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大比锋芒
玄霄宗演武场上，人头攒动。三年一度的宗门大比如期而至，所有外门和内门弟子齐聚一堂，空气中弥漫着紧张与期待。
楚凌霄站在参赛弟子队列中，感受着周围投来的各种目光——好奇、轻蔑、怀疑。三个月前，他还是众人眼中的废物；而现在，他已经达到淬体九重巅峰，距离真元境只差一步。
“听说楚凌霄这三个月进步神速？“
“不过是回光返照罢了，外门弟子再强也比不上内门天才。“
“我听说他和柳师姐一起出过任务，说不定得了什么指点...“
窃窃私语声传入耳中，楚凌霄面色不变。这三个月来，他白天正常修炼，晚上则在敖烬指导下苦练《九霄龙吟诀》，实力突飞猛进。再加上黑雾林中获得的那块蓝玉佩，佩戴后修炼速度又提升三成不止。
“肃静！“
一声清喝响彻全场，所有人立刻安静下来。宗主玄天极缓步走上高台，身后跟着一众长老。他目光如电，扫过台下众弟子。
“宗门大比，正式开始。“玄天极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规则照旧，抽签决定对手，胜者晋级，最终排名前二十者可入内门，后十名外门弟子将被逐出师门。“
楚凌霄握紧拳头。三个月前，他还在被淘汰名单上；而今天，他的目标是内门！
抽签结束，楚凌霄第一轮的对手是一名淬体七重的外门弟子赵明。此人身材魁梧，以力量见长，看到抽到楚凌霄时，脸上露出轻松的笑容。
“楚师弟，听说你这几个月进步不小？“赵明活动着手腕，“不过遇到我，你的好运气到头了。“
楚凌霄只是平静地行了一礼：“请师兄指教。“
比武开始的钟声响起，赵明大喝一声，如蛮牛般冲来，双拳直取楚凌霄胸口。这一招“蛮牛冲撞“势大力沉，寻常淬体七重弟子挨上一下必定骨断筋折。
楚凌霄却不闪不避，直到赵明拳头距离胸口仅剩半尺时，才突然侧身，右手如游龙般探出，轻轻在赵明手腕上一带。
“砰！“
赵明收势不及，整个人重重摔出场外，激起一片尘土。场边先是一静，随即爆发出惊呼声。
“发生了什么？“
“赵明怎么自己飞出去了？“
“楚凌霄用了什么手法？“
裁判长老深深看了楚凌霄一眼：“楚凌霄胜！“
接下来的几轮比试，楚凌霄几乎都是一招制敌。他的动作简洁高效，没有半点花哨，却总能精准找到对手的破绽，一击取胜。观众席上的议论声越来越大，不少内门弟子也开始关注这个突然崛起的外门黑马。
“第八轮，楚凌霄对柳青璇！“
当裁判宣布这个对阵时，全场哗然。柳青璇，宗主亲传弟子，十七岁就达到真元境二重的天才少女，公认的本次大比夺冠热门。
楚凌霄心头一跳。自从黑雾林任务后，他和柳青璇虽然偶尔会在宗门内碰面，但都只是点头之交。那块蓝玉佩他一直贴身携带，偶尔能感受到它传来的微弱波动，似乎在呼应另一块玉佩的存在。
柳青璇一袭白衣，翩然落在比武台上，如仙子临尘。她看向楚凌霄，嘴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楚师弟，请多指教。“她微微行礼，声音清澈如泉。
楚凌霄还礼：“请柳师姐手下留情。“
比武开始的钟声响起，柳青璇率先出手。她身形如电，瞬间拉近距离，一掌轻飘飘拍向楚凌霄肩头。这一掌看似柔和，实则蕴含真元，若被击中，淬体境武者必然筋骨受损。
楚凌霄不敢大意，运转《九霄龙吟诀》，身形如游龙般闪避。同时右手成爪，反击柳青璇手腕。
两人你来我往，转眼间已过十余招。柳青璇的招式优美如舞蹈，却招招直指要害；楚凌霄的动作简洁凌厉，每每在千钧一发之际化解危机。
