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放学快回家（二）

2018.07.03 20：37 【程茖】

走在前面的人在大楼的正门口停了下来，等走在最后的棂羽和我跟上之后，围在了一起。

“里面好像有个人···”郑涛举着手机，用机配的手电筒往里照了照。

大楼的正门有个坡型的台子，有点像酒店的那种。两扇挺大的玻璃推门，玻璃已经粉碎状布在地面，门框也有一个扭曲的变形搭在了地上。

各种看得出来被扔在这里很久的各类生活垃圾堆在一边，另一边只剩下半边的大门框是唯一能进得去人的地方，只有一些小木坂挡着，也仅仅是抬起腿就能跨过去的高度。

如果早知道是这种样子就不应该来。

一开始集合的地点就在小巷子那边，光是这门口的环境，反正我现在是有些后悔了不知道其他女生怎么想。

“只是个流浪汉，应该没什么事”宁远洋推了推眼镜说出了自己的猜测。

“对啊，这楼又不是他家的，我们来管他什么事，他还管的着了？”顺着宁班长的话，刘晓彤赶紧接起了茬“你是害怕了吧，那你直接回家得了。”

郑涛有些不太高兴的看着这两个人一唱一和的。

不过直接回家这点，我倒是比较赞同，有这个必要么。

然而其他人看起来并没有这样的打算，求助般的看着棂羽，棂羽也同样的看向这边摇了摇头。

算了，反正来都来了，估计在里面也呆不了多久。

郑涛让大家把能照明的东西都打开。

不情愿的打开手电筒，拿在手里还挺沉的，亮度倒是有保证。往楼里试探性的照了照，不小心照到了前面刘晓彤的校服上都有点反光。

手机的手电筒和手里的这个东西比确实没什么亮度，但还是由三个男生走在前面探路，依次跨进了大楼。

“我就在你后面了···”小声的跟着棂羽身边。棂羽也轻轻的拉住我的手当作对我的答复。

相对而言能够使我安心不少，这是我和棂羽之间互相安慰的一种方式，一开始记得是得知灵羽家里的事情的时候她先跟我提出的，说手掌的温度就能传达给对方，这样起码就不会是独自一个人。

渐渐的每当我们相互之间有什么烦心事，就以这种方式拉着手作为对方的“依靠”。

“我说，你们闻没闻到什么味儿啊。”刚走到了正门前台的地方刘晓彤就有些抱怨的说道。

确实有一股说不出来的馊味儿还夹杂这有些难以名状的味道，还真不太好形容，比大门口那些生活垃圾的味道还要“新鲜”一些。

这里面破破烂烂的能看得见的地方全都是厚厚的灰，还有不少东西七扭八歪的散落在地上。

“呀！”走在我前面的刘晓彤忽然低声叫了一声。

“怎么了？”前面的男生们往回退了几步，大家屏住呼吸顺着她的手电指着的方向看过去。

一个身上破破烂烂的人影躺在大门左边拐角处又众多垃圾堆积起的“小窝”里只露出肩膀以下的位置在外面，隐隐约约的还能听到些细微的牙齿碰撞声以及断断续续的呼噜声。

顺着他身边流淌着些液体，和些像是吃剩的不能再剩的饭。应该就是那些味道的“源头”了。

“真恶心···”要是没看到还好，刘晓彤顿时一脸厌恶，恨不得一副把鼻子都闭上的表情。

“喂！你别用手电直直的照着别人啊。”郑涛轻轻的拨了一下刘晓彤拿着手电的手。

“快走快走，我可不往那面去。”刘晓彤小声的嘟囔着

“走这边吧。”宁班长在前面轻轻的喊了我们几声，大家一起顺着另一侧向里面走去。

其实从外面就能看出来这里面挺大的，大家走的都很慢。

“诶~你俩看见了么那个人，那种地方也能睡得着，真是···”刘晓彤在我和棂羽身边轻声抱怨。

“你还是先管好你自己的事吧。”看了着刘晓彤，不想在继续这个话题。

从大门口进来之后这里更黑了，手里的手电几乎一直照着地面和紧挨在我身边的棂羽身上。实在不是很能理解为什么其他人都看起来很胆大的样子。

走的很慢，前面的人也很照顾走在后面的人，时不时注意着有没有人掉队。

地上什么东西都有，横七竖八的，什么鞋子，饮料罐，啤酒瓶还有些黑乎乎的踩在上面咔吱咔吱的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这时候不知道是谁的手机忽然响起了铃声，突入其来的声响吓了大家一跳。

曾强紧忙拿出了他的手机摆弄了两下。

“喂，你就不能调静音啊，吓死人了！”刘晓彤惊吓过后冲着曾强大声发泄着怨气。

这地方突如其来的响声确实挺吓人的。

将手机调成了静音的曾强有些歉意的举起来给大家看，随后其他的人也相继将自己的手机调成了静音，要是谁的手机再忽然的响怕不是摇吓出病来。

棂羽则显得尤为的‘实诚’看到她索性把手机都给关了。

调成静音之后，将手机随手揣进了衣服兜里。

“好了大家看着点脚下，注意一点。”宁班长在前面跟大家说着“这边走过去应该就是一个挺大的餐厅，我记得游泳池在那边那个位置，注意点电线，头上。”

