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抉择

叶子梦走回到LED背板前，缓缓转回身来，优雅站定。

灯光师拉下最后一根推杆，T台面光全部收掉，全场只留下叶子梦的剪影印在LED屏【秋·渡】的LOGO之下。

与全场掌声一起延续的是摄影席的快门声。没有人可以看到大千相机取景器里定格的构图，只有他自己满意地笑着。随着LED屏的熄灭，叶子梦隐于黑暗，一切才平息下来。

终于，一哥又听到旁边许傲山的话，刻意提高着声调：

“给她奖不完了！必须弄过来，我要在我们大赛的名单里见到她的名字！就说以后可以推国际！推四大...”

他看不到说话人的表情，但他能想象到。

说话的人也看不到他的表情，但说话的人也能想象到。

他不是说话的人想象中的表情...

白导在控台发出口令：“谢幕音乐起！LED起！效果灯起！！”

全场换了意境，【秋·渡】LOGO和叶子梦的剪影再一次出现在T台上，随后是那组BEAM灯的光门效果。

谢幕音乐节奏起来，T台瞬间被全部打亮，模特谢幕队列就像被那节奏带出来，区如意得意地走在最前面。

许傲山的表情也终于能看清了，不出意料的，是如同T台上的那种得意。

观众的掌声再次响起，试图要盖过音乐声。在叶子梦的压轴小高潮过后，最后的谢幕致敬是整场发布会的最高潮。

“呼！又完一场...”小托长出一口气，如释重负。

但就在这时，“砰”的一声，一切瞬间被黑暗吞没。

所有灯光和LED屏同时熄灭，音乐骤停。只留下观众席手机的星星点点。

控台的白导和小托，阿飞，以及灯光视频老师，控台下导播台的魏导和各机位摄像师，观众席的一哥和许傲山，后台的小布和晶永，在秀场各自的区域异口同声了一句：“卧靠！”

小托目瞪口呆，下意识的吐出几个字：“断电了...”

观众席从掌声到静止，再到发出惊叹，只用了不到一秒。

T台上的区如意险些被高跟鞋崴到脚，还好身后那位模特及时停住，没有互相撞到。

突如其来的黑暗瞬间吞噬了依婷工作的所有快感。听到前台观众的惊呼，她才说服自己承认，她要面对演出事故。

眼前只有安全灯还亮着，有些模特还没有意识到前台的事故，还在随着惯性从她身旁走过。依婷脑中划过编导会议上老师的叮嘱，这第一时间，她应该做点儿什么。

冷静！别慌！

她急速把手机上的手电筒打开，照在模特的行进路径上，特别是脚下裹线缆的保护套。反光贴瞬间被照亮，模特们看清了路。

依婷一边拦住后续的模特队伍，一边喊到：“先别着急走！”

此时对讲机里传出白导的“炸裂”声。

“操！到底怎么回事？？！！”

依婷庆幸对讲机还在工作，马上询问：“模特儿还继续出吗？？”

她并不知道自己的提问是问给谁的，但她知道一定会有人回答她。

“模特收回去！快，收回去！”接着是控台的混乱声。

灯光师：“快去检查线路！！”

小托：“可能有人踢断了电线！对讲机断了吗？”

...

在观众席的嘈杂中，许傲山倒是笑了出来。

“哎呦，哈哈！有意思有意思！看这么多年秀了，只听过没见过，今天真是开眼了！”

他一边看着助手发来的信息，一边问一哥：“怎么样哥们儿？多好的气氛，咱们是不是达成共识了？”

如他所料，他没有得到对方的回应。他编辑着手机信息继续说：

“哎呦，你丫还这么倔...”

不到两分钟，供电恢复了。话筒里传出播报：“尊敬的各位观众，十分抱歉由于断电故障导致演出中断，现故障已修复。我们的演出将继续进行，感谢您的理解。”

许傲山笑着，转头才惊讶地发现，身边的座位空了。

在那阵黑暗中，一哥已经消失在秀场。

他皱着眉头看着空荡荡的座位，呆若木鸡。

秀场里所有观众为恢复的谢幕再一次献上掌声，那些掌声好像是在为他喝倒彩一样，震耳欲聋。

微信里还播放着助理的语音，那些话屏蔽在他耳朵之外，慢慢消散。

他很久没有这种感觉了，但这种感觉并不陌生。

他久久的愣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