“咦？“高台上，宗主玄天极轻咦一声，“这楚凌霄的武技...有些意思。“
坐在他右侧的大长老玄冥子眯起眼睛：“确实不凡。看他的身法，似乎蕴含某种'势'的雏形，这不该是淬体境能掌握的。“
台下观众更是看得目瞪口呆。本以为柳青璇会轻松取胜，没想到楚凌霄竟能与她战得旗鼓相当。
比武台上，柳青璇突然变招，双掌如穿花蝴蝶，幻化出数十道掌影，将楚凌霄周身要害尽数笼罩。这是玄霄宗绝学“千幻掌“，练至大成可幻化千道掌影，令人防不胜防。
楚凌霄避无可避，危急关头体内龙魂之力自行运转，他双目泛起一丝金芒，竟在漫天掌影中准确找到真实的那一掌，双掌齐出。
“砰！“
两股力量相撞，气浪翻腾。楚凌霄连退七步，嘴角溢出一丝鲜血；柳青璇也后退三步，脸上闪过一丝红晕。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露出惊讶之色。楚凌霄没想到自己全力一击竟只能勉强与柳青璇平分秋色；柳青璇则惊讶于楚凌霄能看破“千幻掌“的虚实。
“停！“裁判突然出声，“经长老合议，此战判为平局，双方同时晋级！“
全场再次哗然。大比历史上极少出现平局，更别说是外门弟子与内门天才之间的平局。楚凌霄的名字瞬间传遍全场，所有人都记住了这个能跟柳青璇打成平手的黑马。
柳青璇走到楚凌霄面前，从袖中取出一个小玉瓶：“疗伤药，对你的内伤有帮助。“
楚凌霄愣了一下，接过玉瓶：“多谢师姐。“
“叫我青璇吧。“她轻声道，眼中闪过一丝楚凌霄看不懂的情绪，“你的掌法...进步很大。“说完，翩然离去。
楚凌霄握着尚带余温的玉瓶，心中泛起异样感觉。这三个月来，他偶尔会梦到黑雾林中那个背靠背战斗的夜晚，梦到柳青璇虚弱地靠在他怀中的情景。每次醒来，胸口的蓝玉佩都会微微发热，仿佛在呼应着什么。
“小子，别发呆了。“敖烬的声音将他拉回现实，“刚才你动用龙魂之力，虽然很微弱，但恐怕已经被某些人察觉了。“
楚凌霄心头一凛：“你是说...“
“高台上那个穿黑袍的老头，一直盯着你。“敖烬沉声道，“他身上的气息...让我很不舒服。“
楚凌霄借着擦汗的动作，瞥了眼高台。果然，大长老玄冥子正若有所思地看着他，那眼神就像毒蛇盯着猎物，让他后背发凉。
接下来的比试，楚凌霄更加谨慎，尽量不使用龙魂之力，仅凭《九霄龙吟诀》修炼出的灵力对战。即便如此，他还是连战连捷，成功闯入前二十名，锁定了内门弟子资格。
“半决赛，楚凌霄对林霸天！“
听到这个对阵，楚凌霄瞳孔微缩。林霸天，玄霄宗二师兄，真元境三重修为，据说已经摸到四重的门槛。更重要的是，此人一直对他抱有敌意，黑雾林任务归来后那碗毒药，十有八九就是他的手笔。
林霸天一身白衣，潇洒地跃上比武台。他面容俊朗，举止优雅，引得不少女弟子尖叫。但楚凌霄能感觉到，那双含笑的眼睛里藏着冰冷的杀意。
“楚师弟，没想到你能走到这一步。“林霸天笑容温和，声音却只有楚凌霄能听到，“不过到此为止了。我会让你知道，废物永远是废物。“
楚凌霄面色不变：“请林师兄指教。“
比武开始的钟声刚落，林霸天就动了。他的速度快得惊人，几乎瞬间就出现在楚凌霄面前，一掌拍向楚凌霄丹田。这一掌若是击中，轻则修为尽废，重则当场毙命！
楚凌霄仓促闪避，仍被掌风扫中腰间，顿时一阵剧痛。林霸天不给喘息之机，攻势如潮水般涌来，每一招都直指要害。
“他在下死手！“楚凌霄心中警铃大作，“这已经不是比武，而是谋杀！“
高台上，宗主玄天极皱起眉头：“霸天出手是不是太重了？“
大长老玄冥子淡淡道：“比武较技，难免收不住手。况且那楚凌霄能走到这一步，想必也有几分本事。“
