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这比我想象的还要好
回过神时，已是豪饮。
车厢里倒下一片，张彩第一个醒，初见已经跟本体跑了，小败迷迷糊糊，一副宿醉样子。
魔女之王的使者……张彩模糊想到李林的事。
魔女之王的本体显然是个怪物，但它的使者总体来说是个好人，而且能带来各种各样的恩赏，这就足够了。
在暴雨中颠沛流离这么久，现在还是头一回找到个能随便吃喝的地方，不必落魄到生炊人骨。
张彩发动感知，死灵们正在按照灵魂指令照常工作，而李林搬来了更多东西。
“我出去看看。”张彩往外走，这次又是什么？除了吃的喝的以外……
小败没出声，但是紧随其后。
她不太适应驾驶座以外的生活，行走时总要跟在别人身后，探头探脑。
大雨不断。
僵尸们搭起一个窝棚，用来临时堆放物资，各种各样的杂物多达数吨，用各色铁皮箱和板条箱装运。
李林正在检阅骷髅，观察其中一些品相较好的。
人死后，刚开始会细胞自溶，然后就开始被细菌感染腐败，导致肿胀变色、生成气体，很快水分散失，体积缩小，剩下森森白骨，这个过程可达数年。
张彩的死灵有一半已经只剩下骨头了，也有些被她保养得很好，跟皮肤苍白的人类别无二致。
“‘李林’。”张彩念出这个名字，有些迟疑，像是在嘴里品尝一道特别的菜肴。
“它们还记得生前的事情吗？”李林观察尸体们的面色，许多都是新城死去的市民。
在这个世界，人确实都暴亡了。如果问他们生前的事情，说不定能找到一些蛛丝马迹。
“修炼到一定境界就可以，也许会想起新的事情。人死后的时间比活得更久。人类活着只有几十年，但白骨若是妥善保养，可以持续百年、千年，它们能做更多事。”张彩一看到死灵就喜欢。
“也就是说，人死后，他们的故事还在延续吗……我喜欢这个概念。”李林半蹲下来。
他友好地拍了拍一个僵尸，就像招呼一个阔别的老友，他记得对方是加油站的工作人员。
“咕呃……”僵尸的胳膊直接掉了下来。
“哎！之前和卡车搏斗的时候受伤了。”张彩赶紧驱动触手，小心翼翼地给僵尸拼回去，用魔力缝合，那些是她称为“操尸之蛇”的魔力衍体。
还是卡车最厉害。小败在旁边觉得骄傲。但不敢说。
“你能给它们找来装备吗？各种各样的火枪，还有盔甲。”张彩关心死灵的战斗力。
“你理解的火枪是……”李林好奇。
“开一发要拉一下栓的，人多的时候好使，正适合死灵大军使用，排队枪毙。”张彩道。
“你见过那种能够连发的步枪吗？还有导弹无人机。”李林道。
“我只在报纸上见过可以转轮发射、一分钟打60发子弹的机枪。无人机更是闻所未闻。”张彩道。
“你的家乡一定是个发展中的世界。”李林知道暴雨世界经常有其他地方乱入的魔女，张彩就是其中之一。
“那你总不会带来了更好的东西吧。”张彩先怀疑，“连僵尸也能用？”
“时间，努力，还有科技。”李林走向窝棚下一个个垒叠的军绿色大箱子，将锁翻开。
里面锃亮、整齐地排列着各式各样的枪械。
最重要的是一套名为“青锋”的主战步枪，体型修长，配备火控瞄具，能自动锁定目标，调节子弹轨迹。
亦即是说，僵尸拿着都能杀人，上手简单。
现实世界，军火生产极大丰富，已经远远溢出热战所需，因此连价格也很便宜，不到3000块就能买一把。
李林这里准备了50多支，还有上万发子弹。另外又有手雷、地雷等爆破物，还有无人机“天镜”。
“有内置的自动校正芯片，只要死灵能扣扳机，能把枪管往前瞄就行。”李林简单地说。
“！”张彩快步走过去，从中取出一把主战步枪，在手里把玩。
表面光滑，没有缝隙，枪身上还有显示屏，标注备弹数据。张彩一看到就已经迷上。
都是她未曾见过的新颖材料和先进科技，这种科技宛如神明。
“怎么用，你教教我，我可以录入给死灵。”张彩急忙说。
“这样……”李林让张彩端起枪，研究射击姿势，“……这是枪托，握住这里，这是枪管，这是弹匣……”
李林教她的时候，张彩也将指令同步转录成死灵编码，注入到手下死灵的记忆体中。
死灵生物一边工作，也一边接受着李林对于枪支的科普。
基础教完之后，李林就在棚子下给张彩演示怎么拆解和维护枪支。
他拆下弹匣，拉动枪机，拆卸枪托、枪管和瞄准镜，张彩也同步操作，尽力记住每一步。
“它基本上可以自主清理，几乎不需要手动维护，在各种地形和天气都表现出色，所以我才选择它。”李林对其赞叹有加，然后把枪重新拼完。
张彩深入思考。
她身旁的二十多根死灵触手都在同步学习，每根触手学习一部分，最后再把所有知识还原到她身上，吸收知识的速度极快。
等她掌握后，她又把知识传输回死灵身上。
于是，李林感觉自己正在同时教整个黑域里所有的死灵。
其他几个骷髅已经开始主动拿起枪支，姿态和真正的士兵非常相似。
“那么，我教你等于教所有尸体？”李林觉得这说法有点奇怪，但张彩非常习惯。
“是啊，我已经会了，带我去开火吧。”张彩已是迫不及待。
几块铁板被放置在500米外，看上去就像一个个小马赛克方块。
僵尸们风雨无阻，端起步枪，冷冷盯着目标，多了几分压迫力。
张彩跟它们并排站着，其他死灵复制她的动作。
李林将步枪交到她手中，调整她的站姿：“站直一点，枪托抵住肩膀，这样……”
张彩依言调整。
老实说她已经有很长时间没有这种跟人紧贴的感觉了，所以动作有些僵硬。
“瞄准靶子，视线通过瞄准镜对准目标中央，红点对齐靶心。”李林指了指枪上的自动瞄具，“它基本上是自动锁要害的，你只要瞄对方向就行。”
“我准备好了。”张彩很有信心。
“开火吧。”李林确认。
僵尸们摇摇晃晃地站稳，木讷地看着前方，手指与她同时扣响扳机。
砰砰——
火力响彻，弹幕的密度让张彩感到吃惊。
一连串黄铜子弹急速射向标靶，在上面打出一系列弹孔密集的小点，枪声响亮，甚至盖过雨声。
她在心里骂了一连串，有些亢奋。
如果带着死灵军队和这些未来枪支，回头征服四方，岂不是神兵天降一般。
有两个端不稳枪的僵尸倒是差点意思，子弹出膛，目标却是天上，全都射给了灰蒙的云层。
张彩看得有些脸红。
“没关系，我、我能改善它们的协调能力。”她走过去，想给这两个僵尸额外输送了一些死灵魔力。
“不用，把辅助调到高档就行，刚才没开全，保留了一些打偏的体验，实战是不会的。”李林教她如何解锁。
“我试试……”张彩学习把参数拉满。
不知为何，整把枪的气质都不一样了。
她再端起来瞄。
透过光学瞄准器，她忽然看到世界多了大大小小的方框，当她轻轻移动枪口时，瞄准器的红点自己滑向了靶心的位置。
没错，这才是她真正想学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