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朱小北的崩溃
第二天凌晨6点多，张佳自己打出租去的机场。还在月子里的朱小北，也没能去酒店门口送送她，隔着一条马路的距离，两人在微信上告别。
张佳飞机落地时候，发给朱小北的微信还是劝她好好和陈妈妈沟通，珍惜二人间的母女情份。朱小北嘴上说着不要，心里还是妥协了，午觉时候，陈子昂出去把朱妈妈带了过来，说小北有事想单独和朱妈妈聊聊。朱妈妈一进房间：“有什么事找我？还搞的这么神秘”。
“没什么事呀！就想和您聊聊，”朱小北坐在床上握着自己的双手笑着说。
“有什么事赶快说”，朱妈妈有些不耐烦的道。
“没什么事还不能找您了”？
“你找我能有什么好事？是不是要钱？你都结婚了，我没义务养了。而且我现在也没钱了。你的老公是你自己选的，过得好不好都是你自己的事，我也帮不上你”。
朱小北黑着脸瞪着朱妈妈：“我是想好好找您谈一谈，不要每次没说几句话就像仇人。一说有事，您就说自己没钱，这么防着我。怎么不见您防着男人？要是防着了，也不至于被前任骗财骗色，放着自己的儿子不管，去帮别人养儿子吧？”
“我的事你少管，我就算是被人骗，骗的也是我自己的钱。你不就一直怪我把BJ的房子卖了没和你说，我就卖了，卖的也是我自己的，和你有什么关系”？
“对，和我没关系。我希望您可以为自己的后半生好好考虑下，我也有错？”
“我不用你管”。
“你嘴上说着不用我管，您觉得有天您老了，除了我和我弟，有人会管您吗？”
“我儿子会管我的”。
“您哪里来的自信，您儿子会管您的？您有好好照顾他了吗？您在家里帮别人养的儿子，不会寒您儿子的心，您当您儿子是铜墙铁壁？不知道疼？还是觉得我们姐弟心软好忽悠。您都一大把年纪了，当外婆了，能不能做什么事靠谱点？”
“我怎么不靠谱了？我最大的不靠谱就是不应该供你读到大学，你的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让你现在在我面前这么说话，您有把我当你妈吗？你对我连最起码的尊重都没有。”
“你是不是大半辈子都白活了？到现在都不知道谁才是真正为您好对您好的人？好好生活不好么？您就觉得您那些酒肉朋友才是对您好的人”？
“就是，给我酒喝，愿意陪我喝酒的就是对我好的人”。
“妈，您究竟想让我怎么办？”朱小北哭着喊道。
“我没想让你怎么样，你和我断绝关系也行，或者补偿我了再和我断绝关系也行。你这从小到大，还有学费什么的，我算你30万好了，你现在给我30万，你说什么，我都听你的”。
“您还是我亲妈吗？”朱小北抬起头望着自己眼前的妈妈，冰冷的让她感到绝望。
“你说是就是，你说不是就不是。没钱给我，就不要和我讲你的那些道理”。朱妈妈说完就打开房门出去了。
陈子昂在阳台上抽烟，听到开门关门声，掐断了手里的烟，径直向房间走去。
朱小北将自己捂在被窝里，被子有节奏的一颤一颤，陈子昂红着眼将门反锁了。隔着被子摸着朱小北的头：“你有我呢！”朱小北哇的一声哭出来了，陈子昂想把被子掀开，朱小北死死抓着不放手，抽泣着：“不要掀，我怕光”。
“那我把窗帘拉上就没光了”，陈子昂温柔的说道，起身就把窗帘拉上了：“好了，你看，没有光了，好黑”。被窝里的朱小北并没有动，陈子昂钻进了被窝紧紧搂着朱小北，朱小北在陈子昂的怀里哭的稀里哗啦，眼泪鼻涕都蹭在陈子昂的毛衣上。过了一会，朱小北似乎是哭累了：“我想喝水”。陈子昂起身接了半杯水，朱小北喝完摸着杯子：“陈子昂我们离婚吧！”
“不要。”
“我妈现在的情况你也看到了，我不想拖累你，像我这样的人就没资格有自己的家，更没资格幸福”。
“不要瞎说些有的没得，我的老婆就是你”。
“你没发现吗？我是生活在黑暗中的人，见不得光，而你本身就是生活在阳光下的。我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我就是你的光，你就是我的世界，我们谁也别想离开谁”。
“我想给你留一个好点的印象，我害怕自己有天会成为我妈那样，甚至更甚，不想拖累你，也不想被你厌烦”。
“你是你，你妈是你妈，我确定我喜欢的是你，也不会因为你的家庭就放弃你。所以你也不要放弃你自己，坐月子这么大哭是很伤身体的。说到底还是我能力不够，你妈肯定因为我们私自结婚，也没给彩礼心里不舒服，才会这样。如果我足够有能力，可能就不会这样了”。
“你都听到了”？
陈子昂的沉默让朱小北更加坚信，他都听到了，也是，那么大的声音想不听到都难吧！横在他们中间的那层遮羞布就这么被撕开了，朱小北佯装淡定低下头：“和你没关系，其实不怕你笑话，我和我妈之间的关系一直都这样，我从不被她看好，又何来信任和偏爱？而我却一直告诉自己，她是爱我的”。陈子昂一把将落寞而瘦小的朱小北拉进怀里紧紧抱抱住，朱小北的眼泪还在啪啪地下落，感受到朱小北的难过，陈子昂抱的更紧了：“傻瓜，你妈妈应该也是爱你的，她可能不知道怎么表达。就算她不爱你，你还有我，还有我们的儿子，我和儿子都爱你”。
“你不会嫌弃我没人疼么”？
“怎么会？心疼都来不及”，陈子昂一只手紧紧抱着怀里不安的朱小北，一只手轻柔的一下一下摸着她的头。朱小北将脸埋的更深了，“可是我觉得好羞愧，羞愧的没脸见人”。
“小北，不要去想那些我们无力改变的东西，我只想和你还有我们的宝宝过好我们自己的小日子，我也会更加努力给你和我们的孩子更好的生活，这是我对你的承诺”。
“陈子昂，谢谢你，谢谢你对我这么好，还给了我一个家”。
“你怎么这么容易满足？这房子还不是我们的，严格来说，我还没能给你一个家”。
“是家，有你和我们儿子在的地方就是我的家”。
“那你不要哭了，这么漂亮的一双大眼睛哭坏了可就不能盯着我帅气的脸看了”。
“你讨厌”，朱小北在陈子昂的怀里破涕为笑，那一刻，朱小北觉得陈子昂的怀里才是最让她感觉到踏实和安全的地方。好像也是从这天起，朱小北每晚要陈子昂抱着才能睡的安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