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9. 小镇现状 没钱也没粮
“如果有一天阿加耶家族的侯爵大人派人来咱们这儿征兵，你们也是连战场都不敢上的逃兵，只能跑进山间和荒林当山贼和强盗！”
听到年轻人这样说，酒馆里的人们再次捂着肚子爆笑。
对于这种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等他长大以后多在社会上碰壁几次就好了，残酷的生活早晚有一天让他明白当个懦夫并不是什么丢人的事。
就在被嘲年轻人不知道该如何反驳之时，一名独自坐在角落里喝酒的黑发年轻人突然开口说道：
“局势动荡不安，看来雷安德殿下和德罗维尔殿下这一战早晚要打响，而且两方势力旗鼓相当，恐怕战争一时半会儿都不会结束。”
“刚才各位说到全国领主野心勃勃且各有心思，那么一旦两位殿下开战，皇室兵力被消耗在继承战中，谁能保证各地领主不会独立甚至趁机扩大地盘？”
“一旦各大公国宣布独立，不承认夏亚皇室的正统地位，你们觉得近在咫尺的菲林大公还会承认边缘镇归属于遥远的南方贵族吗？”
“或者说，如果有一天菲林大公派兵占领边缘镇，你们猜阿加耶侯爵会不会派兵从遥远的南方来西北，把这块贫瘠土地抢回去？”
酒馆里的男人们听到这种言论，头上瞬间冒出冷汗，他们并未想到这层。
被嘲笑的年轻人却心直嘴快，直接喊出心中想法：“那到时候我就主动报名，争取能被选中成为骑士侍从，甚至当上预备骑士！”
“不知道战争有多残酷的蠢小鬼，你连一把铁剑都没有，凭什么被选中成为骑士侍从，就算上战场也只是用来填坑的尸体……”
失去交谈兴致的众人纷纷低头默默喝酒，却依旧不忘讥讽年轻人。
刚刚开口的黑发年轻人却拿出一枚银币结算了酒钱以后，走到想当骑士的年轻人面前径直坐下。
“你叫什么名字，家住哪里？”
“啊？”年轻人显然没想到会有人找上来，但在对方盯着自己眼睛的时候就下意识说出名字和住址。
“我叫阿比.迪尔，就住在咸鱼街13号。”
“阿比.迪尔，很高兴认识你，你的酒钱我已经结过了，好好享用美食。”
拥有一头乌黑秀发的年轻人拍了拍阿比.迪尔的肩膀，从拥挤的酒馆门口挤出去，只留下一脸懵逼的年轻人。
那家伙到底是谁啊？
看起来像个斯斯文文的小少爷，不过他为什么要请我喝酒？
难道是他欣赏我刚才说的话？
从最容易打探消息的酒馆离开后，卢西安还想在其他地方转转，几名卫兵突然向他跑来，为首的塔利昂脸上满是焦急地埋怨道：
“卢西安大人，您怎么自己一个人跑出来了？”
“负责交接工作的希伊文先生从侍女那儿听说您起床后，就放下手所有工作过来找您，结果到了镇长家才得知您出门了。”
“还有一大堆事要做，边缘镇的情况您也不熟悉，您不该连仆从都不带就独自出来。”
“只是随便走走罢了，我一向闲不住。”
“我从阿加耶堡带来的几个仆人也直接安排去庄园了，我让他们先回去打扫卫生。”
塔利昂队长不敢再抱怨什么，一路领着卢西安回到镇长家中，现在也已经成为卢西安在边缘镇的住所，是以后他处理公务的地方。
等待被他接手的庄园距离小镇有段距离，因此在完成镇子上的所有交接任务以前，住在这里更方便。
回到镇长家中，等待已久的副镇长希伊文连忙迎上来，点头哈腰地弯腰行礼，并递来一沓用羊皮纸装订好的公文。
“卢西安少爷，您的身份证明材料属下和塔利昂队长已经检查过了，没有任何问题。”
“交给您的是边缘镇各项信息，包括边缘镇下属所有村落五年的粮食产量及税收情况，还有小镇财政的收入与支出汇总。”
“周边村落的具体信息也附在后面，包括人口和拥有田地和牲口数、种植粮食种类等，如果您有任何不懂的地方都可以问属下。”
说着他又从怀里拿出一串泛锈迹的钥匙，恭敬见到卢西安手中，“这些分别是武器库、粮仓和庄园的钥匙，现在都交由您保管。”
卢西安接过公文和钥匙后随便找椅子坐下，快速阅读上面的文字，同时询问关于边缘镇上的守卫情况。
“目前边缘镇一共有九十四名卫兵，但如果遇到危险情况，请您放心，镇上的男人们会拿起武器自发出来战斗，那样我们就能拥有近千人的军队！”希伊文夸张地说着。
“……你怎么不说让镇上和村子里的老人、女人和孩子都拿起铁镐和木棍出来战斗，那样我们都能有五千人的军队了。”
“卢西安少爷，您真是个天才！”
被毫不留情嘲讽的希伊文故意装作没听懂话中讽刺，顺着卢西安的话恭维道：“我完全没想到还能有这种好办法，您真不愧是布兰登侯爵大人的儿子！”
卢西安懒得和希伊文掰扯这件事，他一目十行地看完边缘镇财政信息，还有目前粮仓里的储量情况，眉头越来越紧。
因为目前边缘镇的财政情况已濒临破产，而粮仓里的谷子甚至都不够小镇上的居民们渡过这个冬天！
眼下才刚刚结束秋收，粮食和钱都去哪儿了？
“这些税收和支出信息，和你们每年汇报给我父亲的完全一致对吗？”卢西安问道。
“当然，我们绝对不敢欺瞒布兰登大人。”希伊文信誓旦旦地说道。
“很好，以后每年也帮我准备一份这样的财政清单寄往阿加耶堡，但现在把真正的账本拿出来，我懒得看这些糊弄父亲的假账。”
希伊文面露难色，“卢西安少爷，这就是真实的账本……”
“别开玩笑了，就算西北的土地再贫瘠，也不可能一年只种出这么点粮食！”
希伊文却坚持地解释道：“真的是因为田里收成不好，所以农民上交的税粮才会比往年少四成，所有人日子都不好过，还有强盗时不时去村里扫荡。”
“卢西安少爷，您可得体恤农民不易啊！他们今年遭受的苦难已经够多了！”
说着希伊文竟然掏出一只手帕，抽抽噎噎地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