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物心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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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琳音痛下西征令 威旦轻取八芈关

话说童州因为灵力受损吐血晕厥后,对于村长等人将其扛上雷劫台等事情便没了任何意识,而上了雷劫台之后,虽然身体还是不能动弹,识海深处却隐约传来一个老迈的声音在一字一顿地念着不知名的咒语:

喉神虎贲,气神引津

心神丹元,令我通真

思神炼液,道气常存

在咒语的指引下,童州的神识仿佛来到了一处静潭之上,咒语每念一句,天上便会有一滴晶亮的玉露滴入水中,六句咒语念完,六滴玉露也身边在围成了一圈六星芒的圆环

短暂的沉寂后,童州只感觉自己的眼中开始有紫色的雷蛇跳动,而后便不由自主地喝了一声“破”

再之后,就是村长等人看到的天降异象了

但此时童州的神识还依旧沉睡在自己的识海里,这道惊雷只是劈开了头顶的混沌,而后整个天穹霎时显露出了本来的面目,那是一片浩瀚无垠的星空

童州尝试着按照典籍上的星象学来定分野,结果发现行不通,此处的星空虽然也大致分四个方位,但每个方位的星宿跟现实中的都不一样

思索半晌后,一个大胆的想法出现在了他的脑中,正前方的星宿连起来的图景很像雨云雷电和江河湖海,那么有没有一种可能,它们代表的其实就是四方万物之学?

按照这样的逻辑,右边的星宿连起来是一幅生老病死沧海桑田的画卷,所以代表的估计便是古往今来之识

后边的星空有些零散,但能看得出来是各种各样的法坛、经文、符篆、阵形,很显然代表的是御道化神之术

至于左边,目前大部分区域还是一片黯淡,只依稀认得出有几处像是什么氏族的图腾

这...有何用意呢?

童州尝试着走向了身后的区域,同时心头默念起了其中那个长得像符文的星宿所代表的结界之术

“嘭”,一声几不可闻的薄冰碎裂的声音从星空中应声传来,而后这方星宿的光辉霎时大涨,并将一束辉光照进了自己的丹田

紧接着,诸方位中那些已经被自己参出寓意的星宿也都如法炮制地光芒大盛,一股股暖流随之不断涌入体内,随着最后一束光渐渐暗淡,童州发现自己竟然已经有了逍遥境二重的修为

这是什么修炼法门,怎么自己从未听说过?

童州深吸了一口气,而后又望了望头顶的星空,眼下自己点亮的不过是浩瀚汪洋中的一抹荧光,这要真的全部点亮,那不得一步封神?

不过童州很快就打消了这个幼稚的想法,自己所掌握的知识虽说在这片星空中微不足道,但其实其中随便哪一个门类拓展开来都是常人终其一生都不一定能够掌握的海量智慧,而眼前这数不尽的星海究竟要耗费多少心血才能逐一探索?恐怕没人能给出答案

当然,探索无尽的智慧固然重要,但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毕竟自己的肉身现在可还身陷中原呢,万一神游太虚过久导致魄散魂消的话可就玩大发了

深吸几口气后,童州缓缓闭上了眼睛,而后再次不由自主地轻喝了一声“疾”,之后再睁开眼时便已然回到了声色繁杂的现实世界

周身的衣物毛发都已被雷电给劈成了飞灰,村长捆的绳索自然不在话下,童州起身长长地出了口气,天空中的乌云也随之飘散得一干二净,和煦的阳光再次回到了群山之中

“诈...诈尸啦!”中年男子指着童州惊呼道

“快给我闭嘴,没看出来人家是神仙吗,居然还敢出言不逊!”看着眼前的这一幕,村长肠子都悔青了,只得忙不迭地带着大家伙上前赔罪

“贱民琴成,不知上神到此处游历渡劫,因此无意冲撞了上神,恳求上神网开一面,不要与我等贱民一般见识,我们...我们愿为您立祠修庙,勤加供奉,让您香火永传!”

