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牛刀小试
入秋之后，南山县市场上的青菜便迅速减少。
往年这个时候，人们只能吃白菜萝卜度过漫长的秋冬两季。
连各单位食堂，也不例外。
但今年情况不一样，已是深秋，各单位的食堂依然供应着足量的青菜。
李富春变得忙碌起来，他收到厂里的电报，要他统计现在大棚里各种蔬菜的产量。
“大春，你说厂里要咱们统计蔬菜的产量，是要干什么啊？”陆柳柳眼见四下无人，碰了碰李富春的手臂，低声问道。
李富春没有马上回答，先是扭头看了一眼四周，才压低声音说道：“咱们要去省城卖菜！”
“什么？”陆柳柳大吃一惊，声音不免高了一些，但很快她就压低了声音，“真的？”
“嗯，这是虎哥提出来的。”
“哦，哦。”
去省城卖菜这事是林虎提出的，那么肯定是真的。
大棚蔬菜产量的数据很快传回兵工厂。
韦萍把电报放在林虎的办公桌上，然后坐在沙发上，等待他的安排。
林虎看着蔬菜的产量，心里在计算每个品种的价格以及收益。
“小韦。”一番计算后，他抬头喊道。
“林总！”韦萍应了一声，拿起笔准备记录。
“给厂里后勤部经理李主任，不，李经理发报，要他组织好员工，后天凌晨3点带队去省城卖菜。”
“给大棚基地负责人李富春发报，要他组织员工，明天晚上采摘青菜1万斤，各种瓜类2万斤。必须在后天凌晨2点前摘好清点后，送到厂里火车站。”
“是！”韦萍边记录边应道。
“对了，王班长他们有消息传回来吗？”林虎说完，想到已经外出寻找鱼苗半个多月的王班长一行人。
“还没有。”韦萍摇头道。
“好吧，有消息第一时间通知我！”
李经理和李富春得到消息，立即组织员工忙碌起来。
后天凌晨1点多，兵工厂的火车站台灯火通明，人声鼎沸。
一筐筐清洗过的蔬菜过称后，被抬进车厢里。
林虎也在站台上，他依靠着一根石柱抽烟，待会他也会跟车前往省城。
“3点出发，大概7点到省城。再运到农贸市场，8点左右可以卖菜。”
一根烟抽完，李富春向林虎走来，一边递去一张发货单一边说道：
“林总，大棚基地送来青菜1万3千斤，瓜类2万1千斤。”
“辛苦。”林虎笑着点点头，接过发货单，“回去好好休息，然后清理大棚，等待我们回来后再做种植计划。”
“嗯！”
“李经理，出发！”林虎别过李富春，朝李经理喊了一声。
李经理点点头，指挥员工上了车。
火车发出“呜”的一声，缓缓启动，然后消失在夜色中。
夜色浓厚，根本看不清外面的景色。
车厢里灯光昏暗，员工们抓紧时间休息。
李经理提着一盏改造过的煤油灯，坐到林虎对面的座位。
煤油灯顶部加装了一个灯罩，灯光只能照亮灯罩的范围。
“李经理，这是今天咱们卖菜的价格表。”
林虎把一张纸放在桌上。
借着煤油灯的灯光，李经理看清了价格表。
“青菜3块每斤，瓜类4.5块每斤。”李经理瞪大双眼，压低声音问道，“这会不会太贵？”
“贵？”林虎摇摇头，习惯性的摸出一根烟，但扭头看了一眼，又把烟收回烟盒，“我不觉得。等到冬天，价格还会更贵。”
李经理惊愕的看着林虎，几次想要开口，但最后还是没有将心中的话说出来。
“李经理，物以稀为贵。”林虎笑了笑，“我们现在做的是独家生意，价格由我们说了算。”
李经理闻言一愣，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早上7点10分，火车进了站。
此刻天还没有亮，依旧黑沉沉的。
潘子龙早就在等着。
他找来了6辆大卡车，整齐的停放在站台边。
林虎和李经理下了车，三人简单的寒暄后，便开始卸货。
令人意想不到的事发生了。
站台的工作人员见到从车厢里搬下来的居然是新鲜的青菜，惊奇的上前查看和询问价格。
很快车站的领导也知道了从南山县过来的火车有青菜卖。
车站的领导没有迟疑，立即安排食堂前往购买。
食堂负责人火急火燎的赶到站台，在看过了青菜和瓜类的质量后，他面带笑容频频点头。然而在知道了价格后，他眉头紧皱，面露难色。
经过一番讨价还价后，林虎还是给予了优惠。
最终青菜以2.3块每斤，瓜类以4.2块每斤的价格卖给了车站食堂。
