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一切源于寂寞

我爱夏天，除了不爱蚊子。

蚊子特别爱咬我。

浑身上下，奇痒无比的感觉，想起来就心有余悸。

但那天晚上，我躺在一个山间小旅馆天台的躺椅上，蚊子竟然没有咬我。

也许是因为一直吹着风扇，点着蚊香，还喷洒了驱蚊药。

望着满天繁星，感觉无比放松。

那种放空自己的感觉，就好像自己的灵魂弥散在空气里了，肉体不存在了。

是一种神游状态吧。

这时看到，有一颗星星特别亮，像眨眼睛似的，一闪一闪。

竟然越来越近，最后落在天台上，变成一个年轻女人。

她似乎轻盈得像一根羽毛。

她走过来说：“你也是一个人，多无聊。我带你去我家里玩。”

她拉起我的手，带我飞起来，但我还没有来得及体会飞的感觉，就落到了另一个天台上。

我很惊讶：“你会飞，你是神吗？”

她说：“我不是神，我只是外星人。”

我更惊讶了：“外星人不都是奇形怪状的吗？你怎么和我们人类长得差不多？”

她笑了：“我们都是宇宙人，都是一个神创造的。他能玩得出什么新花样？就知道按照他自己的样子造人呗，不一样才怪呢。”

“大概像写网文吧，写来写去，都是在重复抄袭自己。一个风格不会变。”

“没错。不过我们是被造的比较早的宇宙人。我们早就进化到在宇宙间满天飞了。无拘无束，摆脱了工具。任何工具都是低级阶段的反映。”

“那你知道神为什么造人吗？”

“寂寞。就像我也寂寞，才带你来我们的星球上。我一个人在天台上恰好看到你也一个人在天台上。”

“一切源于寂寞。”

“没错。”

“这是个寂寞的宇宙。。。。。。”

“寂寞的神，寂寞的人。”

。。。。。。

天蒙蒙亮的时候，山间气温下降，我被冻醒。

天上的星星已经淡去。

我不知夜里是真见了外星人，还是做梦。

一切源于寂寞，这个似乎不假。

后来我不能停止回味会飞的感觉。

我又在旅馆的天台上睡了多个晚上，但再也没有外星人带我飞。

让一个星球上的寂寞看到另一个星球上的寂寞，原来如此难。

后来我再看到，汽车，火车，飞机。。。我都觉得好笨重，什么时候能脱离这些工具啊。

有段时间，我爱上了在露天里睡觉，爱上了遥望星空。

但终究不得不放弃。

有些事可遇不可求。

幸运的事遇到一次已经是幸运。

进化的尽头是会飞。那人岂不是成了鸟人？

但鸟是飞不出地球的，所以宇宙人的飞和鸟的飞不同。

我变得更加寂寞，总想找人交流一下，人怎么飞起来的问题。

有一次，我看到一个正坐在旅馆大厅，看着自己的手发呆的年轻人。

我走过去，先是和他聊天气：“这几天突然降温了，没想到这地方会这么冷。”

他说：“这叫骤热骤冷。有些地方就是这样。”

“你说人类有可能飞起来吗？”

“不是已经有飞机了嘛。已经飞起来了。”

“我说的是，人本身的飞。”

“人怎么可能会飞，这么幼稚的问题，想也别想。”

他闭目养神，似乎不想再理我。

我的目光看向别处，发现大厅的一角，一个五六岁的小孩在玩积木，我便过去看他垒积木。

我夸他：“小朋友好聪明，积木可以垒得这么高。我都做不到。”

小朋友高兴起来：“我还可以垒得更高。”

我乘机问他：“你说人可能会飞吗？”

“像鸟那样？”

“不，比鸟飞得更高。飞到别的星球上去。”

“这个我得好好想想。。。应该可以吧。我有一次就做梦飞到了月亮上，还见到了兔子和嫦娥姐姐。”

我还想就飞这个问题，和小朋友继续探讨，这时，一个大人的声音催小孩回房间睡觉，天太晚了。

飞这个问题，就一直盘旋在我的脑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