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粉墨登场（上）
第二天清早
出院的西或摸摸索索的一路走到大门口，眼前虽然并非一片黑暗，但是周围的一切事物都在散发着晕圈，就如同高度近视一般，模糊不清，同样也有着远视的症状，离得越近，晕圈越大。
早就坐在车上的解衍一眼就看到了西或，看着他小心翼翼的走路，垂下了眼眸，缓了一会儿，下车朝他走了过去。
“嗨，西或！”解衍跑过去，来到他身边朝他招手。
看着他双目失焦的样子，没有任何反应的样子，以为是看不到自己的举动，虽明白他的心情不好，但是为了了解他目前真实的视觉想了想，还是问出，“什么也看不见吗？”
“能，但也不能。”西或说。
解衍拍了拍他的肩膀，“没事，从今天开始，我是你的拐杖，眼睛！”说着，就扶着他走向车。
西或不动，“我可以自己走，只是模糊而已。”
“行，那你自己来。”解衍以为是他的自尊心作祟，也不强求，“那个”，清了清嗓子，“你前面有6个台阶，你注意点。”说完，便自己往前走，但还是一步三回头，生怕他直接摔倒在地。
但看着西或虽然走的不如之前快，但是居然能一直跟着自己，解衍突然转身，走到西或面前，双手在他眼前晃了晃，还没等说话，手就被西或弄了下来，“我说了，我能看见。”
解衍不自然动了动身子，“看来也没我想的那么惨。”
西或低头，眼里闪过笑意，似乎在笑她怎么能将这句话说的如此理直气壮。
解衍假装没看到他的揶揄，指了指前面的车，“红色的，别上错了。”
上车后的西或，深吸了一口气，“什么时候能让我见碳素。”
解衍顿觉好笑，“你就把你的心放到肚子里，碳素一定会死的。”
西或将头转向一边，没做任何反应，解衍也不在意，开口说，“西或，从你上车开始，你要记得，现在的你，是我的弟弟，同母异父，小的时候，母亲刚生下我，为了养活我，只能靠身体赚钱，在我6岁的时候，母亲再次怀孕，那个男人得知你是个男孩，便想将母亲带走，但因为还有我的存在，母亲说必需要带我一起，没成想那个男人假意同意，在生下你的那一晚，那个人便把我卖到奴隶区，母亲得知后，由于要给你喂奶，加上男人的威胁，说等你能够站立行走的时候，就告诉她我在哪，就这样，她一天一天的照顾你，但是只要每次出去，都在找我。”停顿了一下，“后来，那个男的，赌博输掉了家里的钱，便把气撒在母亲的身上，最后居然没有人性到要母亲接客赚钱，母亲后来实在受不了，想带你跑，但是被男的发现，就开始拳打脚踢，最后疯了，而你也在她的偶尔清醒的时候知道了我的存在。
解衍见旁边的人没反应，不耐烦道，“我已经把信息很简化了，记住没？”
西或盯着车外的风景出神，半晌才慢慢回答，“她叫什么名字？”
解衍猛踩刹车，一把拽过西或，让他看向自己，一字一句说，“那你听清楚了，她叫麦！本！”
西或一把排开解衍的手，大声吼道，“你到底要干嘛！”像是积压已久的情绪宣泄而出，“什么信息？你说的明明就是我的经历，有什么可记得！”
解衍一听也来了脾气，“西或，这一切不都是你自找的吗？哪件事情是我强迫你非要做的？”她简直要气笑了，“是你主动往我身边来的，不是吗？我只是顺水推舟，怎么搞的我是让你人生一团糟的凶手？”
见西或沉默，解衍故意道，“来，反驳啊，你不是很有底气吗？”
就这样，车里一片寂静。
解衍受不了这样的气氛，沉了眸子，强忍着不爽，努力放缓声音，“西或，最后一次机会，要走，现在下车，不走，就把你这副状态收起来，没人对不起你。”她冷着一张脸，“我已经对你很宽容了，你每次都有选择的机会，所以想好就说话，别在我面前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
西或头垂了下去，双手抱住，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深吸了几口气，突然做了个决定，他问解衍，“我们去哪？”
“刚刚是我情绪失控了，我......”他似乎还想说什么，但听见车子启动的声音，西或没继续说下去，或者也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转而来了一句，“姐。”
