体面。”
这玉妃当真恶毒，他们无理在前，如今竟然还倒打一耙，在这里暗指她凭着嫡出身份仗势欺人，还妄想拿皇家体面来压她，李舜华面色一冷。
“娘娘此言差矣，父皇一向重视嫡庶尊卑，本公主和玥瑶身为公主，更应为天下表率。今日玥瑶僭越在前，本公主惩戒在后，正是以身作则，何来失了皇家体面。”
“你……”李玥瑶正在气急，就听见太监尖细的声音从门口传了过来。
“皇上驾到！”
众人忙是屏气凝神，起身行礼。
玉妃则是眼疾手快的将李玥瑶拉到自己下首的座位旁，这点儿小动作，岂能逃过李舜华的眼睛，她轻蔑的冷哼一声。
皇上今年才不过三十五岁，意气风发，他步伐稳健的在正座上坐定，才抬手让大家起身。
他环顾四周，看到李舜华竟然携着召儿坐在身边，目光先是一愣，继而多出了几分赞许。
“听闻你一早出宫了，还以为你来不及赶回来参加宫宴了，没想到这么快就回来了，可是累到了。”
这玉妃还真是滴水不漏，竟然消息已经散播到了父皇那里。
“多谢父皇关怀。”李舜华含笑的站起身来，“今日是上巳节，又是花将军的庆功宴，舜华岂能不来？”
说完目光透过林林总总的人群，投向对面的花入风，目光相接，对方眼睛明显的亮了亮。
“你这桌子上，怎的摆着这么多的茶盏？”皇上满意点了点头，目光落在桌子上的茶盏上。
玉妃刚要开口，就被李舜华抢了先：“父皇明鉴，这是岭南十里香，舜华一向最喜欢的。”
“十里香宫中还有。”皇上满意点了点头，“你既然喜欢，朕命他们给你送些过去就是了。”
李舜华对皇上甜甜一笑，然后回望了一眼李玥瑶，李舜华明明是在笑，可是李玥瑶看在眼里，只觉顿觉毛骨悚然。
“多谢父皇，不过父皇有所不知，这十里香虽然是难得的好茶，可是烹煮起来，却十分困难，宫里头，也只有玥瑶妹妹的手艺，才能称得上这十里香价比黄金的身份……”
这死丫头，竟然在皇上面前说出这番疯话来，玉妃母女顿时变了脸色，玉妃慌慌张张的站起身来：“皇上，玥瑶不过是些微末功夫……”
李玥瑶慌乱之中，目光求救的投向对面的花入风，昔日里花入风对她还是十分维护：“入风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