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5章 chapter5
“海棠依旧连晓雾,争教悠悠梦销魂。利欲驱人万火牛,江湖浪迹一沙鸥。”麻雀没有变成凤凰,未尝不是一种解脱。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对于外面的世界只是在书籍的橱窗里取图。
生活从来没有刻意为难我,是我的认知程度阻碍了我。贬我的人,骂我是颓废的代表,堕落的作家,病态的花痴,流浪的乞丐。虽然时间在流逝,时代在变迁,但当世对此作品的争论仍然没有停止。
雨,下不完的雨,每个晚上,我在雨夜里慢慢迷失。一盏街灯在飘雪里高高地站着,漠然地放射着它那昏黄的光线,那么地孤傲和骄傲,好像全世界上的事与它无关似的。但凡眼睛看得见、耳朵听得见的人,都可以使自己相信,任何人都无法保守秘密。即使她缄口不言,她的指尖也会说话,她的每个毛孔都会渗透出背叛他的信息。
是谁说过,女人好比一盘荤素搭配的鱼腥草,表面看上去各不相同,吃到下面都是一样的。不论怎么挑三拣四,吃到下面就是一块差不多大小的酸肉。我心底犹自喟叹,老天,谁能告诉我这到底是为什么?我没上天,却入了地狱,恶劣的名声一直跟随至今。还没来得及和年轻性感的女人调情,人的身体就被海上的炎风吹干了,人的兴趣也给太阳晒蔫了。
我在很真实的生活,这都不会是假的。
肉体违背其意愿,反而身体争风吃醋,却“等待”对方的进入。
话音刚落,被一阵推门而入敲门声给惊着了,高嘉毓静静地呆在原地有些迟钝。我迅速的咬紧牙准备开门,高嘉毓先我一步挡在了我的前面,干净利落把我搭在门锁上的手拉开,对方微有醉意厚着脸皮敲了敲门,等了片刻没人应答,干脆又想推门而入。屋里只开了四角上的小灯,一位绅士独自坐在角落的沙发里喝酒。打开门那一瞬间,高嘉毓见有人进来,抬起头细细打量。高嘉毓认出了这位传媒大亨,微笑着打了声招呼:“刘总,好久没见。请问有什么事吗?”
高嘉毓下意识用身体挡住了我。我看见一个中年男子,一身学究气,颧骨太高,英俊的脸上挂着一副黑色眼镜,给人的错觉就是博学多识。面对不速之客,我满是担忧又满是疑惑。“看他好像喝醉了,要不进来再整点?”
“是你啊,一起喝一杯。”
高嘉毓挤上前来,看男人的眼神就像是先天失聪的小女孩第一次戴上助听器后难以置信。高嘉毓的目光被他统一控制住了,我在想,她的组织语言能力和智商是不是随着每个月的大姨妈一起流逝掉了?脸上露出了一丝惊慌,唯诺得像个白痴。“刘总,怎么是您?”中年男人上下打量她一眼,然后松了松紧勒住自己脖子一天的领带,用手抓了抓凌乱在空气里的一头乱发,露出锃光瓦亮的额头,脸上的黄斑掩遮不住近乎透明的痣。地支中的第二位大概就是用来形容他这样的人吧。上帝造人是公平的,人的智商和长相成正比,我的心里有种很复杂的情绪,悲愤中掺杂着一点不可思议。仇人见面分外眼红,顷刻之间,狰狞的面孔,胸腔里积液的剑拔弩张瞬间就没了。纵使心里有十万个不爽,表面上还得装的客客气气。还不是因为高嘉毓的双手死死地掐住我的手臂,对方才意识到这种画面没有电影画面那样充满暴力美学。
“这里不是319号房间吗?”他冷笑着,不卑不亢地缓缓说道。
“这里是316。”说罢,高嘉毓指了指对面的319的门,男人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很平缓的倒吸了一口凉气,脸上浮现出与他年纪完全不相符的复杂情绪,男人长的老气横秋,声音却还是奶气未褪,“对不起,不好意思。”
“该睡午觉了,两位。”龌龊的淫荡声往返回复嘈嘈不绝,厉然后轻轻地关上了木门。
我傻乎乎的没有接话,突然传来一个极为愤怒的声音:“快走吧!”
敢情他记错了房间号。对面319房间的门缓缓打开了,在场的所有人把目光投向房间一角,我的目光齐刷刷射向躲在门后的女人,就在突然之间,对面的门开了半扇,这个年轻貌美的女人梳理了一下自己的头发冷不丁的扔出一句话:“进来吧。”地中海发型的男人打量了一下楼道周围处变不惊。干什么这么慌张?我还在想,要不要请他进来再喝杯醒酒汤。他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向她的那一刻,我仿佛要跳出来的好奇心平静了,自觉的屏住了呼吸。只听见对门不到三米距离的声音。
“开始你让我等,现在你又要猴急的走,你他妈的让我觉得自己是个廉价的小姐!”
