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48:炮击事件3
和凯特的细心相反，杜尔是一个很粗糙的人，因为在铁匠铺这种嘈杂的地方工作久了，他说话喜欢大喊大叫，行事风格十分粗鲁，并且他不喜欢凯特。
这种莫名其妙的敌意源自双方性格的不合，还有就是杜尔对凯特得警惕，生怕这家伙抢了自己营长的位置，尤其是凯特会写字会算数，掌握了炮尺和炮表的运用，而他自己则是目不识丁的大老粗，技术不如凯特，这让他有了紧迫感。
然而有些人就是这样，发现自己技不如人不会想着提升自己的技术能力，只会想着给别人使绊子找不自在。
在凯特要求士兵清理炮膛时，杜尔就在一边阴阳怪气，说大炮是用数吨钢铁打造的，不是那么金贵的物件，说凯特这种细心像小女儿姿态。
凯特运用炮尺瞄准时他又在一边阴阳怪气，说大炮每一个零件都是他参与安装的，炮弹能落在哪里他都不需要炮尺测量就能估摸准，凯特这是多此一举。
被他的阴阳怪气搞的烦躁无比的凯特也进行了反击：
“你知道一门大炮花费了多少钱吗？为了造这门大炮整个第一机械制造厂停摆了三天，所有钢铁都被用来打造它！我告诉你，它不但不皮实，还比你想象的要金贵的多，把炮膛擦干净不但是为了维护大炮的性能，更是我们对大炮的一种负责，对临时政府的负责！
如果我们才接手大炮一天就如此粗糙的对待它，那么以后呢？10天，100天，1年，两年？
杜尔同志！你难道没有仔细看李秦武同志书写的炮兵手册吗？发射药的残留是会腐蚀钢铁的，如果没有尽快清理，炮膛会从内部开始生锈！这损失你负担得起吗？
至于炮尺炮表，杜尔同志，大炮是你造的，炮弹落在哪里你自己心中估算一下就清楚了这不假，可是其他同志不知道呀，未来我们会造很多门大炮，我们不能指望其他同志也像你一样靠经验主义操炮！
我们要的是总结，要的是可以推广的技术，而这个！”
他把手中的炮表举起，认真的看着站在对面的杜尔说道：“这个是可以推广的，可以让同志们学习的！”
凯特的一连串话语并没有让杜尔理解他，他认为凯特这是在呛他，是以副营长的身份公然顶撞他这个正营长，这让他的小市民思想作祟羞怒万分。
但他十分清楚，凯特说的话是对的，而且他看着凯特手中的那张羊皮纸做的小本子，心中更是不满到了极点，这可都是他的技术，凭什么要教给别人？如果让这家伙把自己的技术全部学去了，那自己的地位还保得住吗？
于是在报复凯特和保住自身地位两种原因的影响下，杜尔开始消极怠工，炮弹的装填和蒸汽机的调试变得磨磨蹭蹭，凯特自然知道这是为什么，他和杜尔大吵了一架，两人直接闹翻！
凯特一个人在炮兵中呼喊着让大家尽快装填炮弹训练，然而这里的大多数炮兵都是铁匠转职而来，他们自然而然的将自己和杜尔归作了一个派系，认为来自组织内部的凯特是外人，杜尔甚至没有号召他们便自发的开始孤立凯特。
一会儿说锅炉烧热需要时间，一会儿说吊装机的齿轮出了问题需要调换，气得凯特差点脑淤血可又没有办法！
虽然除了铁匠外，所有炮兵学员都是从组织内部挑选的，按照派系划分，他们可以说属于凯特一系，而且人数是铁匠的好几倍，但他们不会用炮啊，也不会用蒸汽机，只学习了半天，几乎连皮毛都没学会。
这些人看着凯特被孤立被嘲讽也没有办法，只能站在一边愤怒的看着那些铁匠。
而杜尔则在一边乐呵呵的看着自己的手下慢孤立凯特，他认为这是一个好现象，到时候上头来人检查，凯特指挥人指挥不动，而自己一招呼所有人都动起来，那上面的长官可不得对自己刮目相看，认为自己是个能管事的。
就在这时，升降机启动了，一个士兵慌慌张张的跑上城墙大声喊道：“诺顿同志被刺杀了，现在李秦武同志正带着人民军进攻黄金玫瑰家族！贵族联盟对人民政府宣战！炮台进入警戒状态！”
他这话惊的众人全都一愣，赶紧进入作炮位，刚刚凯特还叫不动的炮兵被杜尔一招呼全部都动了起来，没有几分钟炮弹便装填完毕！
传令兵来提醒进入作战状态，其实并不是要让他们进行炮击，而是让他们警觉起来，防止贵族想要抢炮。
杜尔也明白这一点，所以把库存的火枪发了下去，将60人全部武装起来，并且让人锁住升降机，这样下方可能存在的敌人就无法攻击了，他们只能从远处乘坐升降梯走到城墙向他们发起进攻，可是城墙的宽度大约只有40多米，60条火枪已经够封锁整个城墙了。
准备好了防御，众人就这么在城墙上方观察着下方的战场，他们亲眼看到四面八方集结而来的贵族联盟军与人民军的方阵激战在一起。
两位炮兵指挥官配发了望远镜，但距离实在是太远了，望远镜的倍数又很低，他们无法看见李秦武指挥火枪兵打乱了敌方的进攻节奏，他们只看到大片大片的贵族联盟士兵将己方的士兵围堵在城墙底下，他们都认为己方是败定了，都像热锅上的蚂蚁急的四处打转。
也就是这时，杜尔一咬牙大声喊道：“同志们！把炮口调过来！城内的同志正在遭受进攻！我们必须要支援他们！”
随着他的大声呼喊，众炮兵都动了起来，调试蒸汽机和机械转轮试图将炮口对准城内，这一幕可吓坏了凯特他赶紧站出来拦住那些调试机器的炮兵。
“停下！都停下！”
他的举动让炮兵们有些不明所以，但还是都停下了，凯特对杜尔面前大声说道：
“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这门大炮的偏移度差不多有四五十米，爆炸后钢珠也能打击到500米外的地方，如果炮弹落到自己人头上怎么办？”
他这话让杜尔犹豫了，可他内心有些不甘，他认为这是一次机会，要是自己炮击支援得当没准能博个前程，他一狠心说道：“既然打不准我们就打远点，打在敌军后方不会波及到自己人的位置！所有人继续调动炮口！”
这话让急的凯特直跳脚，想要上去继续拦住炮兵的动作，可是这次没人听他的了，营长都下令了，你一个副营长逼逼赖赖什么？
他直接跑到杜尔面前大声说道：“不行！你不能这么做，没有接受到命令擅自开炮是要受军法处置的，更何况你炮击的地方是城区！你知不知道城区住了多少人，就算你炮弹打准了，肯定会波及到无辜住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