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馋涎
爷爷在院子前面收拾猪圈，那两只猪兄弟爷爷养了快两年了。
小落妈妈一大早又开始朝小落爸爸抱怨道：“国勤！你闻闻！你闻闻！那猪养在外面东南角上，风吹过来，臭死了！”
“玉芬，再忍忍啊！再忍忍！等到过年就卖了，啊！”梁爸爸笑嘻嘻地拉着小落妈妈的手，连声安慰。
爷爷当初学人家养猪，本想着猪不挑食，好养。哪知道这么麻烦！猪的食量大，家里的米糠根本不够他们吃，爷爷每天都要到田里去找猪草，两只猪兄弟一饿就在猪圈里哼个不停！
可是要处理它们两个还要等养肥了卖才划算。
猪圈里的馊臭味一大，爷爷就要忙着去收拾。
爷爷一边哼着歌一边打扫猪圈，小落想去看看能不能帮上点忙。
她刚站到猪圈边上，就不想往前挪步了。
实在是……实在是……太臭了！
“爷爷！”小落捏着鼻子，喊了一声。猪圈里的爷爷正弯腰推着铲子把一堆湿答答的混合物往旁边的一个黑桶里面铲。
“哎！小落啊！”爷爷停下铲子，朝小落笑了笑，“快别靠近啊！这里脏，你站旁边去看啊！”
“爷爷，我想帮帮你！”小落鼓起腮帮子，撅着小嘴朝爷爷撒了个娇。
“小落，别进来！”爷爷朝小落挥挥手，示意她离远点。
小落没动，她看到猪圈旁边有个麻布袋子，里面鼓鼓的。
她指着袋子问：“爷爷，这里面装的什么？”
爷爷抬头望了一眼，笑了笑说：“这是爷爷今天早上到批发市场里拾来的苹果，人家嫌上面有些坏，就不要了，都扔了。我拾回来给猪吃的！你别动啊，小心袋子倒了压到你！”
“哦！”小落走过去，解开袋子，往里一瞅。
一阵苹果的香甜味道直冲鼻子扑来，苹果上有一点点黑斑，可能是不好卖了。小落把手伸进去抓了一个苹果，苹果不大，黄黄的，上面有两个不起眼的小黑点。
她把小鼻子凑到苹果上闻了闻：嗯，好甜的味道！
小落在猪圈旁徘徊了一会儿，走开了。不一会儿，她又走过来看爷爷弄好了没有。
猪圈里比先前干净了许多，爷爷用水冲了一遍。两只猪都挤到苹果袋子那边，隔着猪圈使劲地拱着。
“爷爷，猪想吃苹果！”小落喊了一声。
爷爷忙着到河边挑水，低头应道：“先不忙给它们吃！等我再冲一下，冲好了，再给它们吃！”
“好的。”小落一边答应着，一边跑开。
晚上吃过饭，小落趴在桌上写作业，今天下午光顾着玩，还有个预习作业小落都忘记做了。
忽然，肚子里一阵阵抽痛，小落疼得大口倒吸几口凉气。强忍了几分钟，小落实在是憋不住了，她弯着腰捂着肚子直往茅坑跑去！
小落一边拉着肚子一边懊恼：“唉，我这嘴馋的！哎呦……疼啊……疼……”
待到第二天上课，梁小落一直耷拉着眼皮，无精打采。
她昨晚拉了几趟，人有点虚脱。妈妈发觉不对劲，早上喂她吃了止泻药。
现在梁小落全身无力，老师在前面讲课，她翻开书，身子半趴在桌上。旁边的黄大海看了看梁小落，扫了一眼她的书，像突然发现了金矿一样，他的眼睛忽地亮了。
“老师！”黄大海举起手。
梁小落转过头看着他，心想：这黄大海开窍了？今天我什么都听不下去，他倒都听明白了！唉！
“黄大海！你来说！”黄老师一脸惊讶地看着黄大海，示意他站起来说话。
“黄老师！梁小落昨天的预习作业没做全！”黄大海指着梁小落的语文书，一脸神气！
“什么！你……你坐下！”黄老师一口气堵在胸口，“梁小落，你站起来，刚才就看你趴在那儿，坐没坐相，预习作业也没做全。”
梁小落两只手撑着桌子站起来，心虚加上无力，额头上的汗珠子直冒，马尾辫也搭在一边，奄奄一息。
“老师，我昨晚……”
“好了！昨天是星期天，一天的时间作业都没做好！作业没按时做好，就要接受惩罚！马上做早操的时候，你留下来补好作业！把教室打扫一遍，以示惩戒！好，坐下，继续上课！”黄老师就是这样，几句话又解决了一个问题。
梁小落无法争辩，也无力争辩，只好斜过头狠狠瞪了黄大海一眼。
此刻的黄大海心中无比畅快淋漓，一副君子大仇已报的样子，头往墙上一靠，回瞪了她一眼。
梁小落看了看前面的姚启杰，他正回头看过来，刹那一眼，又转过去了。
“哎！又丢人了！”梁小落又羞又难受，头一垂，强撑着坐直。
下课了，大家准备排队去做操。邢易扬跑到黄老师那边说了几句话，回到座位上坐下来。颜真心也跑过去找黄老师，黄老师点了点头，张望了小落几眼，低头关照了颜真心几句。