“老伯你起来说话吧,我不是什么神仙,只不过是个修行中人罢了,说起来,我还要谢谢你给了我这造化呢”童州听后不禁哑然失笑,自己还好好地活着呢,干吗要你们供奉

“哦,那就好”村长心里长出了一口气,要是神仙降罪下来那可谁都承受不住,“那...神仙您要不先随我们到村子里找身衣服穿上,然后静养几日再作安排?您现在看起来似乎...不太方便”

“啊...那什么...甚好,甚好,有劳,有劳”顺着村长的目光望去,童州这才发现自己连那里的体毛也被燎没了,瞬间脸红到了耳根,这哪里是不太方便,简直太羞耻了好不好!

童州先是三下五除二就近扯来路边的茅草简单做了件草裙,而后才跟在村长等人身后回到了村子里,目睹了神迹的村长等人对他自然是礼遇有加,举全村之力拿出了最好的衣服和食物前来供奉

美美地睡上一觉之后,在村长的再三挽留下童州还是踏上了北归之路,自己已经离开北原太久了,他很担心琳音会因为自己与犬戎再起战事

事实证明童州的担心不无道理,在童州离开的第五天后,琳音便察觉到了事态的异常,此去往返最多只需三日,他为什么还不回来?

出于对童州的担心,琳音派了一个名叫慎扶的心腹过去查探消息,而回过神来的据渠显然对此事也是高度紧张,不仅第一时间将律止给收押在了监牢里,还派出了几乎所有的斥候出去开展地毯式搜索

好消息是目前还无法肯定童州已经遇害,所以面对慎扶的质问,据渠总是用出访未归来搪塞,而后软磨硬泡地将他留在营中,不让他将消息传回北原去

眼看又一个五天过去了,琳音不仅没有收到任何童州的消息,连慎扶的消息也没了,面对这葫芦娃救爷爷式的局面,她彻底没了耐心,命人在东郊起了天台地坛,准备卜问诸天是否可以发兵犬戎

然而,还不等天台地坛起好,新的变化又来了

黄昏时分,宫门外来了一群个子不高毛发却异常旺盛的人,鹍聚听恬民说过,他们是荒泽里的部族,细究起来算是童州的同族

得知消息的琳音连忙把他们请到了宫中,本以为他们会带来童州的消息,结果他们竟也是为了打探消息而来的

领队的小老头名叫园阙,只见他拿出一片玉牍说道“童州先生在临行前曾经交给我们审刻族长一颗夜明珠,说只要它还安好,大家就不用担心,而如果哪天珠子不亮了,那么就证明要么他离开北原了,要么便是遇到了什么有性命之忧的变故

十多天前,审刻族长突然把我们召集了过去,说是他的夜明珠不亮了,而在这之前他并没有收到童州先生要远行的消息,所以我们就奉命过来了”

琳音听后不由得眉头一拧,她本以为对方远道而来会提供什么振奋人心的消息,没想到如今摆在面前的两种可能都让人难以接受,侍卫威旦见琳音迟迟不搭话,于是便自作主张地向园阙等人简单介绍了童州最近的动向,并表示北原其实也在焦急地等待他的消息,希望大家能够在宫中稍住一段时间,相信童州吉人自有天相

望着再度变得空落落的宫殿,一股莫名的悲伤悄悄袭上了琳音的心头,她也不知道自己对童州是作何态度,但有一点她非常确信,如果童州真的就这么死了,她肯定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的

想到这里,琳音不由自主地将桌案上童州给她编纂的《犬戎氏族语言志》轻轻捧在了怀中,思绪也随之渐渐安定了下来

第二天一早,琳音便命鹍聚叫停了天台地坛的施工,同时划拨出六百人听候威旦差遣;与此同时,她又差人请来了园阙,并郑重表示自己将发兵犬戎,逼据渠给自己一个交代,园阙听后当即表示愿意同行,一支近八百人的同盟军就这么组建完成了

威旦带领着这支部队日夜兼程,很快便穿过汇谷来到了据渠的领地,山谷对面一个三人斥候小队发现了这边的动静,随即提着巨斧上前盘问

“兀的那厮,带着这么多人擅闯我族地盘,是又想...”