一旁的李经理默默的看着这一切，他心中有些惊讶，林虎报的价格和他之前说的完全不同。
价格谈妥，食堂负责人喜滋滋的叫来一辆三轮车，将几百斤的青菜和瓜类运走。
能在这个季节吃上新鲜的青菜，是一件高兴的事。
“李经理，咱们的价格有变。青菜降到2.5块，瓜类4块。”待食堂负责人远去后，林虎低声说道。
“嗯。”李经理点点头。
“当初你们定的价格是多少？”潘子龙来了兴趣。
“青菜3块，瓜类4.5块。”林虎摸出一根烟。
“那怎么最终定价变了呢？”潘子龙十分好奇。
“铁路的食堂都觉得贵，那就是真的贵。”林虎点燃香烟，吐出一口烟笑道。
潘子龙和李经理听到这话，起初都是一愣，但很快都回过神来。
但无论如何，还没有正式开卖就卖出去几百斤青菜，都让众人对接下来卖菜一事信心大增。
8点整，天蒙蒙亮。
4辆大卡车依次驶离站台，在出站口分开。
2辆大卡车由李经理带领，前往省城最大的一个农贸市场。
另外的2辆大卡车，在潘子龙的指挥下，前往一个小型菜市场。
很快2辆大卡车就停在了一个小型菜市场外。
大卡车的到来，吸引了无数人的目光。
“这里就是省城领导家属们经常来买菜的菜市场。”潘子龙把车停好，指着路边一个菜市场。
林虎扭头看了一眼菜市场。
第一印象是很小。
“你确定要在这里卖菜？”潘子龙点燃一根烟。
“嗯，真是卖菜的好地方。”林虎从潘子龙烟盒里抽出一根香烟笑道。
“是吗？”潘子龙瞥了林虎一眼，没有反驳，他知道林虎这样做自有打算。
林虎从吉普车上下来，朝从大卡车车厢里跳下来的众人喊道：“卸货！”
绿油油的青菜，顶花带刺的黄瓜，红彤彤的番茄等蔬菜从大卡车上卸下来，摆在路边的时候，就惊呆了菜市场的人们。
众人万万没想到，在这个季节，居然还有新鲜的蔬菜可以购买！
大量的人们迅速聚拢过来，将林虎一行人紧紧的围住。
“青菜怎么卖？”
“黄瓜西红柿呢？”
“葱花呢？”
“。。。。。。”
七嘴八舌的声音吵得人耳朵生疼。
潘子龙倚靠车门，眉头微皱抽着烟。
“几百只鸭子都没有这么吵！”
林虎不以为然，快速的回答。
“青菜2.5块啊，黄瓜西红柿，统统5块。。。。。。”
听到价格，有人抱怨价格太高，有人讨价还价，有人直接开始挑选。
林虎微微一笑：
“各位大姐，这个季节哪里还有青菜卖啊？”
“我这个青菜也不是每天都能供应的，一个星期能来一次都不错了。”
“白菜萝卜吃了那么多年，也该腻味了吧？”
“。。。。。。”
9点半，林虎坐在潘子龙的办公室里喝茶。
只用了一个小时多一点，两大卡车的蔬菜全都卖光。
门面的记账员在清点钞票。
潘子龙目光复杂的看着林虎。
“他怎么看得那么准？这次卖菜又大赚一笔！”
林虎扫了一眼潘子龙，见到他的脸色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
“嘿嘿，我当然看得准咯。”
林虎想起后世他在省城租房住的时候，旁边有一个公务员小区，直接导致他附近的菜市场是整个省城卖菜价格最贵的菜市场。
突然楼道传来急匆匆的脚步声，一个员工推开房门：“潘总，剩下的两辆大卡车也回来啦！”
什么？
潘子龙大吃一惊，他扫了一眼挂在墙上的时钟，还不到10点。
没多久，李经理就提着一个沉甸甸的包裹，笑呵呵的上了楼。
“李经理，如何？”林虎放下茶杯笑道。
“厉害！”李经理朝林虎竖起一个大拇指，直到这个时候，他才彻底明白为什么苏天雄和李涯对林虎另眼相看。
“子龙，中午安排一下吃饭，咱们吃了午饭才回去。”林虎笑嘻嘻的说道。
下午回去的火车上，车厢里的气氛十分热闹。
这一趟外出卖菜，非常的顺利。
所有蔬菜全部卖掉，收回钱款11万多。
回到兵工厂，当苏天雄和李涯得知只用了两个小时，就卖掉了1万斤青菜，2万斤瓜类后，也非常吃惊。
“这次只不过是牛刀小试。”林虎笑道，“等到鱼苗回来，明年咱们的卖菜方式还要变一变。”
“哦，是吗？”苏天雄和李涯对视一眼，他接着笑道，“我们非常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