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三合绝神刀(求追读)
周承宗等人比大镖头之流,便要强横的多。
他们银枪如龙,剑若惊鸿,锤似流星,吞吐百千点寒芒,带起无数道杀机。
枪剑之间,精妙纵横,银锤挥动,势若山崩。
若大镖头之流落入他们的围杀之势,怕是几个呼吸间就要被打成一滩肉泥。
但司徒傲挥使手中金柄银背大环刀,大开大合之间,竟是以一敌三,还大占上风,打的周承宗三人险象环生。
如此赫赫威势,可谓霸道刚烈。
可落在李熠眼中,却让他觉得,司徒傲好像比一年前…更弱了?
但这不可能啊!
只看周承宗三人全力联手猛攻,却被司徒傲狠狠压着打,便知这一年来,司徒傲的实力必然是大有增进。
又怎么可能变弱呢?
“所以…是我对自己现在的实力认知出现了偏差?”
“如此看来…那条鹿角金鲤为我蕴生出的内气,怕是远不止十年啊。”
李熠有些恍惚。
但周遭刀兵铿鸣与拼杀惨叫的连绵之声,却很快让他回过神来。
也就在此时,韩平忽然被人从一丈外击飞,摔落到他面前。
却见此时的韩平,浑身浴血,前胸后背之上,又新添了几道皮肉翻卷的血口子。
他脸上有了沉重的疲色,持刀的左手一直在轻轻抖颤着。
他落在地上翻滚了几圈,将一片山草压塌成血色,才勉强止住滚势。
那名踹飞他的魁梧山匪得势不饶人,又持斧朝他砍来。
韩平本已气力耗损,势弱至极,此刻躺在地上,眼看那黑斧越落越近,只觉心中惊恐如潮,甚至都不知该如何闪避。
他勉强想要举刀抵挡,但抖颤的手却似乎有些不听使唤,那恍若龟爬的挥刀速度,根本来不及救他的命。
“完了!”
韩平绝望的闭上双眼。
但就在他一双眼皮将要阖上之际,却忽见一道银瀑般的刀光从面前掠过,瞬间淹没那黑斧。
他惊愣住,又缓缓把眼睁开,便见一道熟悉的身影挡在他面前,那名追杀他的魁梧山匪,已成无头之尸,瘫软倒地。
“李兄,多谢。”
韩平艰难起身,吐出一口血水,满脸悲色的看了看周遭拼杀之景,又将目光看向周承宗那边,忽而对李熠道:
“李兄,若能寻着逃走的机会,你就赶紧逃吧,这一次,我们又败定了。”
“哎!我不甘心啊!”
他重重叹气,却是看到现在的周承宗三人,在司徒傲的攻势之下,越发狼狈。
他甚至看到周承宗的后背之上有了一条长长的刀口,鲜血沁透满背,红的触目惊心。
三大镖局的大镖头们,在那一个个绿林巨匪的攻势下,也没讨得多大便宜。
至于镖头们,面对几倍人数的匪徒围攻,虽能略占上风。
但镖头们占上风有何用?
待那司徒傲收拾了周承宗三人,腾出手来,谁能挡他一刀?
最多一个时辰,此处就会重演一年前的那一幕。
“可我…还能活下来吗?”
韩平心中问自己,又看了看满身的伤,感受着满身的疲惫,便是惨笑起来。
“怕是活不下来了吧。”
这念头刚生出来,却见李熠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声音和缓的道:
“韩兄,放心,这一次,我们不会败的。”
这话让韩平顿生疑惑,心想凭着李熠的眼力,不可能看不出场上的局势吧?
但他还没询问出声,就见李熠身形雷动,一步数丈,手中钢刀爆出大片大片灿亮光瀑。
他整个人,完全淹没在了银色光瀑之中。
而光瀑又若惊涛骇浪一般,席卷周遭,所过之处,血肉横飞,残肢断臂四溅,一个个山匪,如同被接连割断的麦子一般倒下。
不过数息之间,方圆两丈之内,竟成一片山匪真空地带。
“这…这…这是李兄?”
韩平猛吞一口唾沫,只觉大脑嗡嗡炸响,而后又和周遭几人一样,怔怔看着李熠持刀,涌向岌岌可危的陆沉。
待解了陆沉的危机之后,又涌向那些大镖头。
…………
时值日正,烈光如火。
周承宗已是双目发红,嘴角起壳,脸皮干裂。
但这并非是被晒的,而是急的!