“你怎么啥都知道似的。”郑涛反过来打断了宁远洋的话。

“这里开业的时候父母带我来过····”

“那时候你才多大啊？”面对郑涛之后的话宁远洋并没有搭理的意思，只好没好气的补了一句“记忆力可真好。”

“我现在有点不明白为什么要来这儿了。”拉了拉身边的棂羽小声的说。

说的挺好听什么探险···结果这里面一片黑漆漆的，还遍地散落着电线，管子，各种瓶子等等等等····。

“唉。”棂羽也叹了一口气，有些无奈的看着我。“你是不是感觉有些害怕啊。”

被棂羽这么一问还真说不好，害怕其实也说不太上吧，毕竟只是周围有点黑，真的不喜欢这种感觉。

“倒是还好啦···你呢。”

“我有一点···”棂羽下意识的又和我靠近了一些“总有些，不太好的感觉”

“你别吓我啊，其实也没啥可怕的吧，都不是小孩了，哪有那么多乱七八糟的，再说了这么多人呢。”

“也是····”

“前面的路被杂物堵死了，不过这能上楼。”宁班长转身看向我们大家，郑涛正在用手机向楼梯上面照着。

“没事应该能上去，扶手有一半都脱落了小心一点。”说完郑涛便再次当期了队伍的“先锋”“女生们的手电尽量往低了照，照在我们身上浪费了。”

这楼梯也是一地的东西下脚都费劲。结果一个走神差点就踩到了什么，幸好下意识的抓住了棂羽，不然就要掉下去了。

慌忙之中没顾得上手里的东西，手电‘啪’的一声掉在了楼梯上。

“没事吧”前面的郑涛听见了声音转头来问。

现在真的没有心情搭理他，棂羽也关心的询问着我。

幸好，幸好没有扭到或者像后面仰倒下去，旁边还是墙，不过估计现在靠在墙上的我回去这身校服可有的洗了。

“你，上后面去，最后，顾着点几个女生。”郑涛说完，曾强默默的从上面走了下来。

“这样吧，反正也是大家一起走，大手电你们前面的拿一个，后面的曾强拿一个这样也方便点。”棂羽提出了建议。“也别管什么男生女生了，晓彤你把你那个给班长。”

“哦···哦哦”晓彤顿时明白了棂羽什么意思，爽快的交出了手电。

棂羽这么说当然不只是给晓彤制造机会，毕竟这手电挺沉的，要是一个不小心拿不稳晃到了别人的眼睛，可能会更危险。

“你··留着吧，我拿那个···”曾强淡淡的跟棂羽说了一句，捡起了刚才我掉在地上的那个手电。

“诶···”我刚想说些什么···

“程茖，我俩用一个。”棂羽挽住我的胳膊，拿手电的那只手正好在我俩中间。

“嗯。”

本来没多高就一层的楼梯，走起来却感觉莫名的长了不少。

不过上来之后周边就宽敞的多了而且和之前楼下和楼梯那边不同，这里的窗户都碎掉了，对比之下还是比完全漆黑的地方好上不少，还有风吹进来的感觉。

“还挺阔气的，还有保龄球场。”

“可不。”

怪不得刘晓彤有这种感觉，现在室内有保龄球基本都是专门的场馆，像这种集保龄球，街机，台球··虽然现在保龄球那边连棚都掉下来了，只能看见隐约的轨道，各种球也散落在地上。但是如果没进来的话还真想不到这里有这么多东西，对了之前宁远洋还说楼下好像还有个游泳馆···

“是不是之前的房价便宜啊。”刘晓彤喃喃的说着。

和棂羽注意到曾强正拿着手电照着一台满是灰尘的街机盯了好久，我俩相互点了点头，好奇的走了过去。

满是灰尘的屏幕上，有些灰尘显得有些浅，浅的地方正好隐隐约约的能看见几个应该是用手指写在上面的字。

【擅入此地者，死】

那个“死”字比起前面几个字还特意放大拉宽写的。

“谁这么无聊啊。同样看到了这几个字的棂羽语气有些无奈。

看起来向我们这种来探险的闲人还真不少见。

“这边地面好像有点不安全，咱们往那边去吧。”涛带头指了指边上的一个门。

不过细说起来这边门还挺多的，大家应该都没有那个闲心一个一个去“探险”吧。

跟着郑涛进到了一个像是小型歌舞厅的位置，抬头看了看，进来的地方是一个像是防火用的卷帘门。

“我说这里是不是着过火啊。”

大家站的位置是比底下高出一点的舞台，双层的结构不过不论上层下层看起来像是观众席的地方都只剩下黑漆漆的散落框架。郑涛这么说的时候估计大家心里都是这么想的，但是没有人会那么无趣的往下去想，比如，既然着过火会不会也死过人啊，这里。