“呜...”还不等大汉把话说完,威旦就从背后抽出一根猪牙短茅扔了出去,短茅携带着罡风将大汉牢牢钉在了十步之外的地上,只见大汉惊愕地瞪着双眼,当时就没了性命

威旦向来就看不起犬戎人,觉得他们是未开化的野人和土匪,因此在北原军中一直是激进的主战派,这件事作为圣女的琳音不可能不知道,而如今既然选她做这支部队的主帅,其背后的用意自然不言而喻,所以威旦便毫不犹豫地露出了自己残暴嗜血的一面

剩下两个斥候直接被眼前的一幕干傻眼了,要知道犬戎在九州中一直以凶悍无礼著称,没想到今天居然碰到了一尊比自己还要蛮横的杀神,于是不由分说地便拔腿逃窜,边跑还边拿出骨哨向附近的八芈关报警求援

见主将立下头功,身边的将士们纷纷振奋精神,驱赶着胯下千奇百怪的坐骑上前抢功,可惜犬戎人在奔袭方面实在有着无可比拟的优势,大伙追了半天还是让两人给逃回了关内

威旦不知道的是,被她杀死的这个斥候叫做而形,乃是面前八芈关守将庙本的孙子,活下来的两个斥候逃回关内之后第一时间便向庙本报告了刚才的境况,气得庙本须发上指目眦尽裂,当即便提着自己两柄数百斤的巨锤想要出关杀了威旦给孙子报仇

然而还不等他走出内殿,督军徘玄便将他给拦了下来,庙本有万夫不当之勇,犬戎上下对此都没有异议,但是他也有个很致命的毛病,那就是鲁莽草率

大酋长还在世的时候,庙本本来是犬戎的副元帅,可他却因为轻敌骄纵白白折了近千人在玄嚣手里,然后才被发配到这小小的八芈关思过

见庙本又要擅自出兵,徘玄赶紧上前说道“将军使不得,主上才跟北原修好,您这贸然出兵,万一伤了两军和气,岂不又要落下治罪的名头?”

庙本一锤头直接把徘玄掀翻在地,怒气冲冲地说道“修好,修好,修他**个好,我孙子都死在他们手上了,你要我怎么办?开关让他们把我一并杀了不成!?”随即便校点兵马扬长而去

威旦见对方出阵的居然是庙本,心中暗觉不妙,她没想到居然会在这小地方碰到如此难缠的对手,只得赶紧吩咐弓箭手不停地放箭远程骚扰,同时提醒众人千万不要擅动

茫茫的箭雨挡得住后头杂兵的步伐,却拦不住身经百战的庙本,只见他双臂翻飞,把两柄大锤抡得如铁桶一般滴水不漏,硬生生顶着箭雨突到了阵前

眼看着庙本越逼越近,弓箭手已经发挥不了应有的作用,威旦只得让重装步兵把弓箭兵替下来并赶紧布起龟息战阵,而后自己挺枪上前迎敌,可自己毕竟不是庙本的对手,战不下五合便觉得虎口发麻呼吸紊乱,无奈之下且战且走又撤回了阵中

威旦败退后,庙本三步并作两步冲到了龟息战阵前,将大锤犹如雨点一般地打在阵盾上,把阵中的将士们震得五脏六腑像翻江倒海一样难受,不仅如此,先前被箭雨拦住脚步的蛮兵此时也跟了上来,照这样下去,威旦的部队可真的要凶多吉少了

就在威旦焦头烂额的时候,身后一直默默无闻的荒泽族人忽然集体吟唱起了奇怪的咒语,在咒语的加持下,大家纷纷觉得自己四肢百骸都充满了力量,伴随的还有身形的急速增长,刹那间竟倒过来比犬戎还高出了一头,威旦见状不由得心头大喜,提着已经等比例变大的长枪又杀了出去