与司徒傲交手只三两招后,他就知道司徒傲为何会主动来堵击他们了。
却是这厮的武功,竟强的远超他所料!
这不合理啊!
短短一年多时间,实力竟能暴涨到如斯境地?
周承宗甚至没心思去琢磨司徒傲到底得了什么奇遇。
他此时只想拼命,合他与费承弼,蓟于舟三人之力,拼杀掉司徒傲。
否则,他们此次带来的人,怕是要全军覆没!
但现实却让他惊心骇胆。
却是他们越拼命,反而越落入下风,那司徒傲的武功好似高的没边一样。
尤其他偶尔一刀使出,直若羚羊挂角,妙到毫巅,又似天降风雷,势不可挡。
这样玄诡莫测的刀法,他们根本挡不住!
他背上那道深伤,便是被那样一刀斩出。
只是,这样的刀法,周承宗竟生出一种熟悉感,仿佛…是在哪里见过一般,却一时又想不起。
他也没时间去想了。
司徒傲手中的刀越发迫人,让他与费承弼,蓟于舟时时挂彩,稍不留意就会被伤到要害。
他们身上的衣衫都被冷汗和血沾湿透了!
“罢了!【威远镖局】的兄弟们,我费承弼对不住你们,事不可为,且都逃命去吧!”
费承弼趁着避开司徒傲一刀的间隙,忽而悲呼出声。
周承宗听的也是悲从中来。
他只犹豫了片刻,便也准备招呼【广盛镖局】的兄弟们撤逃。
但一阵阵令人侧耳的惊呼声却顿时吸引了他的注意。
他循声看去,便就见到李熠挥刀,斩出一片风雷,他所过之处,那些能与大镖头们旗鼓相当的恶匪,竟被砍瓜切菜一般死于他刀下。
没人能撑过他三刀!
有他发威,镖局汉子对山匪的形势,立刻就一片大好!
“好!”
费承弼大声喝彩,脸上的死志顿时散去,虽仍是面无血色,却无比振奋,有种容光焕发之感。
只剩半截胡髯的蓟于舟也是陡然松了一口大气,朝周承宗笑道:
“周总镖头,你镖局中有这么一尊大高手,怎么还藏着掖着?是想着要给我们一个惊喜么?”
周承宗深吸一口气,将又惊又喜又懵的心绪压下,故作轻松的笑道:
“蓟兄应该明白,这样的大高手,可不是我能指挥的动的。”
“但有他在,此战,我们必胜!”
以他的眼力,自然看的出来,凭李熠现在展现出的实力,绝不在司徒傲之下。
再有他们三人合力,司徒傲焉有活命之理?
“我必胜你妈个头啊!”
“真以为老子就这点实力?”
司徒傲忽然骂骂咧咧,手中金柄银背大环刀猛地一撇一撩,又玄而诡之的斜劈而下。
便就撇开费承弼的银锤,撩开蓟于舟的长剑,刀锋斜顺着周承宗的枪杆就劈斩向他的持枪之手。
其速如电光石火。
每一变招,都发于寻常武者不可想象之处,轻易就逼开费承弼和蓟于舟,哪怕周承宗撒手极快,但一根小指头却仍被斩了下来。
这骇的他狂退。
但司徒傲的刀却如影随形的追着他,又似跗骨之蛆,且刀上的力量再增一成,只一息间,就让他身上又多出了两道刀伤。
费承弼和蓟于舟双双来援,却轻易就被司徒傲那玄而诡之的刀法逼退,甚至一刀斩伤。
他如此妙刀不断,让周承宗身上刀伤越来越多,心中越发骇惧,但对这套刀法的熟悉感,却也越发的强。
但他还没彻底认出来,就听一旁的费承弼惊呼道:
“三合绝神刀?!
这是三合绝刀门的镇派绝学啊。”
“司徒傲,你怎么会这门刀法?!”
司徒傲手中刀势笼罩着周承宗,却朝费承弼狞笑道:
“老家伙眼力不错,你这个问题,等下我把你宰掉的时候,再告诉你。”
他一边说着,又在周承宗的肚子上拉出一条尺许长的口子,差点就给他开膛破肚。
便也在此时,李熠见周承宗这边急落下风,便舍了那群山匪,纵刀而来。
一片雪亮刀光,拨开司徒傲的刀锋,终于让周承宗有了些喘息之机。
“李熠兄弟,小心,这厮的刀法来自于江湖一流大派三合绝刀门,非常凶猛霸道!”