比武台上，楚凌霄已经险象环生。林霸天的修为高出他太多，再加上招招致命，他只能勉强支撑，身上已经多处挂彩。
“小子，这家伙不对劲！“敖烬突然道，“他的灵力中有股邪气，像是用了某种禁术！“
楚凌霄也察觉到了。林霸天的灵力原本应该是玄霄宗正统的青色，但现在却夹杂着一丝诡异的黑气。更可怕的是，他的力量还在不断增强，已经接近真元境四重！
“砰！“
一记重掌击中楚凌霄胸口，他喷出一口鲜血，倒飞出去，重重摔在台边。肋骨至少断了三根，五脏六腑如火烧般疼痛。
林霸天不依不饶，追上前来，抬脚就要踩向楚凌霄咽喉。这一脚若是踩实，必死无疑！
“住手！“裁判大喝。
林霸天充耳不闻，眼中闪过一丝疯狂的黑气。千钧一发之际，楚凌霄体内龙魂之力全面爆发，一个翻滚避开这致命一击，同时跃起身来。
“林霸天，你用了禁术！“楚凌霄擦去嘴角鲜血，“你就不怕宗门惩罚吗？“
林霸天狞笑：“谁能证明？死人是不会告密的！“说着，再次扑来。
楚凌霄知道，单凭自己的力量无法战胜现在的林霸天。他深吸一口气，在心中道：“敖烬，帮我！“
“小子，动用龙魂之力会暴露我们的秘密...“
“不帮我，我现在就会死！“
敖烬沉默一瞬：“好吧，但只能借用三成力量，而且你必须速战速决！“
一股澎湃的力量突然在楚凌霄体内爆发，他的双眼泛起淡淡金芒，皮肤表面浮现出若隐若现的龙鳞纹路。林霸天的动作在他眼中突然变得缓慢起来，破绽百出。
“游龙掌·龙抬头！“
楚凌霄身形如鬼魅般闪到林霸天侧面，一掌击向他肋下。林霸天仓促格挡，却见楚凌霄掌势一变，化掌为爪，扣住他手腕猛地一拉。
“砰！“
林霸天失去平衡，被楚凌霄一记膝撞击中腹部，顿时口吐鲜血。不等他反应，楚凌霄又是一记肘击砸在他后背，将他重重砸在台面上。
“啊！“林霸天怒吼一声，体内黑气狂涌，竟硬生生震开楚凌霄。他双眼变得血红，气息再次暴涨，“我要你死！“
高台上，玄天极猛地站起：“不对劲！大比暂停！“
但已经晚了，林霸天已经扑向楚凌霄，双掌黑气缭绕，明显是某种邪功。楚凌霄避无可避，只能硬接。
“九霄龙吟诀·龙怒！“
楚凌霄体内龙魂之力全面爆发，双掌迎上林霸天。两股力量相撞，爆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比武台承受不住这股力量，轰然坍塌。
烟尘散去，众人震惊地看到，楚凌霄单膝跪地，嘴角溢血但神志清醒；而林霸天则昏迷不醒，浑身是血，气息萎靡。
“楚凌霄胜！“裁判高声宣布，随即几名长老上前检查林霸天伤势。
玄天极亲自跃下高台，查看林霸天情况后脸色大变：“血煞魔功？！他怎么会这种邪门功夫？“
大长老玄冥子也赶了过来，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阴霾：“宗主，此事必须严查。林霸天暂时关入禁闭室，待他苏醒后再审问。“
玄天极点头同意，随即看向楚凌霄：“你刚才用的什么功法？为何能击败用了禁术的林霸天？“
楚凌霄心头一跳，正不知如何回答，柳青璇突然出现在他身旁。
“师尊，楚师弟用的是改良后的游龙掌，我曾与他切磋过。“柳青璇恭敬道，“他天赋异禀，能将普通武技发挥出惊人威力。“
玄天极将信将疑，但眼下显然不是追问的时候：“楚凌霄表现优异，直接晋升内门弟子。现在大比继续，来人，把林霸天带下去！“
楚凌霄松了口气，向柳青璇投去感激的目光。她却只是微微点头，随即转身离去，但楚凌霄注意到，她藏在袖中的手正紧握着那块青玉佩。
当晚，楚凌霄被安排到了内门弟子居住区。新住处比外门宽敞许多，还有专门的修炼室。他正检查伤势，突然听到敲门声。