庙本本来还有一战之力,但无奈被眼前诡异的一幕给搅乱了心神,只寥寥草草地战了二十来合便逐渐暴露出了颓势

战场的局势瞬息万变,眼看得主将得胜,北原的将士们也抖擞威风冲进了阵中,而犬戎这边哪里还有再战的勇气,个个如丧家之犬一般地逃回了关内

徘玄在门楼上已经目睹了刚才的一切,待士兵们全部入关后赶紧命人重行合上了关门,而后便被庙本紧急召进了将营

“**的!什么邪术,太变态了!”庙本将两柄大锤狠狠地往地上一扔,气急败坏地说道

“将军且先不要着急,刚才的战斗我在门楼上都看见了,依我看我们并非不能一战”

“怎么讲?”庙本一边脱去身上的铠甲一边问道

“他们那个突然增大体型和战力的邪术看起来怪唬人的,但其实不过是血气狂暴之类的咒术,力量来得快去得也快,根本无法持久,刚才我看大家还没入城他们就已经又萎缩回去了”

“竟有此事?”说来惭愧,庙本先前只顾着逃命,竟然连战场上的局势都没看清

“是的,我刚才看得清清楚楚”徘玄得意地拍了拍肚皮说道“所以说,要是他们还敢来战,将军只需率兵正常应战,但这次大家要齐进齐退,一旦看到他们再使那邪术,将军便组织大家全力防御,而只要防住了这一波,他们很快便会泄气,到时候还不就是随便收拾”

“嗯,就按你说的办!”庙本点了点头,随后伸出大手将一旁侍立的女奴给揽进了怀中,战场上郁结的怒气必须在床榻上发泄出来,徘玄见状邪魅一笑,知道主将的斗志依旧高昂,于是便优哉游哉地退了出去

第二天一早,威旦果然又带着部队叩关来了,这次庙本可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对将士们再三嘱托才重新打开关门迎敌

两军刚一交锋,威旦果然指挥荒泽族人开始故技重施,庙本见状心中暗喜,不慌不忙地缩回了阵中,而后组织众人举起长盾组成防御阵型

可威旦似乎预判了庙本的预判,攻守易势的她并没有像昨天的庙本一样把蛮劲消耗在龟壳上,而是率队越过庙本直取他身后的八芈关

门楼上的徘玄见状三魂被吓走了七魄,关内的战力全被庙本给拉了出去,这要让他们突击进来那还了得,想到这里,他赶紧命人将关门合上,可此时北原军士的奔袭能力比之犬戎还要强上数倍,还不等两个守门的苦役回过神来,威旦的寒芒便已经穿过了他们的胸膛

徘玄尝试过上前御敌,可自己一介文职,根本不是这些职业军人的对手,战不十合便开始气喘吁吁起来,望着关外尚在不明所以的庙本,他只得将心一横,然后逃至暗道处一跃而下,弃关保命去了

却说另一头,躲进龟壳里的庙本等了半天也不见威旦帅军来攻,心中不免觉得纳闷,但是又不敢贸然撤了阵型,害怕中了她的奸计,只得缩在阵内干着急

一直等到徘玄推算的时间到了以后,庙本才号令诸军收了长盾打开阵型,可战场上哪里还有北原的影子,大家纷纷你看我我看你,有些搞不懂敌人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趁着这个空当,威旦已经帅军攻下了八芈关,庙本的一举一动都被她看在眼里,只见她一手扯下关头的旗帜扔将出去,而后找了个会点儿犬戎语的士卒上前大声喊道“老乌龟,你巢都没了还缩着不肯出来,赶紧逃命去吧!”

此起彼伏的嘲笑声瞬间在关外的山谷间回荡开来,这笑声就好似一阵阵狂风,将八芈关的旗帜吹得飘飘荡荡摇摇晃晃,许久之后才落在庙本跟前

望着眼前的一切,庙本将两柄大锤交给了身旁的副官,而后俯下身去捡起旗帜放在膝盖上叠好塞进怀中,全程没有说一个字

虽说胜败乃兵家常事,但当下的这场失败对庙本来说无疑是致命的,随着年岁的日渐增长,他已经隐约察觉到自己不再像以前那样反应敏捷、判断清晰,如今自己的孙子就横死在关外,而他却不仅无法替他报仇,反而还把关给丢了

我是不是已经不中用了?一个声音不停在庙本的脑中回荡着

“嗖”正在庙本愣神之际,一支冷箭忽地飞到了他跟前,庙本下意识地侧身、伸手、接箭、回掷,整套动作精准利落一气呵成,似乎早已形成了肌肉记忆

这一箭射穿了庙本的思绪,也让他重拾了信心,是了,即使自己真的已经没用,那也应该堂堂正正死在敌人的兵刃下,自我否定畏首畏尾可不是铁血男儿的作风!

