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17. 母亲 父亲
西北的深秋连风都是粗犷的，随着广场上的小镇居民纷纷散去，本来热闹的市集也很快冷清下来。
全副武装的阿比和托尔一脸兴奋地结伴回到家中，打算找上其他的伙伴一起跟随卢西安，他给小镇青年带来了新的希望。
只是还没进家门，托尔的母亲就冲出来，揪着他的耳朵骂道：“臭小子！上哪儿混去了！你知不知道咱们镇上发生大事，马上就要有一队逃兵……！”
“不对，你身上这套软甲是从哪儿来的？你刚才跟阿比这小子干什么去了？”
托尔的母亲是个身材高大的女人，即便托尔快要长到两米，在母亲面前也只能被揪着耳朵不断求饶。
“妈，你快把我放开，阿比还在这儿呢！”
“对了，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要跟你说，别、别揪了！耳朵要掉下来了……”
“你还能有什么好事儿告诉我？”
“先说你和阿比身上的软甲是哪儿来的？别告诉我是你们偷来的，虽然现在咱们的日子不好过，那也不能做偷盗的事！”
“如果是偷的，现在马上把东西还回去！”
“妈！这身软甲不是偷的，这可是咱们镇的新镇长卢西安大人亲手发给我的！”托尔捂着耳朵，呲牙咧嘴解释道。
“你放屁！我听说新镇长是侯爵大人的私生子，他怎么可能给你个屠夫的儿子发软甲？”托尔的母亲神色严厉，抬手就冲他脑袋后面来了几下。
站在一旁的阿比根本不敢阻拦，生怕自己也被托尔的母亲教训，毕竟她动手教育孩子可不分亲不亲生。
阿比只能快速将刚才他们遇到卢西安的事、以及小镇广场上发生的一切讲出来，他怕自己说得慢一点，托尔耳朵就真被揪掉了。
托尔的母亲满脸怀疑，“你是说，南边来的私生子要雇你和托尔当护卫，还承诺要资助你们进行正规骑士训练？”
“没错！”
“然后你们身上的软甲，是由新镇长亲手发给每一位主动站出来守卫城镇的男人，他还承诺所有站出来的男人来年减免税收？”
“对！珍妮婶子，你没听错！卢西安阁下绝对是我这辈子见过的最谦卑、最英勇的贵族子嗣！而对平民也有怜悯之心！”
阿比.迪尔提起卢西安时脸上不经意流出几分骄傲，颇有些向外人炫耀自己效忠了一名好主人的意味。
“你们两个不过是两个没结婚的大男孩儿，哪能当什么镇长护卫？”
“等熬过冬天，明年你们两个都要去各自老爹店里帮忙，家里再帮你们娶老婆、生孩子才是要紧事！”托尔母亲激动地说教道。
不过得知两人没偷东西，她总算饶过托尔的耳朵。
托尔刚想反驳，托尔的父亲以及阿比的大哥、父亲全部急急忙忙地从前街店铺赶回来，他们的店铺离广场不远，自然比托尔的母亲知道更多消息。
在广场上，托尔和阿比跟在新镇长身后当近身护卫这件事他们可是亲眼所见，只是碍于人多才不敢直接和二人打招呼。
托尔的父亲卡侬.塔伦虽然是个肉屠夫，但他的身材又瘦又小，活像个干巴老头，看到托尔红着脸站在妻子面前，连忙上前问道：
“托尔、阿比，你们真的是认真要走这条路吗？”
“是！我们是认真的！”两人齐声答道。
卡侬和阿比的父亲萨沙对视一眼，严肃地说道：“既然如此，那你们两个从今以后就跟在卢西安大人身边好好服侍！”
“他就是你们两个唯一的效忠对象！”
托尔和阿比悬着的心瞬间落地，带着男人之间的承诺，他们坚定地回答道：
“我们发誓！”
“老公！迪尔先生！那位新镇长可是私生子，你们两个怎么也说这种话？”
“亲爱的，就算是私生子又能怎样？”
“刚刚我们在中央广场上已经见识过这位新镇长了，以我和老萨这三四十年的识人经验来看，他绝对不是普通人！”卡侬有些兴奋地说道。
就连阿比的父亲萨沙都慎重点头，“塔伦太太，这次绝对是个好机会，孩子们以后能不能翻身改命就靠卢西安阁下了！”
“我们两个老家伙的店铺，孩子们想什么时候继承不行？能够辅佐保护镇长的机会可就只有现在！”
“就算以后当不成真正的骑士，能坐上塔利昂队长的位置也行啊！”
“你不知道吗，塔利昂队长家里那装修、那伙食，他儿子比托尔都胖......”说着卡侬又啧啧两声。
阿比的父亲萨沙.迪尔比卡侬更有见识，他是一名优秀的皮匠，即便是边缘镇附近的城镇，也有人专门找他帮忙制作/定制皮具，因此他的话更能让珍妮.塔伦信服。
“太太，我住在莱西城的好朋友告诉我，现在外面的世界已经开始乱起来了，早晚有一天战火会波及到咱们这儿。”
“那让孩子们在这种时候去给镇长当护卫，岂不是......”
“塔伦太太，正因为是这种时刻，我们才必须让孩子们尽快强大起来！”萨沙.迪尔解释道：“只有真正强大起来，他们才能保护好自己！”
塔伦太太的心里还是不安，但萨沙已经转过头去和阿比和托尔说道：“你们两个以后要好好跟着卢西安阁下训练和学习，既不能自视甚高也不用妄自微薄。”
“就拿刚才被卢西安大人训斥的希伊文来说，现在新镇长已经正式接任，他居然还想继续把持镇上的权力架空镇长，广场上说的话也全部在给新镇长泼脏水。”
“今天卢西安大人在所有人面前说的话，既是在提醒希伊文越权的下场，也是在向所有人展示自己接管边缘镇的决心和能力。”
“以后咱们的日子会不会好不好过，可全看卢西安阁下的手段和心情了。”
话解释到这种程度，萨沙又严肃问道：“托尔，阿比，你们能理解我刚刚说的话吗？”
托尔的目光里还有些迷茫，“反正就是好好跟着卢西安大人干对吧，这个我懂！以后卢西安大人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绝对听话！”
相比头脑相对简单的托尔，阿比想得更深，他向父亲郑重其事地点头，“父亲，请相信我，我绝对不会给您丢脸！”
萨沙这才放心点头，他的儿子自己最清楚。
阿比的志向一直不是学习制作皮具，尽管学会这项手艺在哪儿都不至于饿死，但他不想让自己的儿子也和自己一样后悔一辈子。
他拥有离开父母的庇护、出去过自己想要过的生活的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