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荐序
ESCAPING GRAVITY

人员、技术、政策与私人资本的恰当结合，打开更广阔的商业航天未来

《乔布斯传》作者，《时代》周刊（Time）前总编沃尔特·艾萨克森（Walter Isaacson）

肇始于20世纪50年代末的太空时代有助于我们定义20世纪。自此以后，地球大气层上方的空间开始被卫星和航天器占据，它们与人类世界相连接，为我们带来了有关地球和宇宙的新知识。人类第一次登上月球是美国在载人航天史上建立的伟大功勋，此举也向世界表明，我们完全有可能实现大胆的目标，完成在过去看来无法完成的伟业。

我在杜兰大学教技术史时，学生们曾在课堂上就哪些因素能够推动创新展开讨论。大型政府项目与灵活的企业家，哪个更为有效？答案当然是两者互利共生，因为这样才能取得重大突破。

1940年，麻省理工学院工程系主任、雷神公司（Raytheon）联合创始人范内瓦·布什（Vannevar Bush）被F.D.罗斯福任命为国防研究委员会主席，负责监管政府科研计划，他负责的科研计划后来制造出了原子弹和电子计算机。1945年，他发表的论文《科学—无尽的前沿》（Science—the Endless Frontier）对后世产生了深远影响，该论文描述了学界、商界和政府将如何相互协作，推动创新。

电子数字积分计算机“埃尼阿克”（ENIAC）由美国陆军出资建成，诞生于宾夕法尼亚大学，它是通用自动计算机“尤尼瓦克”（UNIVAC）和多数其他电子计算机的起点；今天的互联网起源可以追溯到美国国防高级研究计划局（Defense Advanced Research Projects Agency，DARPA）拨款建立的网络；主要由美国国家卫生研究院资助的人类基因组测序项目，也为生物技术产业带来了曙光……每一次创新无不沿着这条相互协作的道路前进。

洛丽·加弗是一位果敢、高效的领导者，始终致力于确保美国的太空计划能够遵循这一“创新进程”，包括促成政府各部门与私人企业之间的合作。前者最著名的是她曾任职的NASA，后者包括埃隆·马斯克、杰夫·贝佐斯和理查德·布兰森创办的商业航天公司。

马斯克在成立SpaceX一年后表示：“就像国防高级研究计划局为互联网提供了原动力，并在最初承担了大笔开发成本那样，NASA的做法也如出一辙，出资开发了……基础技术。只要我们能将自由的商业企业纳入其中，我们就能看到曾经在互联网行业出现的巨大加速度。”

洛丽促使NASA与私营企业合作的努力至关重要。当NASA在登月竞赛中取得成功后，随后的几位总统都曾发表过类似宣言，希望人类重返月球，并在那里建立基地，将其作为登陆火星的中转站。但NASA提出的实施方案如同“阿波罗计划”般耗资巨大，却缺乏正当理由。执行此类由中央政府主导的大型任务需要付出极其高昂的制度成本，正是这一点扼杀了NASA不断创新和降低成本的能力。为取代航天飞机而建立的传统项目最终都被政府合同中固有的逆向激励所压垮。

2008年夏，洛丽受邀为总统候选人贝拉克·奥巴马评估NASA，NASA的航天飞机按计划将于两年后退役，而接替的项目也已偏离正轨。当时，唯一的指望便是向俄罗斯支付报酬，让他们运送宇航员往返国际空间站。在此情况下，奥巴马政府建议NASA向美国私营部门求助，以完成自身无法完成的任务，但NASA领军人物、航空航天业和国会对这一想法嗤之以鼻。

今时今日，大多数人都很清楚，私营部门近年的投资对降低航天成本和提高航天能力产生了重大影响：

• 创业企业在创新方面超越世界其他地区，让美国一跃重返太空领导地位；

• 创业企业还扩大了航天业的经济规模，确保国家安全；

• SpaceX已将我们的宇航员送往宇宙空间站，而成本却比人类以往所有航天任务都降低了一个数量级。

政府项目和政策只是起到了激励作用，并非一定能够取得以上成功。

洛丽和她称之为“太空海盗”的先驱者们认识到，降低航天运输成本对充分利用太空优势为社会服务而言至关重要。正是人员、技术、政策与私人资本的恰当结合，才让NASA载人航天项目以少量预算脱离强大的军工复合体，取得了上述进步。

与好斗的商业竞争对手一样，马斯克、贝佐斯和布兰森也在相互鞭策。NASA及其大型企业承包商洛克希德·马丁公司和波音公司创办的合资企业联合发射联盟最终也从这种竞争中受益。这是一种互惠互利的关系。一个深谋远虑的政府只有将其资源与甘冒风险的企业家的魄力结合起来，才能获得最大的技术进步。

政府时常寻求变革，而大多不尽人意。在这本富于启迪、极具个性的著作中，加弗用引人入胜的文笔，讲述了她协助一群梦想家、行为乖张的官员和亿万富翁，开启新太空时代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