开门一看，竟是柳青璇。她手中拿着一个药盒，神色平静：“内门弟子该有更好的疗伤药。“
楚凌霄连忙请她进屋：“多谢师姐...不，多谢青璇。白天多亏你解围。“
柳青璇放下药盒，突然直视他的眼睛：“楚凌霄，你到底是谁？“
楚凌霄心头一震：“我...只是玄霄宗一个普通弟子。“
“普通弟子可不会在生死关头眼中泛起金芒。“柳青璇轻声道，“也不会使用蕴含龙族气息的武技。“
楚凌霄沉默片刻，决定部分坦白：“我确实有些奇遇，但绝无恶意。至于是什么奇遇...我现在还不能说。“
柳青璇盯着他看了许久，突然从怀中取出青玉佩：“是因为这个吗？自从得到它，我偶尔会做一些奇怪的梦...梦中有一条金龙，还有一个与你很像的男子。“
楚凌霄大惊，下意识摸向胸口的蓝玉佩。两块玉佩同时微微发热，散发出淡淡的光芒。
“看来我的直觉没错。“柳青璇轻叹，“我们之间...有种奇怪的联系。“
正当楚凌霄不知如何回应时，敖烬的声音突然在他脑海中炸响：“小心！有人接近，气息很强！“
几乎同时，柳青璇也警觉地转身：“有人来了，很强！“
下一刻，窗户无风自开，一个黑影悄无声息地飘了进来。来人全身笼罩在黑袍中，脸上戴着银色面具，只露出一双冰冷的眼睛。
“两个小娃娃，感知倒是敏锐。“黑袍人的声音沙哑难听，“把玉佩交出来，我可以给你们一个痛快。“
楚凌霄和柳青璇同时后退一步，背靠背戒备。楚凌霄能感觉到，来人气息之强远超林霸天，至少是真元境巅峰，甚至可能是灵海境强者！
“你是谁？“柳青璇冷声问道，“敢擅闯玄霄宗内门？“
黑袍人怪笑一声：“玄霄宗？很快就不复存在了。至于我是谁...“他缓缓摘下面具，露出一张布满诡异黑纹的脸，“你们可以叫我影魔教主。“
楚凌霄倒吸一口凉气。影魔教，黑雾林中袭击他们的邪修组织！而眼前之人竟是教主本人！
“玉佩不会给你。“楚凌霄沉声道，同时悄悄运转《九霄龙吟诀》，准备拼死一搏。
影魔教主摇摇头：“不知死活。“说着，抬手一挥，一道黑气如毒蛇般袭向两人。
柳青璇拔剑斩向黑气，剑光与黑气相撞，竟被腐蚀得滋滋作响。楚凌霄则全力催动龙魂之力，一掌拍出，金色龙形气劲与黑气纠缠，暂时挡住了这一击。
“哦？龙族功法？“影魔教主眼中闪过一丝惊讶，“看来传言不假，玄霄宗内果然藏有龙族余孽！“
他正要再次出手，突然远处传来警钟声，紧接着数道强大气息迅速接近。影魔教主皱了皱眉：“算你们走运。“说着，身形如烟般消散在空气中。
片刻后，数名长老破门而入，为首的正是宗主玄天极。
“怎么回事？我们感应到邪修气息！“玄天极厉声问道。
柳青璇上前一步：“师尊，是影魔教主！他刚才袭击我们，说要找什么玉佩...“
玄天极脸色大变：“影魔教主？！他竟敢潜入我玄霄宗腹地！“随即转向楚凌霄，“他为何袭击你们？“
楚凌霄心跳加速，正斟酌说辞，柳青璇已经开口：“不清楚，可能是报复。之前在黑雾林执行任务时，我们曾遭遇影魔教徒袭击。“
玄天极将信将疑，但眼下显然追查影魔教主更重要：“所有人听令，全宗戒严，搜查每一寸土地！青璇，你带楚凌霄去藏经阁暂避，那里有祖师留下的防护大阵，最为安全。“
柳青璇领命，带着楚凌霄匆匆离开。路上，两人都沉默不语，但心中的疑问却越来越多。
影魔教主为何知道玉佩的事？他说的“龙族余孽“又是什么意思？两块玉佩到底隐藏着什么秘密？
楚凌霄摸了摸胸口的蓝玉佩，感受到它传来的温暖波动，仿佛在回应他的疑问。前方的路，似乎更加危险而复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