黄老师带队去做操了，姚启杰捧着一堆作业本出了教室。
“小落，你是不是生病了？我们帮你！”
邢易扬上早读课的时候便觉察出了小落的异样，他没听见小落在他身后大声读书。
“嗯……”小落感激地望着邢易扬和颜真心。
“我跟黄老师说要帮你一起扫，老师答应了。他还关照我，说你身体看起来不太好，让我照顾照顾你呢！”颜真心拉着小落的手，她的脸上红扑扑的，微笑着。
“我说我脚扭了！黄老师就让我留下了。”邢易扬吐了吐舌头，不好意思地说。
广播里的音乐声响起来，梁小落听着动感的音乐有了点精神。
姚启杰送完作业回了教室，他没有回座位，径直走到教室后面拿了个扫把，开始扫地。
邢易扬一看，冲着他笑道：“姚启杰，你偷懒不想做操，是不是？正好一起帮忙扫个地，谢谢你了！”
“不用谢！”姚启杰抬头看了邢易扬一眼，朝他笑了笑，继续低头打扫。
三个人很快把教室里扫了一遍。
早操还没做完，三个人各自回到座位上坐下来。他们都在梁小落的周围，姚启杰的座位离得稍微远点，但也不算太远。
看到他们关切的眼神，梁小落突然就红了眼，她忙不迭地掩饰道：“我的肚子好难受，昨天吃坏肚子了！”
“啊？你是不是瞎吃什么东西啦？”邢易扬问道。
梁小落点了点头。
邢易扬把自己的语文书递给了梁小落：“喏，借给你，快抄吧！”
颜真心立刻伸过手来把书截去，她又拿起梁小落的语文书，说：“我来帮你抄！”
“谢谢，真心！你真好！”梁小落把手向颜真心伸了伸，没力气勾上她的脖子，又放下了。
姚启杰悄悄缩回了手，转过身去。
第二天，元气恢复的梁小落扎着高高的马尾辫，小手也举得高高的。
“梁小落，你来总结一下《课间十分钟》这篇课文的中心思想！”
“这篇文章描述了下课后同学们丰富多彩的活动，通过描写孩子们欢乐和幸福的童年生活，表达作者对幸福生活的热爱和向往。”梁小落眨着亮晶晶的大眼睛，望着黄老师。
“很好！非常好！你们听听，梁小落说得多好！大家要向她学习！”黄老师一番夸奖，说得小落的小脸一阵绯红。
梁小落坐下来，恍然间看到了姚启杰的目光，一刹那，小落赶紧移开了眼。
“梁小落，你最棒！”梁小落心中一阵窃喜，自己忍不住夸了自己一句！
星期天中午，梁小落到云姐姐家，去把三本《西游记》还给她，顺便再看看云姐姐那边还有没有好看的书。
姚启明和姚启杰早就来了，他们一人手里拿着一个包子。
云姐姐一看小落来了，有点意外。
她立刻拽住小落的手，把她拉到一边，低声说道：“小落，姐姐今天只有两个包子，姚启明十点半来的，他们中午没回家，我就把包子分给他们了。我爸爸今天晚上回来会带巧克力给我，我明天就拿给你吃，好不好？”
小落点点头，她没想要吃包子，只是心里有点嫉妒。要不是他们，云姐姐一定会留一个包子给她的。
云姐姐头靠着小落说话，她刚洗过头发，发尾还有点湿，身后衣服上有一片水迹。
“云姐姐，好香啊！”
梁小落不禁大声称赞，她闻到云姐姐的头发上有一股春天繁花盛开的味道。
姚启明正在吃包子，听到小落说“真香”，连连点头。
“嗯，包子真香！”
梁小落一听，小嘴撅着说道：“你就知道吃！”
云姐姐在一边乐得哈哈大笑。
姚启杰走过来把包子递到小落面前，低声问道：“你想吃吗？你……”
“不想！包子这么香，你自己吃吧！”梁小落朝他翻了个白眼，推开他的手。
姚启杰低着头坐到一边去了。
姚启明坐在云姐姐旁边看书，云姐姐握着钢笔低头写字，右边的姚启杰也坐得直直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手里的《奥特曼》。
云姐姐的橡皮被字帖刮了一下，滚到了地上。
姚启明一发觉，立即弯腰低头下去捡，抬头起身的时候他在云姐姐的头发后面顿了几秒。
待他回过神时，发现梁小落正盯着自己看。
姚启明的脸“哗”地一下红了。
“哥哥，你脸的好红啊！”小落惊奇地叫了一声。
“脸红？我……我……我弯腰下去捡橡皮，再这样……上来，不累啊！”
姚启明赶紧把刚才屏住气弯腰上下捡橡皮的动作又演示了一遍。
云姐姐看着姚启明那着急模样，抿着嘴一直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