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艺考首日

春节刚过六七天，SD省艺考就拉开了帷幕。

210所省外高校在济南、青岛、ZB、WF4市设立艺术类专业考试统设考点；驻鲁45所设置艺术类专业的高校在本校组织考试。

跟妻子商量好，老张要去陪考。小张说不用陪考，学校有老师、有学生，自己随大流滚就行，能应付来，耽误不了事。

老张不放心，咨询有经验的家长，得到的建议是：每年都有考生因为丢掉身份证、报考证而不能参加考试。

想想也是，现在出门要是身份证丢了，别说考试，就连住宿、坐高铁都不成，老张立即用实际行动阻断了种种可怕的联想。

想着去就去。妻子说，我陪你一块去，反正寒假期间，有时间。老张不同意，一则这是个体力活，没必要俩大人都去遭这份罪；二来怕意见不统一，争执起来影响情绪。

在张小杨同学的教育问题上，老张和妻子意见没怎么统一过，老张觉得，还是一个人去轻快。

老张没明说，只说要不你去，要不我去，二选一。妻子知难而退。

老张义无反顾加入了陪考大军，一起到济南陪考的还有另外一个孩子的家长，钟局长和他的妻子。

老钟是军队转业，副团级，在军队20多年，作风硬朗。这次，他开着借来的一辆奔驰商务，到济南陪着考试。

老钟在军队期间，顾不上老婆孩子，转业以后，卯着劲儿要把以前的亏欠都补偿回来。这次孩子要辗转几个城市，老钟开车来，既方便，又舒适，一切为了孩子嘛。

老张蹭老钟的车赶往济南，身上啥行李也没带，自己开车经验不多，主要是怕没有停车位，刮了碰了还是个心事。

老钟不然，军队多少年的历练，对车子的掌控度有如臂使，不打怵，从家到济南500多公里路程，中间只吃饭时算是休息了一次，7个小时就到了，还不显疲累。

两家住的同一个宾馆，但到了就分开了，一切为了准备考试，中间有重合的就一块行动，省掉了所有的客气啥的，怎么得劲儿怎么来。

来济南之前几天，老张就联系山东师范大学附近的宾馆，得知周边所有宾馆已经订不到床位了。钟局长找战友帮着找宾馆，在10多里之外，才找到一家商务酒店住下来。价格果然上浮不少，商务酒店的单间也得300元每晚。

算是提醒家长，陪考要提前订宾馆，提前一个月都不算早。估计济南的宾馆现在已经预订得差不多了，不过今年的考试时间还没定，也许还有房间。

订晚了，一是订不到，二是价格杀人。

若是不预定，像平常一样随便找一个宾馆住下，估计会很被动，茫茫大的省会城市，也有人满为患的一天，艺考期间就是这样，几十万艺考大军涌进城市，不仅塞满了宾馆、饭店，也占满了出租车，拥挤了火车站、汽车站，还有无数辆私家车开进来，堵满了街道。

每年十多天艺考时间，是济南酒店、饭店、出租、小摊贩等行业从业者的春天，艺考生家长只顾着考试，根本不看价格。

本就拥挤的城市，就更拥挤。

张小杨的培训机构已经处于解散状态，老师们到各个考场踩点、领考，只留下几个女教师帮着学生打印准考证，接听学生求助电话。

艺考首日，2018年2月24日，上午8时，张小杨参加山东师范大学组织的七校联考复试的笔试，包括乐理、听音两部分，1小时40分钟。

头一天晚上，两人去“踩过点”，算是熟悉一下考场周围环境，争取点心理安慰。

早上7:30到考场时，四周已经都是黑压压的人群，路边的每一个空隙都停满了车，空中像撒盐一般下着雪豆，阵风6—7级，全天温度零下，家长们第一天经历的是“冰冻”模式。

家长只能露天等，这时候很少互相交流，甚至连埋怨的神情都很少表露，至少孩子是在室内。

老钟两口子也在外面，说着话，时间过得快些。

关键是太冷。老钟的车也没开过来，在校外找个停车场停下了，考场附近，人都站不下，更别说车了。

“之前不知道，山师的考试这么麻烦，本来今天安排了三个学校的考试，现在看，这一家的考试还不一定能考完。”

老张也安排了三家学校的考试，想赶着时间多考几个。不成想，山师的考试安排，上午笔试，下午开始主项、副相，总共2200多名考生。笔试还好，一锅端，专业考试就得一个一个过堂，得等，得排队。

张小杨考完笔试，立即找到考试的办公室，报名考主项声乐，得提前交钱，找老师伴奏，交钱后要找到伴奏老师磨合磨合，提前试试节奏啥的。

考试前，机构提醒过，考生身上要记得带零钱，怎么也得带个千把块，到考点考声乐都是要交伴奏费的，100块左右，有80的，有120的，带零钱省得麻烦。

下午考声乐、视唱，晚上考器乐，每个考点前，考生都在院子里排起了长队候考，一站也是几个小时。

家长是进不了院子的，只能在外面远远候着。

晚上，张小杨进去候考，老张穿着军警靴、长款羽绒服、围着围巾，在院子外候着。

飘飘悠悠的雪花，时而从身边卷过的北风，也打击不到家长，旁边几位母亲在聊天。

“我们是滨州的，考山师算是保底，主要还是奔着川音、北影去的，这里考完上BJ、四川校考。”

老张远远瞟了这位自觉不错的母亲一眼，这话说的，真拉仇恨啊！

“俺家孩子考山师希望也不大，算是摸高了。你家孩子真厉害，都怎么培养的？”

“孩子从小就练声乐，这几年到济南、BJ、四川找教授指导过，高中三年课时费、路费、住宿费就花了30多万，在家里我也指导她练习。”

真没听出来，这位母亲还是个练家子。

听声音，有那么股子练过的傲骄味儿；看形象气质，看不出来。

“俺家孩子出来了。”这位母亲一边说着话，一边昂着头招手，领着孩子一溜烟走了。

有个年轻的小伙子，正在给家长发名片，他是一家文化课培训机构的，很耐心地解答家长的问询，告诉他们艺考结束后，该怎么进行文化课复习冲刺。

老张也很感兴趣，眼瞅着就要集中文化课复习了，自己还没一点谱。

军警靴凉透了，腿也冻透了，还好，张小杨也出来了，没等多长时间，才晚8点。

这么多家长都在等，聊着天，咨询着今后的文化课补习，不寂寞，感觉信息量好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