“所以我们现在干嘛呢，都进来了。”说实话我现在已经不怎么想呆在这里了。

我的话大家一时间都没有回应，反倒是接着手电的光看到了郑涛和曾强在一起在小声的商量着什么。

“来都来了，不如大家玩点什么吧”正当我准备提议要不就回去吧的时候郑涛这么说着。

“这的气氛不是挺好的么，玩点恐怖游戏什么的”

“不玩”我率先打断了郑涛的话。

心里想着这个人有病吧···

“其实··也行我觉得”这时候刘晓彤反倒迎合了起来“就比如笔仙啥的之类的，反正也不是真的，也挺刺激的”

刘晓彤说话的时候一直看着宁远洋，她可能是把这个当成告白的机会了？

“刘晓彤没准可真被真爱冲昏了头了”我小声的对着身边的棂羽吐槽，但却发现棂羽的表情有些不对。“你怎么了”

“我···我···”棂羽的声音压得很低，脸上一副尴尬的样子，犹豫了一会之后，朝着我的耳朵贴了过来声音细微的说着“我有点··想上厕所”

“啊？可是这哪有厕所啊···”我也压低了声音这种事作为女孩子还是尽量不要被别人听到。

棂羽的样子看起来有些急。

这里这么多人，要去上厕所的话这种地方肯定不能让她自己去啊，可是陪她去的话我一个人也不太敢···

“刘晓彤~刘晓彤~过来过来”

只能再拉一个女生了。

“怎么了？你们”郑涛疑问的看向我们三个。

“哎呀，你别问了，就是有点私事，你们别跟过来啊”刘晓彤对着三个男生说着。

“可是这地方哪有厕所啊，要不你就随便找个地方····”走出歌舞厅之后刘晓彤拉住了我和棂羽。

棂羽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

正好这保龄球馆的地方们还挺多的。

走向其中比较合适的一个棂羽用手电往里面照了一下，一个小房间，之前应该是一个办公室。

“在门口等着我啊，一定”棂羽恳求的看向我们强调了一遍。

“哎呀你放心吧”刘晓彤索性将她推了进去，关上了门。

只剩下我和刘晓彤在这里举着手机，亮度一下子降了下来。

“就是上个厕所，看你担心的”刘晓彤拿手机冲着我晃了晃。

“没有”

“还没有，你俩天天粘在一起还不够啊，上个厕所的功夫都舍不得？”

“谁俩天天粘一起了？”

真是服了这个人了，老这么开棂羽和我的玩笑。

“以后你俩结婚得了~”

“那··像咱们女生，正常关系好的不都这样么”

“行行行”

本来么，这有什么奇怪的，在学校玩在一起，午休一起吃饭，下课结伴去厕所不是很正常么。

“对了程茖，我跟你说，你有没有觉得今天郑涛有些怪怪的？”刘晓彤四下看了看轻声的问我。

“没啊，怎么了”在我看来还是之前那个样吧，毕竟在班里也没什么交集。

“他是不是喜欢你啊？”

“哈？”我一时有点没明白刘晓彤什么意思。

“你没注意么，我发现就是进来之后，郑涛老是有意无意的望你这瞟”

“我还真没发现··”郑涛？有么···

“我感觉他那个样多半是看上你了，你可得小心点，我感觉他那个人，不太行”一边说刘晓彤一副为我担忧的样子。

“不是，你怎么还八卦上我有的没的了，你现在是不是满脑子都是谈恋爱啊？你还是先把你的班长大人把到手里在担忧别人吧”

“切~别提了，没啥机会啊”

“所以你就跟风想玩个什么试胆游戏？”

“我没有···哎呀，我现在想想确实跟有病似的，我才不玩呢”

“那你还···要不你就直接跟班长挑明了说呗”

“嗯，行~”刘晓彤听了我的话嗯了一声，也不知道她听没听进去。

这时候又一个人走了过来，原来是曾强。说真的这四周漆黑的地方忽然走过来个人还是有点····

“你怎么跟过来了？”看到曾强一脸有事的样儿，刘晓彤问他。

“他俩，吵起来了·····“

“他俩？班长和郑涛？”

“嗯”曾强点了点头

“因为啥啊，你别光摇头啊，你咋也不知道拦着点啊”刘晓彤冲着曾强说话的声音有些大。

可能是因为郑涛，曾强怕是不敢拦着吧，毕竟郑涛平时可没少欺负他，再说郑涛和班长关系似乎也不太好。

“唉···真是服了你了，还不回去拦着点啊”边说刘晓彤就急急忙忙的跟着曾强往回走。

“诶~我说···”

两个人就这么走了？本来有个人在一起还能好一点现在忽然之间····

棂羽还没出来，不能把她一个人扔在这啊。

刘晓彤我真是服了你了···

四处的看了看，他俩已经走远了，什么声音都没有····

说起来棂羽进去也有段时间了

“棂羽？好了没？”敲了敲刚刚棂羽走进去的门。

“棂羽？”

咚咚咚。

里面并没有声音。