解衍一听乐了，“既然都是姐了，又怎么会跟自己的弟弟计较呢。”转头扬起一抹笑，若有若无的说，“跟自己的姐姐可以耍脾气，但还是不要太过火了，毕竟我还是有点难哄的。”
“去C区，治你的眼睛。”解衍提起来就有点头疼，“你再听听，D区的医院治不好你的眼睛，所以我便带着你去C区的医院碰碰运气，毕竟C区的医院就有5所，医疗水平肯定比D区要好很多。”
“那......我的眼睛是怎么坏的？”见解衍没回答，怕误解，急忙说道，“我的意思是，如果别人问起来，我要怎么说。”话一出，西或就有点鄙视自己了，这态度转变的也太快了。
听到这话，解衍微顿，这个计划属实是有点突然，并不是万无一失，所以内心总归是有点犹豫，既害怕信息给太多，一接触C区的重要人，还没开始，就交代在那了，但如果不给关键点，又难以支撑自己的行为动机。
但没想到自己的停顿，倒是让西或误会了，“放宽心，你跟我之间不用那么生分，在进C区之前，最好习惯你有个姐姐，无论是语气还是举动，都尽量亲昵点。”解衍为了自己先表态，摸了摸西或的头，表示亲近。
感受到西或的僵硬，解衍也当由于开车没有注意到，毕竟仅靠碳素她实在不放心，但是有另外的羁绊，可能更保险，“至于你的眼睛，就说是打了一场架引起的，最开始由于妹妹的去世本就意志消沉，突然得知一个男甩了我，让我得到嘲讽，你气不过，便去了解，没想到发现......”解衍停顿，还是继续说下去，“没想到发现，他的声音，和被你妹妹手表记录下来的声音极其相似，于是你便设计来我身边，借我的手去查。”
“没成想，那个时候阴差阳错我居然带你去找他，以为我出于报复，想让你赢他，赢回面子。但在打斗的时候，弄伤了你的眼睛，就在你住院期间，由于你拿不出高额的住院费和治疗费，再得知因为你脸受了伤我不喜欢，不管你的时候，你一着急就说出来你是我的亲弟弟，并且对于我所有的信息都来自于母亲。
解衍舔了舔嘴唇，一直说话，让她感觉喉咙很干涩，“就这样，你说的信息跟我记忆里残存的印象重叠起来，同时，DNA的检测也证明了你和我的关系，因此为了治你的眼睛，我们从D区前往C区。”
西或刚想表示还挺真实连贯的，但转念一想，还是说出了自己的疑问，“可我跟你毕竟不是真的姐弟，别人一测不也就知道了？”
解衍挑眉的看着他，一副“没想到”的样子，“脑子还算灵活，那就更简单了。”语气轻快了起来，“那我就被你骗的好惨，你收买了医院的医生，拿出了假的检测报告，毕竟我是搁了几天才去看你的，你完全有时间动手脚，而你接近我，无非是为了报你妹妹的仇，至于你知道我的信息，也是因为你从小便跟我弟弟在一起，从他那得知的，母亲疯癫，父亲好赌，所以我真实的弟弟，也跟我一样被他卖了换钱，而我母亲受不了自杀了。”
西或听完，眼里由衷的佩服，不自觉的竖起了大拇指。但是，总觉得打了个架，眼睛就变成这样，实属有点牵强。看出了西或的犹豫，解衍开口，“有事就问，这不能出一点纰漏。”
“我的眼睛，就因为打架，是不是有点牵强啊？”
解衍下意思的抠了抠方向盘，“这你不用管，反正在你的视角里，你就是因为打架，才导致眼睛变成这样，只是在医生问你的时候，你只要有意识的说，在打架之前，你确实有感觉眼睛老是疲劳，老是想揉，开始的时间，就是你发现你妹尸体的那天晚上。”她转头看向西或，“虽然杀人在D区很是常见，但毕竟是在C区，所以自己知道时间线就好，不知道就别乱说话，回来跟我对信息，知道吗？”
“嗯。”
“还有4个小时，到C区，困了就睡会儿，顺便复盘复盘。”
解衍也不知道自己跟理析用一晚上商量出来的计划，会走到哪步，其实在刚刚让西或选择的时候，是给自己一个机会，如果他下车，那就杀了他。就算C区要收了D区，只要小心点，机灵点，自生自灭，大不了缩起来，反正从小到大都习惯了，好死不如赖活着嘛。但是一但前往C区，看似自己掌握主动权，其实每一步都没底。她也调查了C区的领导者番肃，总的来说，就是唯我独尊，女的地位是四个区中地位最底下的，自己到了那里，应该是没什么好果。想到此，看了看旁边的西或，心想，“你可不要背叛我，也不要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