“宝贝,不是那样的,我答应那家伙十点半就得过去接他。”
“谁?那你他妈的为什么要让我在这等你。”
“是我们部门的傻鸟。”
隐隐约约的声音被隔壁晨练遛狗回来的王叔叔打断。
“你被锁在门外面了么?”他问。
“没有没有,我再等一个朋友。”
霎时间,整个楼道都安静了,在房间里鬼混的两人终于下楼了。年轻貌美的女人冷笑着不卑不亢道:“急你个头啊?赶着去投胎啊。”
“那件事我会回头跟她说的,我现在送你去地铁站。”
“去死吧,你应该让我打车回家。”
年轻貌美的女人愁眉不展的徘徊在楼下等车。我像往常一样在楼下跑步,她看向自己家,然后悄悄的上楼了。
两人幽会后,地中海便匆匆忙忙的离开了。
她一边看着天花板,一边擦了擦眼骂骂咧咧,很快就嗅出了不对劲,一阵接一阵地喘息,就像是要死了一样,然后拍拍我的肩膀表示诚挚安慰。用眼角狐疑道:“和你有关系。”
我偷瞄了她一眼,小心翼翼的解释,听到这番解释,她的脸色稍微好看了些。我疑惑皱了皱眉头凑近摸了摸高嘉毓已经显怀的肚子,顺着对方的目光死死盯着她,她的服饰明显有些过于宽松,声音压得很低,有着隐藏不住的不满神情。
“你有没有后悔……”
她一生大概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赖皮之人,袖中的拳头缓缓攥紧,神色冰冷正欲发作之时,目光却落在当年那个身材单薄的少男一门心思跪在乌兰布统大草原前自行决定婚约,既有些无来由的愤怒,却也难免有些感激,复杂的种种情绪到最后,渐渐变成了内心深处不便与人言的一丝尊敬。心思不由微微一动,眸中隐现异色,让她浑然忘了自己想要说些什么。
我是个极其普通的无名之辈,不知道我能不能理解她的复杂情绪,就算理解,想来她也不会在意,我索性闭目凝神,谦卑的态度,半躬着身子,就差磕头如捣蒜了。我深信这娘们是个为了民族大义,大义灭亲的主。纵使对她极其不满,也不敢训斥,疑惑冷声道:“这哪里是相依为命,你分明是想要我的命。”
准确来说,三年前她有过一次病史,好像也死过一回。如果不是水漫出了浴室的地面,萨摩耶突然狂吠起来,惊动了邻居。她在医院被抢救过来,输了不知道多少血,据说把血库她这个血型的血都快用完了,医生做了长达十余个小时的手术,试图修复她手腕上被割断的神经,可是并不成功,以至于她的左手从此失去了力气,只能做些不需要灵活不需要技巧的动作。药效渐渐起了作用,她脸上肌肤一阵阵被剧痛绷紧。疼得她全身没了半分力气,又像是溺在水里,想哭也哭不出来。我立刻已经用唇堵住了她的嘴。让她叫也叫不出来。她没有力气挣扎,她明白挣扎也不过让自己更疼。她的身体不再听她的使唤,它像是一具沉重的躯壳,她无法再指挥它,这给了我卑鄙的可乘之机。她没有哭,就是喘不上来气,手想要凭空地抓挠到什么,也许什么都没有。只是眼神凌利得想将我拆解入腹,她的嘴巴紧闭,我用尽了力气想把她的嘴巴舔开,她一口就狠狠地咬在我的上嘴唇上,血的腥甜在她口腔中弥散开来,我也没撒嘴,她真是像某种肉食动物,把对方撕咬得奄奄一息,却轻蔑地不顾及自己身上会有何种伤口。趁我走神之际,她一巴掌将我扇了回来,我不知道她哪里来的那么大的劲。我迫不及待想加入到这场莫名其妙的大乱斗中报仇雪恨,绝对泰然自若地秒杀全场,我眼角扫了她一眼,愧疚地转身想走。我眉宇深锁透过窗户看向外面的楼宇望着远方,看着对面的楼宇出神。心情被迷蒙的暮色笼罩,沉重阴郁的神情有一种极强的吸引力,我仿佛被卷进了旋涡,天旋地转之后,再也看不见周遭美丽的风景。告诉我,哪怕是,哪怕是什么不好的事。爱,就是给予对方最大的仁慈。既然我舍不得与你分开,那么就把所有的信任全部交付予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