他横枪在胸,呈为李熠掠阵之势,又很是凝重的对李熠说道。
费承弼和蓟于舟也缓缓逼近,以李熠为尊,将司徒傲围架住。
四面八方,几乎所有的镖局汉子和山匪,都停手望向李熠这边。
司徒傲却是朝李熠轻笑道:
“小子,我看你实力不弱,若愿投在我麾下,斩了这群酒囊饭袋,我可以饶你不死,还给你一场富贵。”
李熠根本不理会司徒傲,只是提刀将其遥指。
司徒傲的神色又狰狞起来,他眯着眼,舔了舔嘴唇,阴恻恻道:
“那我便先把你宰了!”
但他话音刚落,便觉有一股威猛刚绝,又锋锐无匹的浩浩大势,自他头顶天穹坠落而下,将他镇住,令得他行动立缓。
又见李熠提刀斩来,每近他一分,那一股锋锐威刚的天地大势,便镇的他越发沉重。
尤其一股凌厉至极的气息,从李熠的刀锋之上飙射而出,斩的他心胆发冷,遍体生寒。
“刀势?”
“你竟然悟出了刀势?!”
“快停手!我不打了!我认输了!”
这一刻,司徒傲的脸上哪里还有丝毫狰狞,已满是恐慌,口中求饶不已。
李熠脸上闪过几缕讶色,没想到司徒傲竟对刀势恐惧到这等地步。
但他仍没理会司徒傲,只顾全力出刀。
此一刀出,直若急光骤电,携风雷之音,转瞬便落到司徒傲脑门之上。
司徒傲在刀势的镇压下,艰难的持刀横挡。
两刀交击,一触即分。
司徒傲如遭雷轰,狂退数步,脸上惧色越发的浓。
传闻之中,刀势,唯有刀中悟性至尊绝顶之人,方能练出。
此势一成,持势者但凡出刀,便皆有天地大力相随,此力既可镇压对手肉身体魄,又可威压对手心灵。
刀势至盛之人,一刀出,据说能使对手若木雕泥塑,若行尸走肉,再无反抗之心,只能任凭宰割。
端的是威霸无俦!
而今司徒傲虽未觉得李熠的刀势有那般至威至霸,却也迫的他一身武功,十成中最多发挥出七成来。
李熠则可携刀势,发挥出十二成的战力。
如此一增一减,他万无胜机!
“锵”“锵”“锵”……
数息之间,李熠的横刀与司徒傲的金柄银背大环刀连击十数次,在空中数处,炸出十多点精光刀花。
刀花湛湛,银瀑四飞,李熠越战越猛。
司徒傲却越战越怂。
他甚至连求饶的时间都腾不出来。
“锵”“锵”“锵”……
又是数声刀击锵鸣,忽而一条银线,自李熠刀锋拉出,贯穿数朵精光刀花,掠过司徒傲咽喉。
一点血色顿时浸染而出。
李熠收刀而立。
漫天银瀑为之一束。
司徒傲则惊恐的捂着喉咙,鲜血从他指缝间汩汩喷涌。
他口唇张阖间,似是想说些话,却只有一股股的鲜血倒冲上来,咕噜出一阵泡泡音。
他烂面条一般软瘫倒地,抽搐了几下后,便再无动静。
周遭数丈之处,周承宗,费承弼,蓟于舟三人,看李熠的目光,已是从最初的震惊,转为此时的敬畏。
四面八方数百人,则是噤若寒蝉。
尤其与李熠相熟之人,譬如韩平,陆沉,此刻更是大脑一片空白,完全回不过神来。
此时的日头已上中天,暑气蒸腾如火。
在场之人,大都汗流如注,却也不知是热的,还是吓的。
忽然有几名匪徒,掉头就朝山下狂奔。
只片刻间,所有匪徒便纷纷朝着四面八方奔逃。
但镖局汉子们却暂未有动作,只将目光都朝着自己总镖头投来,并也时不时瞥向李熠。
费承弼和蓟于舟互视一眼,便都看向周承宗。
周承宗斟酌了一下,才问向李熠:
“李熠兄弟,你看…我们接下来该如何做?”
李熠扫视着四周那些如鸟兽散的山匪,直接道:
“自然是按照原定计划,踏平三楚岭,剿灭朝天寨,为死去的兄弟们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