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如果有来生（2）
秦云收拾完残局走进帐蓬，尹莲合衣仰脸躺在地铺上，嘴角带着笑，好像在做梦。秦云脑瓜就是一热，醋意大发。他不傻，尹莲梦见的肯定不会是他，一定又是那个阴魂不散的小牧。“莲，把衣服脱了睡。”秦云将帐蓬门帘拉上，钻进自己的蚊帐里。两个人都打的地铺，下边新铺了柔软的稻草和竹席，竹席上面铺着厚厚的毛毯，人躺在上面会很舒服。
尹莲睁开眼睛，痴痴地望着秦云，吓了秦云一跳。“小牧，还不睡？”
“嗯？我睡。”秦云本想说我不是小牧，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他紧紧低着头。
尹莲坐起来先脱了上衣，后又脱了裤子。将一条绒毯扯在身上，眼睛依旧盯着秦云，“愣着干啥？”
秦云于是关了灯，他大气都不敢出，挨在尹莲身边躺下来。
“小牧，抱着我。”尹莲翻了个身，胳膊搭在秦云身上，嘟囔着说，“还记得你第一次抱我是什么时候吗？大三那年冬天，学校刚放了寒假，你对我说你哥要结婚，你要回去。可是我舍不得你走，我怕你一走就不来了。你骂我幼稚。最后你还是要走了，我去火车站送你，让你亲我，你死活也不。说好多人看着咱俩呢。我就说那你得抱抱我，不抱说明你心里根本没有我。在那么多人面前，你的脸红得，哈哈，最后你闭着眼睛抱了我。只是马上就提着行李箱在人群里消失了。你说，那天你怎么跑那么快？”
“因为我脸皮薄。”秦云痛苦地答道。
“你脸皮薄吗？”尹莲伸出手掌在他脸上轻轻摩挲着，秦云嘴唇直哆嗦，生怕露馅。小牧可是长胡子长头发，而自己最讨厌留长头发。好在尹莲似乎是酒喝多了的缘故，并未感觉有何异样，她继续含含糊糊道，“小牧，亲我一下。”
秦云躺着没有动。不是他不想亲尹莲，而是他知道自己根本不是小牧。
“怎么啦？”尹莲一挺身趴在秦云的身上，在黑暗中俯下脸，“你不喜欢我了吗？”
“我喜欢你。”秦云感觉心口疼得很厉害，他张开双臂紧紧地抱着尹莲，一时间，天旋地转一般。他突然一翻身，将尹莲牢牢地压在身下，俯下脸，深深地吻了下去。在鬼魅的黑暗中，从胸腔里爆发出撕心裂肺的咆哮声，把自己放逐在野兽出没的原始森林里。
第二天天刚麻麻亮，他就猛地惊醒。两个人竟然赤身裸~体抱在一起。他心里一哆嗦，他昨晚并未完全迷糊，他想起了昨晚发生的真实的事，尽管发生在黯夜里，却犹在眼前。他第一反应是掩盖罪证，绝不能让尹莲看出端倪。穿好衣服，他从帐蓬外找了条毛巾，打开一瓶啤酒，他先是将啤气洒在蓬布上。帐蓬里很快弥漫着醇香的啤酒味，见尹莲还没有醒来，这才大大松了口气。
望着熟睡的尹莲，他倚着桌子愣了好半天。帮她盖上毯子，这才从地上拣起尹莲的衣服，往外走去。
正在洗衣服，尹莲醒了。尹莲闻见帐蓬里满是啤酒味，有些诧异。再一看自己衣服也不见了，只得从箱包里找出一身换上，这才拉开门帘，从帐蓬里走出来。“云啊，帮我洗衣服呢？”
秦云尴尬地回过头，关切问道，“昨晚你喝多了，半夜吐了一身。你好些了吗？”
“哦。我一躺下就睡死过去，啥都不知道。唉，我这个人老给你找麻烦，别嫌啊。”尹莲说完就舀水洗脸刷牙，然后烧火做饭，新的一天就这样开始了。
吃了早饭，秦云见昨晚的事没有败露，大大地松了口气，就笑呵呵地问尹莲，今天有啥安排。
“你说了算，我听你的。”尹莲最近对秦云很是迁就，觉得每天只要有秦云打点，过得就愉快。
秦云抬头望着天空，想了想说，“这样吧，我去小河边钓鱼，你还不知道对面山下有条河吧，里面鱼很肥的。你呢，继续帮我画画。”
“画你钓鱼？”尹莲瞪大眼说，“可是我也很想钓鱼啊。”
秦云笑了，“是。你先帮我画画，画好了你钓鱼，我去打猎，怎么样？”
“行。”尹莲一想也是，自己连个钓鱼杆都没有，拿什么钓啊。想必秦云只有一副钓杆。
将猎枪、画板、椅子等等东西装上车，秦云又在公路边挖了几条蚯蚓，两个人就往对面山下走去。牧尹紧跟在他俩身后。
快到小河边时，尹莲就听见哗啦啦的流水声，像大山在唱歌一样，悦耳动听。拐过一片香樟树林，清粼粼的河水倒映着树影、山影，浑然天成，人间仙境一般令人着迷。
“你先看看，哪个角度画画最好？”秦云拉住尹莲的手，问。
尹莲在河边来回走了一圈，最后停下来，喊道，“过来吧，把画架摆这里就好。”说完她踩着河边的鹅卵石，脱掉鞋，往河里走去。
“河里有蚂蟥，当心点。”秦云望着她的背影摇摇头。自从昨晚在尹莲身上初尝禁果之后，他就对尹莲产生了心有灵犀的感觉。
尹莲也没理他。伸出手往河里一块石头底下探去，抓到了一只铁黑色的大螃蟹。她举起手来嗨嗨叫着挥舞着让秦云看。
“小心它夹你。”秦云怎么瞅怎么觉得尹莲变得像个小姑娘。可尹莲还不到三十岁，难道是小牧这个鬼魂附在她身上啦？一想到小牧秦云就非常生气。
秦云正在弄画架，尹莲就将螃蟹扔给了他。他一脚先踩住，然后用手捉进了塑料桶里。“好啦，过来画画吧。”
“马上。我穿好鞋就过来。”尹莲怅然若失地往河边走来。秦云看出她心里老大不乐意，好言安慰她，“先帮我画画啊，等我钓到鱼，咱在河边烤着吃。”
“真的？”尹莲这下高兴了。
秦云点点头。“来，过来坐。”他按着尹莲的肩膀，扶着尹莲坐在椅子上，“这回是坐着画画，不会太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