先前的冷箭只是开胃菜,不一会儿铺天盖地的箭雨便密集地下了过来,庙本随即指挥众将士将长盾顶在头上遮蔽,而后有序撤向了不远处的白茅坪

看着已经丢关的庙本还能组织部队有条不紊地防御和撤退,威旦不免有些遗憾,看来这厮果真不是易取之辈,于是只得吩咐众人收起弓箭,任由庙本率队消失在视线之外

一番检查和清理后,威旦率队彻底消除了关内的威胁,而后又简单布置了一番巡逻和修整的安排,八芈关虽然拿下了,但是威旦并没有据而有之的打算,毕竟一来自己兵力有限无法再做分散划拨,二来此行的目的也不是为了攻城略地

经过一夜修整,大家不仅精力重回巅峰,还顺带用关内的物资补给了一番,确认再无别的可利用之物后,威旦命人将关内各处全都付之一炬,而后才领着众人扬长而去

至于庙本那边,久驻八芈关的他比谁都知道其易守难攻的地势格局,在他看来如今既然已经丢了,以现在这点兵力再想夺回来几乎不可能,与其在不可能的事情上浪费兵力,还不如早些撤回大本营听候统一调度

再说回琳音,威旦走后的这几日她一直在反思整个事情的始末,园阙说得很明白,其实他也不能确定童州是否真的就身死道消了,而且从另一个角度讲,即使童州真的就此陨落,自己把威旦派出去也是无济于事,反而会让两族重新陷入水深火热之中

可是,为什么自己当初还是那么义无反顾地做了这个安排呢?带着这个困扰,琳音再次回到了戚甘的洞府,想要找她替自己解惑

戚甘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在外云游,此时她就站在两人会面的大川前,俯下身安抚刚来的几个弱小兽灵,鼓励它们勇敢地跟随大部队往赴来生

见琳音过来,戚甘一边抱起一只小狌狌塞进她的怀中,一边指着狌狌的鼻子笑骂道“你呀,每回都是还没长大就因为偷喝太多酒提前回我这来了,你说你这么馋,何时才能修炼成功哟”

琳音也认得这小兽灵,伸出手来摸了摸它的毛,可她毕竟还是有心事,即使这样也没办法放松下来

戚甘已经提前知道了琳音所忧为何,见此清醒也不急着开解,而是放出一支羽箭召来了自己的鸾车,两只青羽鸾鸟一振翅便是百里行程,很快便把二人带到了域外之地

两人最终停在了一尊巨大的三足两耳青铜圆鼎前,鼎中此时正熊熊燃烧着金黄色的火焰,灼热的气浪吹得两人衣带飘飞、心烦意乱

“这是什么?”眼前的环境对琳音很不友好,但她还是忍着不适好奇地问道

“这叫炼雷鼎,本来该是天界的东西,结果共工撞断不周山的时候鬼使神差地掉到了这里,它的作用就是吸收人界的激荡之气炼化成惊雷再释放回去,从而防止人界因激荡之气过重而引起动乱”

望着眼前的滔天烈焰,琳音不由得陷入了沉思,戚甘则走上前去背对着她说道“天地异象环生,人界也早已积累了太多戾气,很多事情看似偶然,实则背后都有无形的气数在裹挟着前进

所以,我的孩子,我知道你喜欢把什么事情都揽在自己身上,但你也别给自己太大的压力,北原与犬戎之间的战事没那么容易平息,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琳音看不见戚甘的表情,但是这温柔的安慰已足以让她热泪盈眶,正所谓是:

抚手堪能定四方,横眉亦可血玄黄

闲人但见执权柄,不晓忧深夜梦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